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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犹如一盆冰水倾头而下,浇熄了我的怒火。但我知道这对磊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我回头看看磊,他的眼神仍然镇定自若一如既往,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只是他的脸色稍微苍白了些,不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
媛新的男朋友大摇大摆地跟了进来,居然还在各间屋里走来走去象参观一样。我紧跟着他,眼角瞟着磊,只要他给一点点示意我就会马上一脚把这个家伙的腰踢断。但磊始终没有看我,只是冷冷地叉着手,好象整个事情跟他没有任何关系。媛新的男朋友走进卧室,看到床头上的镜子,忽然倒抽一口冷气:啊?有没搞错啊,你们怎么会把镜子挂在这个地方?这个地方挂镜子可是邪得很啊。一般来说,他好象想卖弄什么,这个位置都是挂些吉祥的东西,即使什么也不挂也强过挂镜子。天哪,这间屋也有一扇!咦?还是镶在墙上的!不得了,大凶啊!还不赶快想办法把镜子摘下来!他以命令的口吻说道,但看到我眼神之后连忙换上一幅笑脸。不要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他讪笑道,我可是为你们好耶。又不怀好意地笑道:再不听我的,说不定会遇见更倒霉的事哦。
磊从后面一把拉住我扬起的拳头,食指点着那家伙的胸口,又向门口一比划,说了一个字:滚!
一直在一旁收拾行李的媛站了起来,丽扯了她两下,于是两人又埋头收拾行李。磊自回到沙发上,紧锁眉头,盯着墙上的镜子,好象在思考什么。一直到走,两个女孩子始终没有给我们说一句话,象避瘟神一样离我们远远的。磊也坐在沙发上没有再动一下。我注意到,自始自终,他没有看媛一眼。
我独自一人送两个女孩子出门,媛瞟了我一眼,提着行李头也不回地走了,边走边扔下一句:有什么了不起?就是看不惯那家伙一脸万事不惊自以为是的样子
丽放下行李,回过头来,我才猛然发现原来她的眼圈竟然是红的。
我走了,她低着头说,你自己保重,好好照顾自己
我想说点什么,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开车当心点,她顿了一下,续道,这个房子,我看你们最好还是别住下去了。
我忍不住伸手想摸摸她挂着泪珠的脸,她象忽然惊觉一样偏头避开,提起行李转身离去,匆匆走了几步,又回头最后看了我一眼:走了,拜拜。
我目送着他们的汽车远去,直到脸上的眼泪自行干了才回屋。
磊还是坐在沙发上,好象打算永远这样坐下去。他会感到痛苦吗?我心里不禁疑问。好象那个一声招呼不打就跟别的男人跑了的女人和他没有半点关系。对我来说,尽管丽已离开,但和媛的绝情绝意相比,我心里好过了很多。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啊,我心里叹道。眼光扫落,才发现茶几上的烟灰缸不知什么时候满了。
从那天以后我和磊两人再也没有去过学校。磊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大堆书,书名全是易经、太极、八卦之类我不大懂的名词。每天从起床到睡觉磊就一直埋头伏案阅读不缀,还做了老大一本笔记。若是渴了他便喝点自来水,饿了就只吃方便面,过着足不出户的生活,我怎么也看不出他有把女朋友另寻新欢的事放在心上。我也足不出户,但我是喝酒,有时边看电视边喝,有时不看电视也喝。天天喝,时时喝,只除开醉得不省人事的时候。
鼻子被撞之后染上了一个毛病,就是不能遇冷,稍微一遇丁点冷就不停地打喷嚏。不过喝酒可以解决这个毛病。这也是我不停喝酒的原因之一。
偶尔我难得有清醒的时候,磊便过来和我搭几句,似乎想跟我讨论一下什么。但他说的大多是他那些书上的东西,我一来基本上听不懂,二来也没有什么兴致去钻研。我只是一心想跟他聊丽和媛的事。两人话题扯不到一块去。最后,他只好苦笑着摇头走开,任由我大醉涂地。我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一种东西,那叫作无奈。
又到了这一天,这该是第五个星期五吧。下午我故意将自己灌得酊酩大醉。醒来,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客厅的地毯上。磊手里拿着个烟灰缸正坐在我旁边,眉头紧锁地抽着烟。我懵懵懂懂,懒得去管他想干什么,回头看看窗外,天竟然还没有全黑,吓得我连忙伸手又去摸酒,想再醉一场混过今晚。磊却一脚踩在我手背上。
啊,痛死我了!你干什么?我把手缩回来,手背都红了。
今晚有工作要做。很重要吗?
很重要,他的两只眼睛闪闪发光,说不定可以救我们俩的命。
救我们俩的命?我打了个哆嗦,难道这一切还不够吗?难倒我们要死?我失声问道。
那倒不一定。磊笑着吐了个烟圈,神情中竟然充满自信。来,他拍拍我的肩膀,坐起来,咱们聊聊。
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