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问你哥意见,让他找你老公谈谈,你就先住在家里不要回去了。”夏之秋点点头同意了陈红雪的请求,现在回去,马家也是乱糟糟的,没有嫁之前,男方会各种承诺,等嫁去他们家了,那就是可以随意受男方搓磨了,娘家弱一点,性格老实一点的孩子那就要被这样的人家吃的死死的,前世陈红雪没有回娘家哭诉估计就是这个原因,娘家弱,没有办法给她遮风挡雨,只能靠她自己熬。
中饭过后,陈保国就找上了马亚存。马亚存拘谨的递了一根烟给陈保国,陈保国放在了耳朵后面没有抽。原本马亚存刚点燃的火柴就没有了用武之地。他尴尬的熄灭。
“我是妻管严,我老婆不让抽。”陈保国笑笑说道。“听说你不在村里面干了,以后有什么打算?”
“能有什么打算?我就一个种地的,就继续种地呗,有地就有一口吃的。不会饿死就好啦!”
陈保国点点头,倒是一个有骨气的,没有问他上班的事情,其实这个时候马亚存提出来,他也不会拒绝,可对他的看法就没有现在这么好了,现在他看来马亚存还是一个比较简单朴实的人,当然陈保国也不排除对方以退为进。
“红雪和我说了你家里的事情,你对以后有什么安排?”
听到陈保国这么问,马亚存后背感觉直冒冷汗,明明已经猜到陈家人会发难,他已经有心理准备,可面对陈保国,他到底还有些心虚。
“我作为丈夫应该是站在红雪这边的,我也希望家里面只有我们小两口过日子,这样和和美美的。可我是长子,父母为了我和弟弟付出了一辈子,我现在长大了,正是回馈他们的时候,我不能因为结婚就撇开父母,我做不到。”马亚存摇摇头,他不是自私的人。“既然父母周全了我的婚事,他我也要和父母一起周全弟弟的婚事,要分家也至少是等弟弟结婚以后。”
“周全你弟弟的婚事就要拿红雪的嫁妆?我听说你弟弟娶的是镇上的,多少彩礼我不管,可给女方的东西不能要从红雪那里拿,你问问十里八乡的有没有这样的规矩。”
“不是拿,是借,我阿姆也说了,等弟媳过门,就把缝纫机还回来。”
“你弟媳知道吗?你弟弟给的缝纫机是红雪的?”陈保国冷笑一声,他猜人家姑娘肯定不知道,知道也不会提出什么三转一响了。到时候这东西是谁的说的清楚吗?根本就没有办法说清楚。
“多少能耐就要办多少的事情,打肿脸充胖子,就算把人家姑娘骗进门,以后也是要过的鸡飞狗跳的,当然,你们家鸡飞狗跳我管不着,只要不影响到我妹妹。”
“这些都是我父母安排的,我并不清楚,我想那缝纫机放着也就放着,我们也很少会用到,不如就借给弟弟用用,以后会还的。”马亚存越说越没有底气。他觉得夹在中间好难,可是父母养大他不容易,为人子的他就想给父母分担一些难道也错了吗?马亚存眼中带着迷惘。他不敢说妻子小题大做,毕竟东西是陈家人给妻子的陪嫁,可是他觉得陈红雪既然嫁给了他,东西和他的并没有什么分别。
“我们红雪结婚没有问你要聘金吧,也没有问你要什么三转一响吧,反而我们陪嫁了一台缝纫机,你倒是好呀,不花一分钱把妻子娶到手,还要拿妻子的陪嫁,到哪里都说不过去。你也不用说什么借不借的,如果和女方说清楚了这缝纫机要还的,我们也不是不通人情的人家,也就借你们一回,可没有说清楚的事,就别为难红雪。搁在我这里就不答应。”这种事一点商量的余地都不可能有,前面还觉得马亚存是个好的,刚刚听他一番话,真是半点主见都没有,父母这么说就怎么事,也不想想妻子还要跟着他生活呢!
如果两兄弟结婚差不多的情况,陈保国也不会帮陈红梅这件事,毕竟长子身上的担子并不轻,他是长子能理解马亚存的这份孝心,可差太多了就太扎眼了。
“我,等我和红雪回家,会找父母商量这件事的。务必会给大哥一个答复。”他低着头,其实心里一点把握都没有,父母都是很固执的人,东西已经搬过去了,再搬回来就不太可能。
“这事没有商量的余地,还有,红雪她嫂子有事找她帮忙,就先不会回你们家了。”陈保国语气强硬,霸道的说道。
“这怎么可以,我们新婚…”马亚存瞬间明白说有事找红雪帮忙分明是陈家的借口,其实是不让红雪回去,还是红雪也不愿意和他回去?不管是哪种,他觉得都接受不了。
“红雪不走,我也不走。”马亚存想到回去也还有当三夹板,父母指不定怎么说红雪,与其这样不如两个人都不回去算了。
“你不回去也行,我家可没有你的铺位,还有,给你三天时间去说服你爸妈归还红雪的嫁妆,否则…我也不想你弟弟的婚事会黄!”陈保国叹了口气,打开房间的门,走了出去,然后看到蹲在墙角哭泣的陈红雪。纵然这个妹妹有很多缺点,那也不是别人能欺负。何况陈红雪这次的改变又这么明显。
第一百七十五章回门
马亚存回家,马母见他两手空空的回来就有些不高兴,虽然她没有给准备媳妇的回门礼,可她想着,不就因为陈家人的多嘴害的她现在在村里面像过街老鼠一样,连儿子的工作也因此没了,她还给媳妇准备回门礼,那她心得有多大呀!这也是她存心给陈家人一个下马威的。
不过她没有想到陈家压根就没有在意什么回门礼,倒是把自己媳妇给彻底得罪了,不愿回家。
“你有没有和陈家人说工作的事情?他们怎么安排你的?你可是因为他们家传出去的那些话才丢工作的,连我和你爸这些天都被村里人指指点点的不敢出去,他们陈家怎么能做这种事,这不是结亲是结仇呀!”
马亚存进门就听母亲的喋喋不休,也没有问他累不累,陈红雪没有和他一起回来也没有察觉,就一直自顾自的说一些妄想的事情。
看母亲说了这么久他倒了杯水给母亲,又倒了一杯给自己一口喝尽。
“妈,我们借了红雪的缝纫机给弟妹,就把这事给弟妹说一声吧!”
“噗!”
马亚存话音落下,马母一口喝进去的水全部噗在了他的脸上。
“你是不是不舍得你媳妇的缝纫机,还是那贱人在你耳边催枕头风了?马亚存我和你父亲还没有死呢,你就这么容不在下你弟,见不得他好了,等我们两腿一伸你们夫妻二人是不是要把你弟扫地出门了?”
“阿姆,你和阿爸都是长命百岁的,别瞎说。红雪没有给我吹枕头风,她大哥说了借红雪的嫁妆他们同意,但要让弟妹知道,他们也怕弟妹不知道这事,嫁进来后只当缝纫机是她的,到时候妯娌翻脸。”
“她陈红雪嫁到我们马家就是马家的人,东西也是马家的,要他陈家说什么话,儿子你是傻的吧,这种事能告诉陈家吗?”
“……毕竟是红雪的东西。”马亚存觉得这个锅还是他背了,如果他不被,母亲怪罪的还是红雪。
“她嫁过来了就是我们家的东西,我们还没有分家!”
“那到时分家了呢?不是说弟弟娶了媳妇要给我们分家的吗?现在不说到时候说的清吗?”忽然之间马亚存觉得相当的疲惫,他很想直截了和母亲说女人的嫁妆不属于公产的可说了他也知道只会更让母亲唠叨,母亲是那种没有理也要辨出三分的人。他倒是很想和陈红雪一样能躲得清静,可这是他家又能躲去哪里。
“不分家,他们陈家做出这种事还想让我分家,想也别想你也不要想。我这是为你好,陈家现在表面看着光鲜,谁知道以后怎么样,看她那妹子就妖里妖气,和男人勾三搭四才搞坏了名声,她能来我家是她福分了,妹妹那种名声,她又能好去哪里”陈母以为陈红雪在卧室,特地高声对着卧室的门呼喊。
见门里面动静全无,马母怒目看向马亚存,“都几点了,进门就睡,不知道晚上要把猪仔喂饱,猪圈打扫的吗?我这里可不养千金小姐的。把你媳妇叫出来。”
“阿姆,红雪不回来了,她嫂子找她有事就住在娘家了。”马亚存也不敢告诉母亲,陈红雪这是不愿意回来受婆婆搓磨。“阿姆,家里地方小养三只猪仔现在猪仔小没有什么,等大起来猪仔胃口更大了,太费粮食了!”以前他们家也就养一头任务猪,母亲也怕猪费粮食。养的多猪圈熏的整个房子都臭气熏天,夏天家里又遭苍蝇和蚊子。结果他结婚前一天母亲居然报了三只猪仔回来,说是以后要陈红雪负责,连他都看出来这是母亲故意的,让陈红雪干活。
马亚存不经意就想到了陈红雪的那双手,柔软细腻,洁白无瑕,他从来没有见过哪个女人有这么好看的一双手他很难想象陈红雪的那双手去山上割猪草,很难想象用那双手去拌猪饲料,更难想象打扫猪圈。只怕没有多少时间陈红雪的那双手就要被毁了!
“不养猪全家喝西北风去呀,马母没好气的说道。住在娘家什么样,明天你把人去叫来,娘家人要她帮忙就去帮,家里的事怎么办?难道要我老婆子养你们?”
“阿姆,养猪的事我来吧!”马亚存有些无奈的说道。母亲的话实在有点难听,红雪进门才第三天,总共往家里吃了一天的饭,怎么叫白吃白喝?可他知道这话万不能说,说了,只怕更加没完没了了。
说完,也不管赶路的疲惫起身就去猪圈。
“喂,亚存,之前问你的事你还没有回答呢!你有没有问陈家工作的事?你大队里的工作被撸下来全是陈家在外面造我们家的遥导致,让他们安排工作都是最轻的补偿了。”
听了这话马亚存停下了脚步。
“阿姆,附近那个村那个庄媳妇进门有拦门的?就算要拦门,那是不是也是两家事先商量好的?人家说的也是事实,我们在做之前肯定要想好后果,现在我们不反省自己错误还让别人补偿?人都是有良知的,我做不到。”
“你,你,好呀,我养这么多年的儿子白养了,你就是一只白眼狼呀,也不想想当初为什么你怎么去大队工作的?人家明明要的是存国,我好说歹说换成了你,现在你还要我来反省?我不活啦!儿子有了媳妇就忘了娘了,儿子媳妇都要我老婆子养不说,还说这风凉话也不怕大风扇了舌头!”马母见马亚存这样说她当场就不干了,又哭又闹的跑到了院子里。
马母这一嗓门,顿时让邻居和路人纷纷的探头进马家的院子看热闹,有人干脆还手里抓了一把瓜子,不嫌事多的一边磕瓜子一边站在墙脚跟的大石块上面看大戏。
听到这一嗓子,马父总算是披了件衣服从房间里出来了,马父早年是木匠,也是比较赚钱的手艺,所以才能盖了三间大砖瓦房,这几年老头子身体每况愈下,特别是腿,一到下雨季节就没有办法走动,只能躺在床上用针灸解解痛,平常日子走路都是一瘸一拐,也去城里看过,医生说老毛病,年轻时候长年在阴湿环境下导致双腿患上了严重的风湿性关节炎。还长了骨刺。
按理说老木匠有这手艺传给兄弟俩也不会错,马亚存倒是学过,可后来老木匠说手艺里面的绝活只传兄弟中一人,马母就不让马亚存学了,马亚存弟弟这些年一直跟着老父学手艺不过出去交狐朋狗友的日子多,好好学的日子少之又少,所以木匠的手艺基本上没有学会。这些年马父一直被病痛折磨,也无心教了。
“你又在闹什么?还嫌家里不够晦气吗?好好的都是被你作的。”马父拄着拐,来到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