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珠一听,脸颊顿时也红了起来,结结巴巴地道:“在,在书房里……书架最底下……娘,娘娘……您,您要看吗?奴婢,奴婢去给您找出来……”
想到她无意中瞥到那册子上的内容,瑞珠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快烧起来了,红通通的像是个大虾米。
她当时瞧见的时候身边明明没有别人,却也不比现在好多少,只觉得那册子烫手的厉害,却又没有办法,只能鬼鬼祟祟的偷偷藏了起来,确保不会被人翻出来看到,给自家娘娘招来闲话。
宁诗婧看她这幅样子,哪儿猜不出她干了什么,又好笑又觉得有点窘迫,想到钟玉珩之前的邀约,心跳急了几分,抿唇道:“谁,谁要看了……我懂那些干什么。”
她其实已经偷偷看了一点,加上现代偶尔接收到的知识……咳咳,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嘛!
“那,那娘娘……”瑞珠迟疑。
宁诗婧强撑,水润的眸子瞪她一眼,道:“当然是给你们九千岁看了!去,找个木匣子装起来,给钟玉珩送过去。”
于是钟玉珩这边准备就寝的时候,就听伺候的内侍进来禀告:“九千岁,太后娘娘身边的瑞珠姑娘过来了。”
他一愣,以为宁诗婧有什么事情,又重新将外袍穿好,道:“快请进来。”
那内侍动作麻溜地下去,很快就带着瑞珠进来。
瑞珠脸上好不容易降下去的温度再度升了上来,面颊红的快要滴血,忙垂下头遮掩住,托着木匣子行礼:“见过九千岁。”
“嗯。”钟玉珩淡淡的应声,道:“可是娘娘有什么吩咐?”
有吩咐是又吩咐,但是想到这匣子里面惊世骇俗的内容,瑞珠一时只觉得这木匣子烫手的厉害,话搁在嘴边却又忍不住转了个弯儿,低声道:“奴婢这趟过来,并不是娘娘吩咐的。是奴婢有事儿找九千岁。”
她咬了咬牙。
自家娘娘毕竟是正经的闺阁女子,哪怕看了这些书,也不应当传出去。
万一坏了娘娘的名声可怎么是好?
更何况,九千岁跟娘娘在一起这么久,娘娘身份尊贵,凤仪天成,就算九千岁如今手握重权始终是个臣子,也该伺候好自家娘娘才对。
如今逼得娘娘找了这些书过来,还要送给他让他学会已经是他不对,哪儿能再让他知道这其实是娘娘送过来的?
瑞珠早就习惯了一切将主子摆在最重要的位置来考虑,尤其想着这会儿两个人蜜里调油或者不算什么,等到将来若是有了龃龉,娘娘这行为难免被人在心底里嘲笑不够矜持。
就算钟玉珩看着不像是这样的人,她也不能拿自家娘娘的名声开玩笑。
脑袋里快速闪过几个想法,她很快咬着唇下定了决心,宁愿自己背这个黑锅也绝不能叫娘娘冒险。
迎着钟玉珩平静的目光,她硬着头皮蹲身道:“钟大人,恕奴婢逾越。您既然现在跟娘娘在一起,总该叫娘娘舒心开心些才是。”
不顾他眼中流露出对她胆大包天行为的诧异,瑞珠心一横,把木匣子举过头顶,道:“有些事情太后娘娘不懂,您总该懂得。您在娘娘屋里留宿多日,始终不曾要水。奴婢大胆,着人找了些书过来,希望钟大人能仔细研读,多多揣摩学习,也好更好的伺候娘娘。”
说完这话,她把手上的烫手山芋往桌上一搁:“奴婢话已至此,还请钟大人三思。奴婢告退。”
说完也不管他到底是什么反应,低着头再次行礼,急匆匆的落荒而逃。
钟玉珩:……
这没头没脑的一通砸下来,他一时竟也没咂摸出这小宫女到底是什么意思。
嫌他对太后娘娘不够好?是娘娘在她们面前抱怨过什么?
想不明白他也没有深究,直接伸手打开那木匣子,里面摆了几本封面精美的书,瞧着像是什么圣人之书的精装本。
打头一本《深宫怨》,叫他情不自禁的扬了扬眉。
这名字,总觉得像是市面上那些情情爱爱的话本,不过是些不得志的文人沉浸在自我想象中的妄想。
给他看这个做什么?
九千岁钟大人眉头皱了起来,若是寻常,这样名字的书他看都不会看一眼,想到瑞珠说让他多多揣摩学习,让太后娘娘开心,才忍着拿起打开。
继而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合上,一把丢在一旁:“荒唐!”
那图上第一页,赫然是一个一男一女衣衫褪尽,在塌上行那不可言说之事。
他倒是不知道,太后娘娘身边的宫女竟然要操心这么多东西,怪不得牵扯到了他夜宿永慈宫没有叫水,送来的竟是一匣子春宫图!
这叫速来不近女色的钟大人震惊之余,想到若是他跟娘娘也如图册上那般……顿时耳根红热,一时只觉浑身燥热,坐立不安。
就不该叫那宫女这么轻易就逃走了,该把她押去交给娘娘,也好……
也好试探一下娘娘的态度才是。
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面对着自己喜爱的人,他怎么可能没有需求,不过因为爱重和怕吓到自家娘娘这才一直恪守礼仪,不敢越雷池半步。
不曾想他辛辛苦苦做个圣人,倒是叫伺候的人以为他不懂……他虽然不近女色,在这深宫中蹉跎近二十年,总不至于连这起子事情都不明白!
钟玉珩把那匣子春宫图重新合了起来,找地方搁了起来,夜里却难免辗转发侧,想入非非。
然而钟大人不知道的是,这《深宫怨》前几页画的是正常男女,后面却全不是这样。
这书还有个粗略的剧情,是说一个手怀绝技的太监在宫廷中,跟因皇帝年老体衰,临幸后宫次数越来越少,而寂寞难耐的宫妃们的风流韵事。
关于太监和女子之间的那档子事情,可以说是画的详尽至极,丰富的很,堪称教学级读物。
丝毫不知道永慈宫的主仆是在担心他不知道缺了物件儿如何行鱼水之欢的钟大人,这夜到底是心思旖旎,心情激荡的整夜未睡,顶着黑眼圈去上了早朝。
而宁诗婧却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梳妆时候还饶有兴致地问瑞珠道:“怎么样?那些册子送到钟玉珩手上了吗?他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