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极:“听隔壁一日没动静,过来看看。”
花眠:“哼。”
玄极:“?”
花眠将被子拉起来捂住脑袋,没一会儿便感觉到有人在身后拉扯她的被子……她跟他挣扎了一番之后自然抵不过男人的力气,被窝被强行扯走,她终于抬起头打从方才至现在第一次正眼看玄极,眼角还泛红。
花眠目光闪烁,慌张想躲;玄极眼疾手快,伸出冰凉的手,一把固定住她的小下巴,不让她再像只王八似的缩回被窝里……花眠被固定着脑袋,避无可避,有些恼怒又无奈,只得看着他的眼睛,可怜巴巴道:“没怎么,可能是昨晚被那狐狸迷惑得中邪了,做噩梦。”
玄极挑眉:“噩梦?”
明明是肿的像是核桃,一点也不好看的样子,然而被那双蒙着一层水雾的眼望着,他还是心中一软——下意识地抬起手,想要替她擦擦眼角在被子上蹭乱的眼泪,直到在触碰到她之前,突然清醒过来。
心中那瞬间的柔软也被收拾得干干净净,他缩回手。
男人在心中叹息,中邪?明明他更像。
“做什么噩梦了?”玄极的手自然而然地拐了个弯,将放在床头的纸巾抽出来递给花眠,“哭得这样可怜。”
花眠接过纸巾,“噗”地擤了个鼻涕,眨眨眼:“……你,你还记得今天早上说的话?”
玄极欲抽第二张纸巾的手一顿,微微偏过头看花眠:“什么?”
“我问你,如果有人以另外方式重造剑鞘为要挟,逼你娶她,你是不是愿意?”
玄极:“?”
玄极挑起眉,心想这话题不是早就过了么,她怎么又突然提起——
不由得想起之前青玄曾经同他大吐苦水过,女人心,海底针,上一秒哄好了,下一秒就又发飙了,遭遇狂风暴雨时,你可能都不知道她到底在气什么。
那时候,玄极还不事很懂青玄到底在抱怨什么……
现在他倒是有些懂了。
……大概就是无语加无奈。
在花眠坚持的眯眯眼的注视中,玄极不得不也正经起来,认真对待这个看似荒唐的问题……只见男人扔开了手中的被子,被子掀起的空气之中还弥漫着她身上的气息,他缓缓吐出一口气,用花眠略微陌生的眼神瞥了她一眼:“你觉得这个问题我该做何回答?”
花眠:“剑鞘不是关系到诸夏大陆苍生吗?”
“是。”玄极淡淡道。
这话说得相当坚决。
花眠抬着头看着男人坚毅冷漠的侧颜,突然意识到在他的心中诸夏大陆是应该高于一切的——每个人出生至死亡都有他自己的使命,而眼前的这个人,他必须像个漫画里的男主角似的,负责拯救苍生。
小情小爱这种东西,拿去问他,显然有些小家子气了。
……他根本没想过这种问题吧?
而且像他这样地位超凡的人,将来娶谁——王公贵族的后代,侯爵宰相的女儿,无论如何大概也不会是因为爱情。
想到这,花眠觉得自己有些无聊了,抬起手挠挠头,:“那我知道了。”
玄极低下头,看着她满脸放空——明明什么都没跟他确认,却自顾自不知道想起来什么所以特别沮丧的模样……男人不由得唇角勾起一抹玩味,反问:“你知道什么了?”
“你……无所谓,所以我今天以找到剑鞘为前提管你要宝库钥匙,你、你也不生气。”
因为钱财、甚至是你自己,对你来说都是身外之物——
不是没有心。
而是心太大了,满满地装着的,从来没有“自私”。
花眠的声音越说越小声,最后的话干脆被她吞咽回了肚子里。
“你只是贪财,”玄极收敛起戏谑,皱起眉,“又不是贪我迎娶你。”
花眠哑口无言。
反而是玄极自己说完之后,意外觉得有些烦躁,看着面前那张呆滞的脸,心中就像是被奶猫挠了一下似的又痒又有些轻疼……
玄极突然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顺着她的话谈论这个话题——
他以前从来不是个轻易会被人牵着鼻子走的人。
只是片刻之后很快恢复平静,他稳稳地抬起手,对着那仰着脸看自己的时露出的光洁额头轻轻点了点。
“?”
花眠愣了愣,抬起手摸了摸额头。
“你曾经那么认真教育我,世间万物皆有灵——这话自己忘了么?世间没有第二把无归剑鞘。”
“啊……”
“所以你这样的问题,根本不成立。”
花眠听见男人沉稳缓慢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不知道为什么,花眠突然就不那么沮丧了……低下头,半张脸藏在被窝里,因为他那理所当然的回答唇角勾起一抹小小的笑意。
他说,剑鞘什么的,只有一个。
花眠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面颊,指尖一滑,陷入小小的酒窝——
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