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成功绝非偶然,穆靖肖的成功肯定会有人说和他的家庭离不开关系,但是穆靖肖本身也是不可或缺的重要因素之一,这是无法否认的事实。
这个问题结束之后,又有另外一个记者站了起来,面带着浅浅的微笑问出自己想问的问题,“穆先生,我可是您的老朋友了,跟过很多您的会议,我们这是第一次发现你在公众场合谈论SOSO科技,所以我特别关注地查了下您和盛煌集团之间的关系,发现您前段时间和盛煌集团有过合作,我能问一下,为什么您要终止和王老板的合作,转而和盛煌合作呢?”
穆靖肖脸上仍然挂着微笑,丝毫没有任何改变,但是心里已经开始对这个记者产生不满。
这个记者名叫钱升,也许就如他所说的,自己和他算得上是‘老朋友’,无数次的大小会议,百分之八十的机会穆靖肖都会遇到他,但是这绝对不是穆靖肖会记住他的原因!
真正的原因是因为这个叫钱升的记者,每一次问出的问题都会让他非常难回答,并且他所问的问题既不涉及隐私,也不涉及家事,穆靖肖实在没有回绝的理由。
穆靖肖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记者钱升的嘴角更加阴险,又继续问道:“据说,现在王林正因为违法乱纪而被追捕中,穆总可以及时抽身,难不成是知道什么内幕消息?”
这个问题果然引起了会场绝大多数人的关心,也让褚钰正准备关闭电视的动作停了下来。
她想要看看,智商和情商都极高的穆靖肖会如何在直播会议中回答这个问题。
此时的穆靖肖先是拿起会议桌上由会场人员准备的矿泉水喝了一口,然后带着笑意的目光落到钱升的身上,微微点头向钱升示意,然后开始了自己在喝水的功夫里想到的回答,“首先呢,要先非常感谢钱升记者对我的热切关注,再者就是回答一下钱升记者的问题,王老板违反乱纪的事我是毫不知情,我和王老板之间只是正常的商业往来。”
所有人的目光穆靖肖的身上,他笑了笑,脸色没有很大的变化,显然对于这种场面,早已习以为常,“盛煌集团是新兴集团,无论是它的企业文化或者是集团模式都和我们峰达集团更契合。而且我个人比较看好盛煌的董事长,很早以前网络科技还没有在国内盛行,褚总名下的一员大将,也就是徐子阳,他的科技理念是相当超前的,我欣赏他的才华,也欣赏他的产品,为了以后峰达集团更好的发展,我当然会选择更好的合作伙伴。”
穆靖肖的回答很是全面,解释也都是条条在理,让人没有错处可循,所有人都认为钱升浪费了这次的问话机会。
可是记者席的钱升露出诡异的笑容,并没有就此作罢,而是微笑地握着麦克风继续问了下去,“真的这么简单吗?苏市前一段时间有一场商界酒会,据我了解,当时您似乎派了您的特别助理前往苏市参加了这次的酒会,对吗?”
穆靖肖笑意仍挂在嘴边,只是笑意似乎深了一点,继续和钱升的对峙,“钱升记者不仅对我的关注热情,连对我的助理都关注这么热切?连他去了哪里你都要调查得一清二楚。”
“这是我身为记者应该做的事情,还民众一个真相。”钱升自然听得出穆靖肖嘴里的挖苦,但是他在娱乐界做了这么久,什么样刺耳的话没有听过,穆靖肖所说的这些和他听的那些比起来,简直是大巫见小巫。
现在他手里好不容易有穆家的一个大料,岂能错过今天这次机会?
“正巧的是,我和苏市的一位老总认识,他也去参加了苏市的这场的酒会,也是他告诉我在这场酒会上见到了您助理的身影,而且他还告诉我,盛煌集团董事长她白手起家,创立了盛煌集团,名下的盛煌集团虽然只是近几年才成立,但是成绩非常得好。虽然盛煌收购了高氏贸易,但是她在靖州市分公司的规模很小,这样的模样是如何满足峰达集团如何庞大的规模呢?”
这个人,到底什么情况?
穆靖肖在心里暗暗想道,此时他的心里有点不安,他不知道今天这个钱升又准备了一些什么问题刁难自己,他倒是无所谓,但是他怕牵扯到褚钰,这事就会复杂很多。
尤其褚钰还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女,如今的盛煌集团也刚刚在起步,可经不起什么太大的折腾,所以穆靖肖在回答钱升问题的时候格外小心。
会议桌后的穆靖肖动了动腰,换了一个坐姿,继续道:“这件事我自然知道,经济圈多大不大,说小不小,盛煌集团可是这些年新起的黑马集团,我作为国家经济协会的会长,自然也会对这种新兴集团稍稍提携,不知道钱升记者你问这些有什么意义呢?”
“穆会长关心同行让我佩服,但为什么穆会长独独却对盛煌集团另眼相看?”
“还是您的另眼相看是单独对盛煌集团的主人,也就是盛煌集团的少女董事长。”
“穆会长,你至今未婚是不是因为你有什么特殊癖好,这种癖好让您对盛煌集团的董事长另眼相看,所以处处都会帮衬盛煌集团一二,否则一个少女,如何白手起家?如何混迹商场?”
钱升的这三连问势如破竹,仿佛是害怕穆靖肖反应过来不然自己问下去,在短短十几秒内,一下将三个问题都问出口,然后微笑着等待穆靖肖回答,只是嘴角的那抹微笑怎么看都是诡异的。
直播会议一下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穆靖肖的身上。
这三个问题的性质很是擦枪走火,也让穆靖肖处于悬崖边缘,如果走得不小心就会摔入谷底,粉身碎骨,所以他的表情十分凝重,会场的气氛似乎随着他的凝重一起凝重了下来。
褚钰喃喃道:“这个记者是不是跟穆靖肖有仇……”
“你好像对这个穆靖肖很关注。”
身边低沉而冰冷的声音吸引了褚钰的注意力,她转过头去,看见头发湿漉漉的禹司南正坐在身旁,满脸的冰霜看上去很是冷漠无情,眼底的水波似乎凝结成了沉冰,那双眼的眸光正牢牢地牢牢地盯着电视里的钱升。
在说完这句话之后,他打通了电话,让电话那头的人去查电视里的这个记者,然后就利落地挂了电话装回衣兜,目光离都不曾离开电视里正在直播的会议。
褚钰有些好笑地望着禹司南,询问道:“你在给谁打电话?”
“许墨彦。”
禹司南语气冷沉地回答了褚钰的问题。
“那为什么要让他查这个记者?”褚钰很是莫名,莫名于禹司南的情绪,也莫名于他查钱升的行为。
禹司南眼神绝冷,语气更冷:“因为这个人好奇他不该好奇的事情。”
一瞬间,褚钰就明白了禹司南的动机,他是因为这个钱升记者询问穆靖肖的那些问题而动了情绪。
她登时失笑,动情地握住禹司南的手,线条优美的下巴抵在禹司南的肩膀上,声音低低道:“傻瓜……去吃饭吧。”
“等等。”
等等?
“等什么?”褚钰不理解地望着禹司南,等待他的回答。
“等他的回答。”
噗——这个傻瓜!
褚钰的脑袋靠在禹司南的肩膀上,陪着他一起等待着穆靖肖的回答。
说实话,她的心里也很好奇,穆靖肖会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在回答钱升这个问题的时候,穆靖肖的脸色一下子变了,不再是笑嘻嘻的,而是沉重的,严肃的,语气中也带着冷意,“钱升记者不觉得自己的问题十分过分吗?在你还没有确定事实之前,就问出这样的问题,不是对我、对盛煌集团董事长的一种诬陷?这也是你作为记者该做的事?”
“求证是了解真相的必须过程,就是因为不该诬陷您和盛煌集团董事长,所以这不是向您求证来了?”
钱升是想要经过这次的会议能够穆靖肖摔个大马趴!
穆靖肖笑了,那种笑意是幽深冷沉,瞳孔的颜色似乎一下子变得黑且沉,像是一朵漆黑的莲花幽幽盛放,令人胆颤。
褚钰出声道:“这个记者估计不用你出手了,他已经把穆靖肖惹怒了。也不知道他和穆靖肖是什么深仇大恨,以至于让他这么针对穆靖肖。”
禹司南没有说话,等待着穆靖肖的回答。
“原本这件事我是不想说的,但是时到今日,我不说恐怕是不行了。我承认,事实的确如钱升记者所说的那样,我对盛煌集团的确颇为照顾,但是我的照顾也仅仅限于在这样的会议上为盛煌集团增加了曝光率,从来没有任何其他的关系,这点我穆靖肖可以拍着胸口说。”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会场,继续说了下去,“如果各位有自己的判断力,她的成功不是偶然,不是别人的帮助,是她自己一步一步拼搏来的,就像在座的每一位一样,为了自己的梦想去拼搏去奋斗!所以钱升记者,收起你肮脏的思想,这个世界要比你想得美好得多!”
啪啪啪——
热烈的掌声在会议场所经久不息。
钱升的脸色一下就便了,变得有些恐慌有些疯狂,死死地握着手里的麦克风,嘴里所说的话也开始放肆起来,“你在胡说!你就是有特殊的嗜好!你就是个恋童癖!我要让所有人看清你的真面目!”
“你这样的所作所为,是让所有人看清楚你的丑陋面目!记者,是还原事情的真相给广大的人民群众,如果每个人都像你这样,唯利是图,颠倒黑白,这天下还有真相吗?!这世界还有美好吗?!”穆靖肖语气极重极快,因为他知道此刻他表现得越为正经,关于他的正面报道就会越多,这件事也不会成为他和褚钰的困扰。
“你放屁!你就是个变态!你们穆家没有一个好东西!都是遭雷劈的畜生!”钱升显然已经进入了癫狂状态,这可是电视直播的会议,哪里会容得下这样的人放肆?会场的保镖立马冲上前挟制住钱升,将他拖出了会场场所,会场的主持人立马走出来缓和场面,得以让电视直播继续进行。
没有人注意到穆靖肖的眼底闪过一丝深意,那深意中带着寒冰、带着疑虑、带着嗜血,令人触之便会觉得心惊肉跳,只是不为人知而已。
“走吧,出去吃饭了。”褚钰关掉了电视里经济会议的直播,起身回望禹司南。
禹司南点点头站了起来,牵着褚钰的手走出房间。
这个时间还不算太晚,客房的走廊里是静悄悄的,但是酒店大厅此时的人反而不少,禹司南和褚钰出色的相貌使他们一走进酒店大厅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或许是因为褚钰此时穿着校服的原因,众人看着他们二人的眼光都是怪怪的,仿佛在他们眼中,此时牵着自己的禹司南是个不折不扣的变态。
对于此类目光禹司南自然选择熟视无睹,牢牢地牵着褚钰的手,带着她推开宾馆大门走了出去。
禹司南来学校并没有开车,幸好想去的海鲜店离一中并不远,两人走大概十分钟左右的时间就到了。
这家海鲜店褚钰早就听吴曼文经常提起,说是如何如何让美味,正好今日带着禹司南过来尝一尝。
两人才刚刚站在店门口,就已经看到店里人山人海的架势,还飘出阵阵烹制海鲜的香味,那香味仿佛只要闻一口,双脚就会情不自禁地走进店里。
褚钰连忙拽着禹司南走进店里,店主是一对中年发福的夫妻,此时丈夫正在厨房操作间忙碌着,妻子则在外面招待客人。
当她看见褚钰和禹司南走进店里,立马露出和善热情的微笑迎了上来,嗓门很是洪亮,“帅哥美女,你们就两个人吗?想吃点什么?我们这什么都有!”
“麻烦你了,老板娘,我们就两个人。”褚钰礼貌地笑笑。
漂亮的女孩招人喜欢,更何况是个漂亮又懂事的女孩儿更招人喜欢,老板娘嘴角的笑容更加热情,连忙招呼着给禹司南和褚钰找了一个座位,体贴地地上菜单,“我听你们两个人口音就不是本地人,这样,菜单你们先看着,看好吃啥叫我就行。”
“好,谢谢老板娘。”褚钰伸手接过餐单。
老板娘非常有心,给了褚钰两本菜单,褚钰递了一本给禹司南。
对于吃什么禹司南没有意见,只要褚钰喜欢就好。褚钰也不是墨迹的人,菜单大概翻了翻,就唤来老板娘点了菜。
点完菜老板娘收拾好菜单转身离开的时候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又折了回来,问褚钰和禹司南,“你们二位是要辣的还是不辣的?”
褚钰一向是无辣不欢的,禹司南自然知道她的习惯,可是就在他以为褚钰要说辣的时候,她竟然微笑着和老板娘说:“微辣就好。”
他怔怔地望着目光,眸光一动不动,此时看上去有点傻傻的,引得褚钰微微失笑。
她伸手在禹司南面前晃了晃,笑着打趣道:“不会你也有所谓的主角病吧?”
禹司南顺势反应了过来,静默两秒,随后问道:“主角病是什么意思?”
“主角病,顾名思义就是主角会得的病。”此时老板娘将褚钰点的雪碧送过来,褚钰冲老板娘笑笑,继续跟禹司南解释这所谓的主角病,“我有个室友,叫吴曼文,上次你们见过的。她深谙各类小说、电视剧、霸道总裁、古风言情,主角病这个词也是她灌输给我的,她说但凡是主角,就会有一两个毛病,重的就是什么白血病、心脏病,轻的就是什么海鲜过敏、胃不好、夜盲种种之类,你刚刚那个表情,我以为你也海鲜过敏!”
“……我没那么娇惯。”
禹司南的表情很认真,也很可爱,让褚钰望着他便情不自禁地笑了出来。
“你这几天都去干嘛了?”褚钰转移了话题,嘴角犹然挂着浅浅的笑意,“昨天见你特别困的样子。”
提到这件事,禹司南望着褚钰的眸光一沉,喉结微动似乎是想要说什么,但是想了想终究没有说出口,只是冲褚钰一笑。
正好此时,他们点的东西送了过来,禹司南正好借此转移了两人之间的话题,“先吃东西吧。”
褚钰不是傻子,她看得出来禹司南并不想谈这件事,所以在禹司南转完话题之后,她没有再多去追问,只是点点头,附和道:“嗯,吃东西吧。”
吴曼文的确没有推荐错,这家店的海鲜的确异常美味,食材都是一样的食材,只是在不同的人的手里,便能化腐朽为神奇了。
“这周末,挑一天,我预备请穆靖肖吃一顿饭。”褚钰边剥虾壳边说话,神色平静,像是话家常一般。她知道禹司南肯定会问自己和谁见面,所以她提前说了出来,“”
这个人禹司南有过耳闻,但不曾深交过,对他也不算太了解。
“你去见他做什么?”禹司南抬眸望了褚钰一眼,问道。
做什么呢?
褚钰停下手里的动作仔细想了想。
“白兰滩的事,他已经也很感兴趣,有他当我的靠山,我想开发白兰滩会容易很多。”褚钰略微弯着头,很是认真地和禹司南解释清楚。
“我当你的靠山还不够吗?”禹司南不悦地皱起眉宇。
“够,当然够。”褚钰笑眼迷蒙,煞是美丽,“只不过有些合作,需要和穆靖肖合作。”
褚钰走神的想,这么好的机会,他作为商人,怎么会错过。
禹司南察觉到褚钰的走神,望了她一眼,将自己手中刚剥好的帝王蟹肉放在她面前的盘子,轻声问道:“你在想什么?”
褚钰回过神来,微微一笑,“我在想要怎么应付这位穆总,以他商人的本质,不会让我占太多便宜。”
禹司南眸光变得冷硬,静静地望着褚钰,也不说话,就只是注视着她,无声地在用眼神控诉褚钰,告诉她刚刚她所说的话令自己感觉十分不开心,居然敢在他的面前去想别的男人,禹司南觉得自己要好好给褚钰上一场重要的家庭教育课,让她知道她想的男人到底该是谁!
褚钰何等聪慧,眸光流转潋滟间就已经察觉到禹司南有些沉闷的情绪,冲他露出讨好的笑容,双手剥了一只海虾奉上,当作给禹司南赔罪。
接下来的时间,褚钰自然不会再和禹司南聊言安的话题,转而挑了一些稀松平常的话题,边吃饭边聊。
直到饭过五味,因为这家海鲜实在美味,两人中途又加点了一些海鲜,一直吃到肚皮圆滚,吃到褚钰都觉得自己太能吃了,才慢悠悠地走出这家海鲜店。
此时已经是晚上九点整,热闹了一天的校园在此刻逐渐安静了下来,偌大的校园显得有些冷清。
褚钰穿着校服传达室的工作人员没有拦她,只是登记了禹司南的个人信息,便放两个人进入一中。两人并肩走在宽阔的广场上,漫天星辰闪耀,身影隐没在黑夜中,禹司南的手悄悄地握住褚钰的手……
禹司南的手心滚烫,牵着褚钰在操场上绕了一圈,八百米……
一中的操场一圈正好是八百米,这样的长度,绕个几圈之后,今晚吃的海鲜大概就能全都消化了把。
禹司南忽然侧首望着褚钰,平淡地开口:“你准备周末的哪天去见言安?”
“我约的时间是周五,放学之后我就会去和他见面。”
“嗯。”禹司南点点头,表情没有什么太大的起伏,转而道:“许墨彦说周六请我们吃饭,到时候我来学校接你。”
许墨彦?
褚钰错愕地抬首望着禹司南,问道:“他请我们吃什么饭?”
“你不想去吗?”禹司南作势就要掏出手机回绝许墨彦,如果她不想去的话,那就不去了。
“不是。”褚钰立马握住禹司南的手制止了他,解释道:“我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请我们吃饭,这又不是过年过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