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翡玉应了一声:“麻烦您了。”
等到老人家走了后,乐望江和江翡玉就这样站着,谁也没开口。
江翡玉缓了缓,主动打破僵局:“你怎么来了?”
他以为乐望江会问他很多很多的问题,然而乐望江眨了一下眼,似乎是觉得他这个问题很奇怪:“想见你不就来了?”
直男撩人,最为致命。
乐望江这一记直球打得猝不及防,让江翡玉组织好的语言全部溃散。
他静静的看着乐望江,一颗心软下去的同时,生出来的是更多莫名的情绪。
偏偏乐望江还微微偏了头问他:“你什么时候结束?要不要一起吃个晚饭?我今天请了假,可以不用去竞赛班。”
他就像是没有看见江翡玉身上的实验服,就像是根本不知道这里是实验室一样。
江翡玉微微垂下了眸子:“你没什么要问的吗?”
乐望江想了想:“没什么了啊。你想说就说,不打算说就不说,反正你说我就听,我又不是傻子。”
来的路上他搜索了一下那个偶然捕捉到的名词‘紊乱性信息受体异化症’。
这个病名真的挺长的。
但取的也的确很贴切。
紊乱性信息受体异化症是alpha独有的极其罕见的病症,甚至比Omega异化症还要罕见。
alpha接收信息素的受体发生异变,使得alpha在易感期会对alpha的信息素产生反应,平时对Omega的信息素也不会有任何的感觉,这就是紊乱性信息受体异化症。
而那些研究员说,江翡玉的还要特殊。
他好像只会对一个人的信息素有反应。
乐望江想。
那个人就是他。
因为上一次叶心璐在教室里突发易感期,信息素外泄,教室里充斥着鼠尾草的味道,惹得他的信息素逆反,差点就展开了信息素领域,还是信息素收捕环救了回来。
但江翡玉却一点感觉也没有。
乐望江当时就觉得很奇怪。
现在所有的一切都能解释了。
江翡玉微微动了动,就听乐望江又忽然“哦”了一声,挑起了唇。
他微眯着眼睛,将自己那一双桃花眼拉的狭长而又漂亮,语气是温柔的,但莫名的透着几分危险:“非要说的话,的确有一个。”
“你脚上的警报器怎么回事?别糊弄我,做实验这么多人呢,这里还有感应器,你没必要带警报器。”
乐望江的语气随着他的话一点点冷下来:“你佩戴了多久的警报器?”
警报器听着安全,但是对于一个alpha说其实相当于一种耻辱。
佩戴着警报器,有很多场合是不能出入的。
甚至当alpha值和san值超过一个设定的安全数值时,警报器将会报警,信息会反馈到国防部,届时将出动军队来镇压佩戴警报器的alpha。
乐望江不知道江翡玉为什么会一直佩戴着这玩意。
他只知道一件事。
戴着这东西的江翡玉要时刻注意自己的san值。
所以他才会变成现在这个冷冰冰的模样。又或者……
乐望江不是傻子。
江翡玉能够控制自己的alpha值和san值。
那这个警报器有什么意义?
是有人不放心江翡玉所以让江翡玉佩戴?
还是说……
作者有话要说:不会虐不会虐~
90、第九十次暗鲨
“不记得了。”
江翡玉轻描淡写:“不是什么大事。”
乐望江:“?我说我不是傻子,你还真把我当傻子?”
眼见这人又要炸毛了,江翡玉抬手覆在他的脑袋上揉了揉:“真的。”
他语气平淡,却透着不可置否的意思。
乐望江当然能够察觉到他语气里的毋庸置疑,但他从来就不会因为这些退缩。
他只是抱胸冷冷的看着江翡玉:“给你五秒重新组织一下语言。”
某些人,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这就忘了这个家谁做主了?
江翡玉似乎是叹了口气,又似乎是没有,但他的神色带了点无奈:“没你想象的那么恐怖,是我自己戴上的。”
果然。
乐望江的一颗心猛地沉了下去,语气也不自觉的加重:“为什么?”
为什么要给自己戴上这种东西?
这回江翡玉却没有回答了,他只是轻轻的捏了捏乐望江的后颈:“我得去实验二了,你要是等不及的话先去玩一下,回头我发消息给你。”
乐望江没走,反手扣住了江翡玉的手,执着的看着他:“为什么?”
江翡玉动了动唇,还想让他先离开,就听乐望江说:“因为我是吗?”
他情商是不高,很多人情世故也想不明白弄不懂,只会一味的按照家里人教的去做。
但是乐望江的智商真的很高。
他的脑子转的很快,不过片刻便能把这十八年来所有和江翡玉有关的信息全部串联起来连接上。
他家里所有人除了乐安,哪怕是他爸爸都跟他表达过让他离江翡玉远点的意思。
从江翡玉因为他爆发了第一次易感期开始,这就成了乐家的日经。
而乐望江十三岁那年,所有的声音忽然停止了。
除了乐落秋偶尔还是会看着他房间里那些江翡玉送他的东西皱眉,让他丢了,却也不会再说太多的话。
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是吗?
江翡玉在他自己的十四岁,他的十三岁戴上了警报器。
而那年乐望江见到江翡玉的次数屈指可数。
他俩初中后就没再一个班,但偶尔会路过对方的教室,可是那年乐望江曾经试着在体育课时不经意间扫过他们班,看到的只有最后那个空着的位置。初中玩得好的同学在他随口的试探下跟他说过,江翡玉好像请了很多假。
江翡玉十四岁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其实没有发生什么。
真正的事故在十三岁。
十三岁那年开始乐望江就没怎么见过他了。
所以,是因为他。
乐望江重重摸了一下自己的牙,说不出的感觉和情绪在他心里蔓延,他甚至有种现在就将江翡玉脚上的警报器摘下来的冲动。
可是在这种猛烈的冲动下,乐望江还维持了一丝理智。
乐望江紧紧的攥着江翡玉的手腕:“……是因为你带上了警报器,所以我家里和你家里才没有拦着你跟我来往。是吗?”
江翡玉停了片刻,刚想说话,乐望江就又补了句:“江翡玉,你要是现在敢骗我一句……我他妈……”
他想放点狠话,但他发现在这个情况下他一句凶狠的话都说不出来。
心疼。
他面前站着的这个高他半个头,alpha值比他还高的alpha,按理来说应该是强大的、无人能匹敌的,可乐望江看着他,只有这两个字。
“……小望。”江翡玉终于开了口,他的嗓子低哑:“这是一笔很划算的买卖。”
“是我爸妈还是我哥……”
“不是他们。”
江翡玉抬起自己的另一只手拽住他的左手,细细的摩挲着上头的黑圈,他垂下的眼睫遮住了自己眸中的视线,叫人看不清里头的神色。
所以他那双漆黑眼瞳里翻涌的阴云还有一点诡异的愉悦轻快根本就让人无法察觉。
他说:“是我自己。我爸妈得知后,没有再限制我。或许他们也跟程姨和乐叔说了,又或许没有。反正都无所谓。”
江翡玉的眼眸被黑色的圈圈映照的更深:“现在就是最好的结果。”
他以他自己为基础,下了一场很大的局。
这盘棋布置的很漫长也很煎熬,出现过无数的岔子,也有很多不该有的阴暗情绪就缠着他让他差点掀翻所有的棋子,砍烂他精心雕筑的棋盘。
江翡玉也并非是心志坚定的人。
他曾经躲在昏暗的角落看过乐望江很多遍。
看他和身边的朋友笑闹,看他在操场上打篮球时无意间和别人有了点肢体接触,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