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翘腿坐着,脸上带着慵懒的笑意,一张脸虽然生得俊朗,却有种玩世不恭的味道。
他漫不经心地看向下面恭恭敬敬立于下首的女人,微微蹙了蹙眉,心情却不如来时那般好了。
早就从母妃那听闻端王求娶的这位王妃,不仅眼界短浅,还颇为蠢笨,今日一看果然如此。本还以为至少要费点口舌才能从这位王妃口中诈出三弟的把柄来,现在看来连嘴都不用张,她便巴巴地上套了。
“臣妾这几日思来想去,王爷一向光明磊落,绝不会做出那谋逆之事,臣妾恳请大皇子仔细调查,还王爷一个清白。”
大皇子嘲讽地笑,“陛下下的令,你却说还他个清白……置律法于何地?又置陛下于何地?”
楚玉心知说错了话,不敢再说,垂眸站立着,掩在宽大裙摆里的双腿微微颤抖着,昭示着她此时并不平静的心情。
大皇子话锋一转,“不过,我相信皇弟所作所为,皆因一时糊涂,听信谗言所致。王妃可知道什么内情吗?”
楚玉一颤,抬头睁大眼看着高高在上地坐着的大皇子,双眼中迸出夺目的神采。
是了,这是她唯一的机会……
还是,唯一一个、天降的好机会……
她对上大皇子那充满玩味的目光,“我知道一个人,定是她魅惑了王爷,才使他犯下那等事来……”
*
卫兵不由分说地冲进栖泉轩,粗重的脚步声仿佛踩在人的心尖上,带来难以言喻的紧张感。银色的铠甲反射出刺目的阳光,似要将人的眼睛灼瞎。
魏软安静地坐在榻上,“大皇子殿下来了。”
端王曾在心里默默评价过魏软,她之聪慧,比起男子来也不遑多让。当绿意急急忙忙地冲进屋来,告诉她大皇子进了正院后,她便料到了这一刻。
在楚玉看来,大皇子是除掉她最佳的机会。魏软知道,她不会放过自己。
似乎是后面之人打了个什么手势,羽林卫听话整齐地向两边分去,露出一条道来,大皇子逆着光,携着满身得意,向魏软走来。
“端王妃是个傻的,没想到你却是个伶俐的。怪不得皇弟喜欢你。”
“该说……不愧是魏司的嫡长女吗?”
魏软起身,满脸肃然,指尖悠悠拂过衣摆,朝着男人作了一辑,“罪臣魏司之女,魏氏阿软,见过大皇子。”
大皇子眼中闪过一抹兴味,被端王那位蠢笨的王妃糟蹋的好心情重新回归,“你待在这端王府中倒是埋没了。”
魏软神色不变,“魏氏不才,在王爷深陷皇权争夺之中,却无能为力。”
大皇子神色一凛,游戏人间的那股神态瞬间收起,只余冷然,“你可知你这么说……”
魏软接道,“乃是大不敬。端王谋逆,也算全了我们夫妻同生共死的心意。”
大皇子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面上的冷然褪去了些,对羽林卫道,“带走。”
魏软被羽林卫强硬扭着肩往外走,走到一半时,她突然停下来,回头道,“大皇子,成王败寇,你觉得,你们谁会赢?”
大皇子勾唇一笑,“自然……是我。也只能是我。”
*
魏软并没有被押入地牢严加拷打审讯,而是被客客气气地接入了京郊一处府邸内。大皇子为她寻了一个丫鬟,身子高挑,伺候也得当,除了每日冷着脸外,一切都好。
魏软知道,大皇子这是在变相软禁她,这个丫鬟便是来监视她的。
她怕是……被人当成了工具使呢。
一个,用来指控端王罪行的工具。或许还是作为击垮太子的最后一根稻草而存在着。
只不过,魏软这个工具不太听话罢了。
包括她那位便宜父亲大概都不知道,她有多么擅于演戏的事情。不论是大皇子还是楚玉,都算错了。
第一日,她不哭不闹,断食断水以证自己的心意。不管丫鬟怎么劝,她就是滴水不进。
到第五日,魏软撑不下去了,虚弱地躺在床上假意等死。
“魏小姐,吃点吧。”
丫鬟仍旧冷着一张脸,端着碗拿着调羹,将白粥喂到她嘴边,她断食失去了气力,只红着一双眼凶狠地瞪着丫鬟,任由她撬开了自己的牙关。
喂完整整一碗粥后,丫鬟恭敬地行了个礼,退出去。
魏软紧紧盯着她的背影,暗自攥紧了拳头,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哪有刚刚的死气沉沉,光彩流转,其中深深的嘲讽之意不再收敛。
她应该笑的——
大皇子自负愚蠢而不自知,仗着贵妃撑着肆意妄为,虽有些小心机,但不足为虑。
外界都传太子优柔寡断,魏软却知,那日她见太子的时候,那位殿下哪有优柔寡断的样子。怕是多年蛰伏,只等待着如今的时机罢。
——
做人不要太自负
不然会栽的很惨的
下面有请大皇子殿下为我们现身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