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突然这么问?”旗木朔茂的神情平静了下来,问道。
“嗯?一时有感而发,因为老师你刚刚说,传统的风气不易改变嘛。”弹回答道,虽然这么说,但原因不止是这样,他有意想了解一下旗木朔茂对此的想法。
因为在原作里,旗木朔茂正是因为违背忍者的传统守则,放弃正在执行的任务,转而去拯救自己的同伴,结果导致任务失败,国家损失惨重,曾经的英雄遭到诸多指责,随即走上一条绝路。
现在的忍界在忍者的定义上,仍旧是守旧的,在战国时期就要求忍者要全心全意为雇主服务,抛弃无谓的感情,将自己变作雇主手里的利刃,雇主指哪,忍者就将尖端刺向那里。
直至二十年后,志村团藏依然是以此要求自己的根部成员,并认为这才是真正的忍者,默默无闻奉献自己的一切。他认为宇智波鼬便是这样的一个忍者模范,觉得再也没什么比宇智波鼬更加优秀的忍者。
不过,在那时候已经出现不同的声音,像漩涡鸣人这一代有着全新想法的忍者出现,开始动摇忍者一贯的传统基础,阐述新的忍者理念,影响后世。
但在现在,志村团藏的理念才是忍界的主流,即便是有初代火影以来的思想方针,也并未动摇这样的想法。
初代火影开始的“火之意志”有着美好的一面,譬如将村内的人都视作一家人、先辈要为后辈付出这样的想法,但是忍者出身的初代火影,没有完全将忍者的义务给抛弃掉。
一旦牵扯到忍者的职业,便是以忍者标准为先——严格的上下级服从、遵守任务规定、不惜为村子付出一切——这些属于忍者的义务,不能说完全不会被“火之意志”的标准所影响,但忍者的标准才是最高的,这也是木叶忍者村作为一个忍者村的必要基础。
就连初代火影都是这个样子的,他从来没有忘记自己作为一个忍者的身份,他对于将来的期望,也是从“村民”的这个身份,而不是“忍者”的身份出发。
在初代火影执政时期,“火之意志”作为一个新出现的思想,其组成是相当复杂的,包含他本人的理想主义、忍者的道德义务以及村子至上主义等等。
就像在终结谷战役的时候,初代火影毫不留情地刺穿自己朋友的心脏,即便心里悲痛,他也做出这样的举动,因为在他的心里,村子才是最重要的。
——“不管是我的朋友、兄弟或是自己的孩子,只要敢危害村子,我就绝不会放过。”这便是初代火影执政后期村子至上主义的一个写照。
因为初代火影本人的善良以及理想,即便是在村子至上主义的框架下,也不会造成太大的压迫,反而是村内认同初代火影的人特别多,只是一旦为政者心思不纯,就可能会造成背地里的阴影。
譬如志村团藏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如宇智波斑所预言的那样,这样的思想基础造就村内的黑暗。
“你要问我现在的忍者世界,该怎么说呢?”旗木朔茂似乎对于这个问题也很是苦恼,不由得抓了抓头发。
“那老师,我换一个问题吧,现在忍界对于忍者的要求,虽说多多少少有些宽松,但基本上还是以战国时期的那些忍者当作模范,老师觉得这样是正确的吗?”
“呃,正确肯定是有正确的地方,我们忍者村作为一个军事组织,服从命令、以任务为重是应该的。”旗木朔茂顿了顿,“不过,确实有些地方不是那么的合理,我觉得把忍者就应该毫无感情的那种想法,实在说不过去。”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现在环境不一样了啊。战国时期对于忍者的培养主要是封闭式的,这样的培养方式确实容易造就如兵器一般冰冷的忍者,以那时候的环境而言,或许这样的忍者才能够活下来,但是……”
旗木朔茂看向前方,目光微微有些迷离,低声说道:“自初代火影大人建立木叶忍者村以来,无论是忍族还是平民百姓都生活在一个地方,这时候封闭式培养的基础都已经没有了,大家都是光明正大在街上行走。”
说到这里,他突然话锋一转,对着弹说到:“弹,你知道为什么每一任火影都要雕刻出自己的形象在岩壁上?”
火影岩——这是木叶忍者村的一个标志,历代火影的头像雕刻在其上,如同一直在注视着村子一般。
“呃,为了表达对火影的尊敬?”
“没这么简单。”旗木朔茂摇摇头否决弹的说法,“你现在的年轻人可能不太清楚,我那个时候的人就比较明白,战国时期忍者首重保密,即便是亲子之间都会留着一手,必要时连自己的真实相貌都不能暴露。而在木叶忍者村建立以后,初代火影大人认为新时代要有新时代的样子,对于战国时期的某些旧俗非常不认可,就像是要隐瞒自己的面目这一点,于是他大大方方将自己的面容雕刻在岩壁上,让每一个木叶忍者村的居民都能知道,自己的火影是什么样的人。”
弹听闻此言,默默无语,初代火影或许有着一些毛病,但总体而言真的是非常伟大的人,由他一手缔造的忍村时代或许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但归根结底,都要比战国时期那种混乱的状态要好上太多了。
“木叶忍者村众多忍族之间的关系,以及日后与平民的关系,都能够选择融洽相处,不得不说与初代火影大人这种大胆的举动有关系,其行为令人尊敬,后来的历代火影都得沿袭这样的方法。”旗木朔茂说,“当时初代火影大人为什么没有提出新的忍者标准,我想可能是时代的缘故,但现在觉得,应该多多少少改变一些。”
“朔茂老师觉得这样才是正确的吗?”弹问。
“我不知道。”旗木朔茂沉默了一会,“也许现在的忍者标准仍旧是合适的,只是我心里一些莫名其妙的想法罢了。”
在弹的心里,觉得旗木朔茂这样的想法才是正确的,因为他说的很有道理,环境已经出现改变,能够光明正大在阳光下生活的忍者,为什么还要遵守战国时期那一套?当然,忍者战斗的一些问题确实还是要考虑的,因此要针对性的选择改善,但至少他认为完全按照战国时期的标准就是不合时宜了。
“老师,要是有一日,你面临着同伴陷入危机,却还有任务需要迫切完成的情况,你会怎么选择?”弹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我可能会先去救下同伴,再去执行任务吧,毕竟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任务完成的几率更高不是?”看着弹的目光,旗木朔茂没有说出忍者的标准回答,而是给出自己心里的答案,也许是因为他觉得弹是跟自己一样的人,方才选择这样回答。
这样也不是没有道理,弹心想,随即追问道:“可要是因为救同伴,导致延误时机,造成任务失败该怎么办?”
“要真的是那样,我也没什么办法,只能凭借自己的实力去拼一把,看看能不能挽回局面。”旗木朔茂说,“要是幸运,自然就是皆大欢喜,而要是失败了……”
他顿了顿,说:“那也只能证明自己的选择错误,就该承担失败的后果,哪怕是身败名裂,那也是理所当然的,这样也算是不愧对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