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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章:商量离婚

一个喝百杯酒的人,要么是买醉的人,要么是逞强的人,再来是陪酒之人。

沈清呢?属于前者,她是来买醉的。

素来酒量好的她,在这日不知晓给自己灌了多少,灌的她整个人头晕脑胀。

浑浑噩噩。

陆先生来时,推开包厢门,一眼便见自家爱人坐在昏暗角落里自斟自饮,而此时包厢里的众人不少人喝得神志不清,靠在一侧,沈清身边,坐着两个人,一个是秘书章宜,一个是沈南风,男人站在门口,紧抿唇,沉着脸一言不发,些许尚未喝多的人见门口站着一人,问了嘴是谁,可未得到回应。片刻之后啪嗒一声,昏暗的包厢顿时明亮,许是觉得晃眼,沈清抬手挡了下眼帘,待眯着眼看见门口站着是何人是,才缓缓放下手。

这日晚,夫妻二人一人站在包厢门口,一人坐在包厢深处,遥遥相望。

沈清身旁人,不少人见过陆景行,见这架势,多多少少有些莫名其妙,心想道,莫不是老板出来买醉未告知自家先生,不然陆先生怎会阴沉着一张脸站在门口岿然不动?章宜见此,起身,招呼众人散了,以免陆景行与沈清发生冲突被人看见。

仲春二月,尾冬已经过去,迎来的是阳春三月。

此时,男人一身黑色西装白衬衫着身,未打领带整个人看起来气质卓然。容颜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外表看起来好象放荡不拘,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看。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陆景行身为军人,又是生来的王者,此时仅是施施然站在门口,便有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

男人见章宜急着唤众人走,站在门口厚薄适中的唇这时却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轻声言语道;“不急、你们玩着,我来接我爱人回家。”

这话,说得何其宠溺,众人只将眸光落在沈清身上带着羡慕的神情,此时的沈清,浑浊的眸子落在陆景行身上,只觉得这个男人的一颦一笑都是如此刺眼。她想,这男人的葫芦里又在卖着什么药?男人身躯凛凛,一双眼光射着寒星朝她这方而来,站定在沈南风面前,俯视他,其意味明显,沈南风见此,嘴角轻勾,往旁边挪了挪位置。

待男人轻扯裤脚坐下来之后,他冷嘲开口道;“与她比肩而坐又能如何?你此时在她心里,终究不过是个十足十的罪犯。”

沈南风的话语不大,故意说给陆景行听得。

男人闻言,压下心头怒火,面上依旧平静如水,深邃的眸子落在沈南风身上,而后道;“我以为哥哥都希望妹妹能幸福,现在看来,却不见然,终究不是亲的。”

陆景行这人天大本事,除非他给你机会让你伤害他,否则你在他这里占不到一丝便宜。

耍嘴皮子?于他看来,沈南风简直就是跳梁小丑,出洋相。

沈南风笑,端起杯子喝了口酒;“我庆幸不是亲的。”

这话、何意、他懂,她懂。

陆景行的身躯落在自己身旁时,沈清多多少少有些不悦,不动神色往章宜那方挪了挪,陆景行看在眼里,心头一疼。

为何不让众人散了?

只怕是人散了只有她们夫妻二人时,又该恶语相向,恨不得拿刀子戳对方心了。

陆景行也就这点胆量,借着人多的时候想与自家爱人好好聊聊。

九点的光景,不算晚,这个城市的夜生活还未正式开启,傅冉颜歪倒在一侧章宜身上,迷迷糊糊间睁开眸子似是看到了陆景行,在睁开眸子细看了眼,而后伸手拍了拍沈清肩膀,准备开口言语,却被章宜眼疾手快捂住了嘴巴,不让她乱说话。

此时,包厢里依旧热火朝天,众人似是没没想到陆先生如此平易近人,当然覃喧她们早已知晓,陆景行也是个食人间烟火之人。

便没那么多拘束,该玩玩,该唱唱。

间隙,沈清欲要端起杯子在饮口酒,杯子却在半路被人截胡,男人说;“少喝些,伤身。”闻言,沈清笑了,原本平淡的眸子带着些许凌厉,声线清冷道;“你算计我的时候怎就没想着伤身呢?”

狐假虎威,惺惺作态,沈清话语落地,大力从男人手中夺过杯子,因力度太大,酒水溢出来了些,她狠狠剜了男人一眼,仰头,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沈南风坐在身后,看着此慕,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而章宜呢?她权当没看见。

“倘若不想太难堪还是不要说话的好,免得你我夫妻不和的消息闹得人尽皆知,”陆景行欲要开口言语之际,被沈清截去了话语,且话语中带着阴沉与冷厉,似是恨不得她们无任何关系。“阿幽、”男人轻唤,女人不为所动。

片刻之后,她起身,进了卫生间,男人紧随其后,候在卫生间门口等着她出来,许久之后,包厢里众人见此,不由得发出感叹。见此,章宜再度开口;“今日差不多就散了吧!”

章宜第二次说这话,众人都知晓,确实是要散了,人家老公都寻上来了,不散有些不识相了。

沈清回来时,包厢已人去楼空,徒留章宜与高亦安傅冉颜三人。

傅冉颜已经醉的神志不清,至于章宜与高亦安,明显是在等她。

沈清醉了吗?

醉了、但看见陆景行的时候,一股子火气冲上来,整个人清明了半分。

迈步至沙发时有些跌跌撞撞,沈南风伸手扶她,而陆景行眼疾手快在身后亦是如此。

一人一边擒住她的手,陆景行的手在她纤细手腕上停留了半秒钟便被她大力甩开。

此时、在沈南风与陆景行之间,她选沈南风。

为何?不为何,三心二意?谁敢说她三心二意?

一个屡屡伤害自己的男人,一个时常站在自己身后的男人,换作任何一个女人,都会选择第二种,陆景行是位高权重是权势滔天,可正是因为他的位高权重与权势滔天,造成了他们夫妻二人不得不面临各种现实问题,不得不细想想他们之间的婚姻,到底是该继续,还是该放弃?后来的沈清才明白,其实从一开就就知道,她与陆景行并不合适,倘若强行继续这场婚姻,受伤的不是他,便是她,或是他们夫妻二人都会受到伤害,结束是唯一的选择,也是最好的选择,可对于陆景行来说,他的婚姻,没有离异只有丧偶,以至于他们走到现在,一路跌跌撞撞,除了收获到自于对方的伤害之外,一无所获。碍于沈南风与章宜在,沈清并不想说太多难听话语,更不想的是面对这个男人。

“不需要你假好心,”她声线板正清冷,半分都不像是玩笑话。

并不需要一个男人在伤害她之后,再来跟她好言好语,如此可悲可笑的事情还是不要进行的好。

男人闻言,面色寒了寒,私底下他容许沈清同他闹,但此时外人在,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她靠在别人身上,占有欲是个什么东西?

占有欲是你恨不得将你喜欢的东西时时刻刻带在身边,但凡是有人有染指她的念头,你就恨不得弄死人家。

当沈清靠在沈南风身上时男人所有的理智消失殆尽,只知晓他的爱人,只能他来护着,怎能靠在别人身上呢?陆景行伸手,欲要将沈清车过来,沈南风见此,伸手隔开了男人伸过来的大掌。

此时、二人对立而望,眸间的火花在空气中黯然滋生。

倘若眼神能杀人,双方早已在对方的眼神中死了不下上万次。陆先生嗓音硬邦邦道;“多管闲事?”

“你说是那便是,”沈南风豪不客气怼回去,而后伸手拿起沈清放在沙发上的包包,一手扶着她的臂弯准备带人离开。

“沈南风,”空旷的包厢里响起一声轻唤,简短的三个字带着警告。

他的爱人,要带走也只能是他带走。

后者不为所动。

倘若是熟识陆景行的人此时都知晓,此时不宜招惹这个如狼般的男人,

陆先生从不轻易冷着脸连名带姓喊某人的名字,倘若是喊了必然是要其付出代价。可沈南风不知。

扶着沈清的手未有半分松动,电光火石间,陆先生伸手扳过沈南风肩膀,一秒之间,男人面上挂了彩。

沈南风被打,有片刻呆懵,似是没想到这个男人如此狂妄。

章宜见此,倒抽一口冷气,而沈清,因沈南风的动作险些被带倒在地,待站稳看清楚情况时,她平静的眸子蕴藏着一股子凶狠与肃杀。

只道是陆景行欺人太甚。

“陆景行,”她一声惊呼,清明的眸子瞪向男人带着丝丝凶狠。

仗势欺人?耀武扬威?沈清是如此想的,

不然他这个十几天不露面的人此时一露面动手打人是几个意思?

2011年2月25日晚十点,当陆太太手起之时陆先生震楞住了,似是不敢置信,不相信自己亲眼所见是事实。

他的爱人,竟然因为外人而欲要伸手招呼他。此时、陆景行想饶是他百炼成钢也会被自家爱人如此举动伤到心。

夫妻之间,耳鬓厮磨近两载,竟抵不过一个没有血缘关系之人。

手落之时,男人伸手擒住了沈清纤细的手腕,眸间的痛心疾首以及不可置信毫无掩饰呈现在其眼间。他问;“你是因为自己,还是因为他?”

陆景行一句轻声询问,将沈清的思绪拉回来,他问,是因为自己,还是因为沈南风,如何回答?二者皆有?她眸间的坚定不减,与他直视,而男人深邃的眸子死死锁着她欲要得出想要答案。

陆景行如同射光似的眸子落在自己身上,沈清有些躲闪,饶是她自己也没有想到,竟然会气急败坏伸手招呼陆景行。正值夫妻二人对视间,沈南风起身握拳挥向陆景行,因躲闪不及时,二人在这包厢里斗成一团,陆景行今日心情极差,差在自家爱人因外人对他挥手相向,沈南风也好不到哪里去,只因这个男人娶了他心头之爱却不珍惜,二人,皆带着情绪。

陆景行身为特种兵,拳脚功夫自然是极佳,而沈南风呢?他虽不如陆景行,但心里的那股子气,足以支撑起他与这个军人斗争。

你来我往之间,沈清看的出,陆景行有所留情。

否则,沈南风又怎能近的了他的身?

沈清见此,头疼欲裂,醉酒后的不适感似是在一瞬间悉数涌上心头,章宜搀扶着傅冉颜站在一侧张大嘴巴,而沈清站在一侧面色寡白,看着陆景行与沈南风二人心跳猛然加速,跳的她愈发难受。

近乎不能呼吸。

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她以前爱过的男人和现在正在爱着的男人,这二人之间,会在他眼前上演一场撕心裂肺,心狠手辣的斗争。她爱沈南风爱了一个曾经,爱了整整八年,而后忘记他用了同样多的时间,他爱上陆景行只花了短短数月的时间,而这个男人在她心底扎根,也只用了数月的时间。一个前程过往,一个现在将来,这二人放在她眼前,谁都足够让她痛心疾首。

此时二人扭打在一起,她怎能好受?怎能?心痛难耐,近乎绝望。

而后、忍住周身不适,转身离开,她跌跌撞撞离开屋子,一声轻唤响起,陆景行闻言,抬脚,将沈南风踹出几米远,拉开门,追随沈清而去。

门外候着的刘飞见此,轻唤了声,只听男人道;“进去将太太包拿出来。”

女人跌跌撞撞行走出去时,一阵夜风吹来,让她一个激灵。心痛感顿时散去半分。

而后迷离的眸子扫了眼四周,昏黄的街灯亮起,都未能将她寡白的夜色照暖几分。

岁月长,衣衫薄。

女人拢了拢身上衣衫,看了眼昏黄街灯,一抹泪从鬓角滑落,原来,许多事情真的不是你不去想便能不想的,以为不提及就是不思念?

并非如此,喜欢这种东西,即便是你捂住嘴巴也会从眼睛跑出来。

陆景行今日出现在眼前,不得不让她思忖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为何会选择今日?是因她算计了陆家?算计了陆槿言?

还是为何?

这个男人怕不是大老远的从首都飞过来找她兴师问罪来了吧!一阵喇叭声响起,女人停住脚步,才发现自己站在了路中间,而后正迈着步子往后退,却被一只手大力扯回到了路边,紧随而来的是男人紧张声响起;“看路。”

女人闻言,伸手欲要甩开他的手,却被他大力擒在掌心,男人话语焦急带着隐忍,他说;“要闹回家闹。”

“回哪儿?哪儿是家?”女人疾言厉色询问他。

回家,对于她来说,哪儿是家?茗山别墅吗?沈风临与唐晚的家能成为她的家?

沁园?那个诺大的园林别墅除了豪华之外哪里有半分家的味道?回家?真真是好笑。

“陆景行,你永远都不知道我想要什么,我想要的不是你的荣华富贵,不是你的权势滔天,我想要的,只是一份简简单单的生活,你给的了吗?”这夜,江城路边,沈清话语讽刺同自家丈夫说出想要生活。男人紧抿唇未言语,那方刘飞已经拿着东西开车过来,天晓得,跑出来见她站在路中间时,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狂奔而来,才能将她拉回来。

刘飞车子停在跟前,男人将她塞进去。

此时、原本醉酒的沈清一阵天旋地转袭来。

还未待陆景行坐定,迎接他的便是一阵干呕声沈清一手扶着前座一手撩着短发吐得昏天黑地,而有洁癖的陆先生坐在身旁整个人面色难看至极,不只是因她脏了车,还是因她饮酒过度。

刘飞坐在前座闻着刺鼻的味道而后将眸光落在自家先生身上,见其面色难看,伸手按开车窗,片刻之后夜风袭来,二月底的夜风虽不至于如深冬的刀子似的,但也有些寒凉,男人见此,冷声开口;“车窗关上。”

刘飞照做,心头一紧,未敢在言语。

这日晚、沈清回清水湾别墅时,在一楼卫生间吐得昏天黑地,干呕声传遍整个公寓,陆景行站在身后顺着她的后背,前者跪在马桶前吐得撕心裂肺。

一轮结束后,男人递过来一杯水,却被沈清伸手打翻,话语凉凉道;“不用你假好心。”闻言,陆先生面色凉了凉,话语硬邦邦道;“是我让你将自己往死里灌的?”转而许是觉得自己话语太过强硬,不能如此,便在道;“别跟自己身体过不去,难受的不还是你自己?”

一前一后转变极大,男人心头也有怒火,但压抑着。

他见不得沈清喝酒,平日里小喝些都能让他冷了半天脸,更别说今日喝得不省人事,昏天暗地了。所以话语出来,多多少少有些硬邦邦。

“胃在不舒服也抵不过你伤我心的万分之一,”沈清弯着身子在洗漱台前鞠水漱口,说出来的话语跟刀子似的戳着陆先生心脏。

公寓卫生间不如沁园卫生间那样宽敞,此时二人站在卫生间,说不上拥挤,但只觉这屋子真不大。

沈清阴凉的话语让陆景行楞在原地,半晌之后才道;“我与你解释千千万万遍,你始终不会理解我。”

“你不理解我,我又何须理解你?”她反驳。

话语激烈。“陆景行、你知道你这算什么吗?”她问。

男人未言语,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收紧,而后只听她道;“你谋我财害我命,还想让我对你谦卑友爱。”

你伤我如此,还想让我理解你,怎理解?如何理解?

在什么基础上理解你?

陆景行听闻沈清如此话语,心头突突跳着,难受的紧,他知晓,无论他如何同沈清言语,她始终不会改变自己在她心中定位。

解释?只怕是行不同,他该如何同她说,自己这样做,是保护她的一种手段?

这样做,是想护她周全?

这晚、沈清吐过几轮之后连澡都未洗,直接躺在床上准备入睡,你不是有洁癖吗?我脏着,你爱如何如何。沈清终究是没勇气询问陆景行为何会在今日回江城,她怕,怕问出来得到的是让自己感到万分伤心的答案。

爱情这东西啊!真真是含笑饮毒酒。

她这一生只需要一个能陪伴她走过浮生岁月的人,怎就那么难呢?

次日清晨,她醒来时,却发现自己身处沁园大床上,望着头顶天花板,有片刻震楞。晚间躺在床上还在清水湾的人,怎就到沁园来了?

伸手按响床头按铃,南茜进来,见沈清面色凝重靠在床上望向她,转而继续道;“昨夜间,您将清水湾大床吐脏了,先生便抱着您回来了。”

这是解释,可在沈清看来,这算特么的狗屁解释。

“难不成我清水湾只剩一张床了?”她问,话语激昂,转而发现自己跟一个管家置什么气,头疼,难受。

2011年2月26日,沈清醉酒,被陆先生连夜带回沁园,而后在晨间时分,沁园迎来了贵客。

当坐在餐桌上的沈清听闻直升机呼啸声时微微眯眼,她知晓,但凡是沁园直升机响起,必然是首都来人了。

餐桌前的沈清望着眼前食物,索然无味,陆先生坐在对面观察她的一举一动,无论他如何启唇同她言语,回应他的都是冗长的沉默。

这个昨日闹得满城风雨的女子,喝醉酒因为外人抬手招呼她的女子似乎只留存在昨日,今日的沈清,万分沉默寡言。怕是她知晓,唯有这样才能让他心痛难耐。

她明知,他最不喜欢的便是自家爱人长时间的静默,可偏生此时自家爱人在面对自己时神色淡淡一言不发。

餐桌上,女人端起杯子喝了口白开水,嗓音凉的堪比屋外的温度,她说;“竟然回来了,商量商量离婚的事宜,就当是放彼此一条生路。”沈清是个明事理的女子,知晓她与陆景行之间段位不同,便从未对陆景行有过过分你要求,她唯一的要求便是她的丈夫能尽职尽责做好她的丈夫。

可显然,在大家与小家之间,陆景行选择小家。

要怪,只能怪她们二人都太过理智,不愿意为了爱放弃自己一直追求的东西。

“我清楚你有责任,不会同你闹,也不会说什么让你回归家庭的话语,这些话语即便说出来了也是打脸,陆景行,好聚好散,给不了我想要的生活,便放我一条生路。”面对自家爱人清晨的谈离婚事件,陆先生握着杯子的手缓缓收紧,薄唇紧抿,面色寡白,沉着脸一言不发,不难看出,他在隐忍。“我这辈子,没有离异只有丧偶,即便是丧偶你也只能入陆家园林。”陆景行许是被气着了,不然怎会说出如此硬邦邦的话语。沈清闻言,微怒,抬眸冷声问道,“你就不怕我将你陆家闹得鸡犬不宁?”

“闹得鸡犬不宁也总好过你不要我,”男人话语隐忍,压制某种异样情绪。闻言,沈清笑了,笑的异常可怖,“你不伤我我岂能不要你?”

说的好像他有天大委屈似的,说的好像她是负心汉,说的好像她是潘金莲,说的好像他忘恩负义,自家丈夫千般好万般好,她却抛弃了他。

沈清的话语冷嘲热讽,而这冷嘲热讽的话语无一不是再向陆景行证明,她不信任他。

“倘若我能给你想要的生活呢?”男人话语坚定,眸中带着坚毅望向自家爱人。“除非你想让我成为名留青史,遗臭万年的女人,不然你拿什么给我想要的生活?”

让陆景行放弃他现有的生活吗?做不到,陆景行做不到,她也做不到。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放弃自己,坚守了十几年的东西,到底有多痛苦?

断然也不会让陆景行去放弃他现有的东西。

“坚守到最后就能,”男人眸光坚定望向她,沈清闻此言,险些笑出了声。坚守到最后?坚守到什么时候?坚守到他们都七老八十了,坚实的陆景行该退休了,他们才能过上那种日子吗?“坚守到什么时候,坚守到我们都七老八十了,坚守到你该退休了,我们才能过上那种日子吗?”沈清问,语气浓浓带着各种质疑。陆景行沉默了。面对男人的沉默,沈青只觉头疼万分,不知是昨晚醉酒的功劳,还是眼前人的功劳。他们明明知晓,她想要的这种生活,根本不可能,豪门当中有几个人是能生活平淡的,生活就该付出一定的代价。而这代价,谁能承受的起?

夫妻二人坐在沁园餐室难得的开启了一场谈心之旅,这是前所未有的,沈清将自己心中所想,全部告知陆景行,面对陆景行说的话语,她悉数反驳回去,虽然话语比较难听但说的无一不是事实。“我们之间的问题不是坚守到最后,而是面临解决现实问题,你我之间谁都明白,门不当户不对的婚姻,过得有多艰难。”沈清清幽的话语在餐室响起,不大不小,但足以道出现实。

现实问题包含哪些?她们一路走来,那些挡在路上的妖魔规划。

门不当户不对,以至于思想不同,手段不同,种种、种种。

“我素来认为,我并非那种无理取闹的女子,许多事情我看得比别人通透也看得比别人明白,面对你们陆家的算计,我没有崩溃已算是好了的,反驳,乃人之常情,如果明明知道是错的东西,还要坚守到最后的话,到时候受伤的,不是你我那么简单了,撞了南墙,就得回头。”

沈清的话语现实,残忍,饶是陆景行这个面对国际问题都好不畏缩的男人此时不得不在自家爱人的清淡言语中打了退堂鼓,他怕,怕沈清在说什么撞了南墙就该回头的话语。

夫妻二人,分外清明,她们都不是那种为了情爱放弃某件东西的人。

许久之前,陆景行说;“夫妻、不诚则离。”

如今、她们似是迈上这了一步。

在面对夫妻之间的现实问题中,她选择了提出离婚,而陆景行呢?

“阿幽、从一开始,你我之间的婚姻,就没有回头是岸这一说,即便是错的,也要一错到底,”陆景行这话,说的分外坚决,比刚刚那句没有离异只有丧偶来的更加坚定。

闻言,女人面色有一瞬间震楞,啪嗒一声,手中汤勺扔到碗里,她咬牙切齿道;“我看你是疯了,”

“你就当我是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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