带着对慕震天态度的疑惑,慕月言终于带着失魂落魄的慕丝盈离开依林雅筑,由司机小陈和保镖阿仁一起带着他们向慕家而去。
寒风凛凛,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行驶在H市黑夜的道路上。
四人一路无语,气氛中带着么一丝诡异。
慕月言实在是搞不懂,爸爸为什么非要自己把慕丝盈送去,到了他又要跟自己谈什么。
难道还想再把自己卖一次?
她实在是不想用卖这个词来形容自己和厉衍初的关系,可是除了这个词又能用什么呢?
慕月言的小脸在黑夜的月光下显得有些过分的苍白,美眸失神的望着窗外快速向后移动的行道树,白皙而略有些粗糙的小手穿过大衣放在自己平坦的小腹上。
既然已经被卖了一次,不可能再有什么价值,那么在父亲眼中,能救他公司的人大概就只有自己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了,他不会是准备用自己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来威胁厉衍初吧。
这个念头然在脑中冒了出来,大大的眼睛中瞳孔突然向后一缩,绝对不可以!
自己沦为父亲眼中的商品也就算了,她绝对不允许肚子中的孩子也和自己一样的命运。
更何况要挟的还是孩子的父亲,这让她以后如何面对孩子,如何面对厉衍初。
为母则强,向来对父亲百依百顺力求做个孝女的慕月言,第一次有了反抗慕震天的想法,也是第一次有了和命运抗争的想法。
她回过头去看了看和阿仁一起坐在劳斯莱斯后座上的慕丝盈,她此刻仍是目光呆滞一言不发的端坐在位置上。
慕月言叹了口气,回过身去,心中升起一丝怜悯,甚至感到有些对不起慕丝盈,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慕丝盈现在也不会精神崩溃到差点疯了的地步。
就在她对姐姐因为自己受苦而感觉愧疚的时候,她没有注意到就在她回过头去的那一刹那,自己眼中目光呆滞失魂落魄,精神崩溃的姐姐抬起眼睛看了她的背影一眼,那目光中带着刻骨的恨意和凌厉的杀机!
谁都以为慕丝盈是真被阿仁这几天的禁锢吓破了胆,只有慕丝盈自己心里知道,自己有多清醒,整个人生从未有过的清醒。
她知道不装出这种样子来,厉衍初是不会放过自己的,只有这样才能让厉衍初那个魔王消气,也只有这样,慕月言才会去恳求厉衍初放过自己。
所以她才装疯卖傻,所以她才在慕月言面前装出失魂落魄精神崩溃的样子。
至于突然发疯打伤厉家佣人的那场戏,当然也是故意为之,就为了让慕月言心生愧疚,为了让厉家下人向厉衍初汇报慕丝盈放出来之后有多疯!
只是她没想到自己故意为之的一场戏,差点让自己当天回不了家,更没有想到向来心疼自己偏心自己的父亲慕震天居然在这个时候还坚持让慕月言把自己送回去。
这几天的禁锢让她亲身体会到了厉衍初的可怕之处,他的睚眦必报,他的视人命为草芥,这就是富可敌国,实力雄厚的厉氏集团为他带来的底气。
慕丝盈在心中暗暗的发誓,总有一天,她要将自己这几天遭遇的一切,全部加倍还给厉衍初,不过在这之前,她一定要想方设法把厉氏搞垮!
没了富可敌国的厉氏集团,他厉衍初还有什么资格狂傲!还有什么资格睥睨一切!
到时候没了厉衍初撑腰,慕月言在自己面前还不是要打回原形,任由自己摆布!
想到没有了厉氏集团的厉衍初,和没有了厉衍初的慕月言这俩人的可怜相,也许是太过得意,装疯卖傻一脸呆滞模样的她嘴角忍不住露出了一丝冷笑。
这时正好前方会车,对面车辆的大灯将刺眼的黄色光线投射在她的脸上,令她表情显得格外吊诡,阿仁坐在她身侧,好巧不巧正好看到了慕丝盈这奇怪的表情。
慕丝盈似是注意到阿仁的关注,忙将嘴上冷笑收回,嘴角放松向下垂着,又回复了自己刚才那半痴呆半害怕的神色。
阿仁见慕丝盈嘴角的冷笑转瞬即逝,不禁皱起了眉头,难道是自己眼花?还是这个女人真的疯了?
可自己刚才明明看到了她脸上的不对劲,那诡异的神色,狠辣的眼神,这些难道都是自己眼花看错了?
不可能啊?
那难道能是她这几天都是在装疯卖傻?阿仁不禁眯起眼睛来回在慕丝盈脸上审视着,似乎想要从她表情上看出什么破绽。
也许是慕丝盈经此大难突然戏精附体,向来目光锐利的阿仁竟然在她脸上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破绽。
阿仁叹了口气,将鹰隼般的目光从慕丝盈因为没有化妆而显得蜡黄憔悴的脸上移开,两只手指放在鼻翼两侧来回轻捏着鼻头思考着什么。
不能放松对这个女人的警惕,阿仁在心里想着,回头到了慕家一定要盯紧这个女人,严防她会突然向少奶奶出手,至于回头应不应该将这个发现告诉少爷,阿仁倒是有些犹豫。
唉,少奶奶就是心慈手软,如果照着自己的想法,直接把这个女人往大门外面一扔,自己现在哪儿还用操心那么多事!想到这里,阿仁不禁心中一阵烦躁。
可烦归烦,该警惕的还是得警惕,该严防的还是要严防!
于是他坐直身体,打起十二分精神警惕着身边的慕丝盈,时刻提防着她突然发疯向慕月言发难。
一路上无语,车内人却是各有各的心事,个人有个人的打算,不过还好,无论如何平安抵达慕家。
黑色劳斯莱斯抵达慕家大门外的时候,早就有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在门外候着,好像慕震天早就算好了,自己那个孝顺女儿慕月言一定会听话,在今晚将慕丝盈送来。
果不其然,慕家管家拉来劳斯莱斯的车门看到慕月言并没有露出惊讶的神色,好像他一点儿也不奇怪为什么大半夜的二小姐会跑回家,他微笑着向慕月言伸出手让她扶着自己的手下车:“小姐,您回来了,老爷都等您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