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肢却在扭着暗劲想要挣扎着下来。
却被抱着他的人不轻不重地拍了一巴掌,丰满的臀|肉本来就因为只坐了小臂宽的位置,而被挤得更加挺翘,挨得这一下,都荡出了几道波纹。
这人怎么总喜欢打人屁股,她又不是小孩。
白夏愤愤地咬紧贝齿,悬空的双脚不满地踢了踢他的大腿,当下更用力地挣扎着要下来。
“所以你只是单纯地不想等我了?”
裴延城没急着往屋子里走,单手将挂在肩上的背包,连同白夏身上的斜挎包,都一起取下来放在罗汉松下的花圃上。
双手掐住她的腰际将人换了个抱姿,面对面地把人楼在怀里,更好的能瞧见她生动的神情,两条修长的小腿自然地垂在两侧。
身后就是青砖垒起的墙面。
白夏:......
怎么还强词夺理了起来。
颗颗洁白的贝齿咬住下唇,想反驳却最终没有出声,懒得回复这没有营养的幼稚对话。
裴延城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她的长发已经长到了腰际,高高地全数束在头顶,露出光洁白皙的额头,鬓角的两捋碎发打着卷儿的盘旋在精巧的耳垂边。
过了两年多她还是这副俏生生的漂亮模样,除了更加丰腴的身材,其他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时光早几百年前就在她身上按了暂停键。
斑驳的树影在她深绿色的连衣裙上摇曳。
裴延城凝眸看了她一会儿,一手覆在她后背的蝴蝶骨之间,以防她蹭到墙上的灰尘。
杳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凑近她压低声音,细细解释:
“学校也不是只有孙小玥认识的那一个人,我觉得还是问老师或是师姐比较妥帖,前者身为老师知道的肯定比学生多,后者同样身为女同志,接触的时候也更要方便,你说对不对?”
反正什么狗屁男同学全都靠边站。
说着说着还是不免带上了几丝酸意。
白夏都闻到味了。
果然还在介意着呢。
高挑的细眉飞扬,一瞬间两人之间的氛围在裴延城的示弱后就调了个个儿,成了白夏好整以暇的回视打量他。
“唔......你说得好像也有几分道理奥。”
看着低眼垂眸,用着一副商量的语气说着这事儿的裴延城,白夏突然就不想拿这件莫须有的事儿逗他了。
这男人当真是无时无刻都将她的感受放在了第一位,甚至往私密了说,就是夫妻生活,也都是以她的感受为主,咳......虽然到后面有点像脱了僵的野马。但白夏毫不怀疑地相信裴延城是全然将她放进了心里的。
“行,听你的。”
眉眼精致的女人笑弯了一双桃花眼,话落就双手捧起裴延城的脸,在他浅色的薄唇上烙下一吻。
温热的呼吸带着夏末独有的燥热,伴着头顶罗汉松的沙沙声,跟鼻尖逐渐浓郁的松木清香,两人都默契十足地加深了这个吻。
一吻将停,彼此之间都有些情动,白夏高耸的胸脯剧烈地起伏,就连一向情绪不外露,克制隐忍的裴延城,呼吸都有些错乱。
不知道是不是还有些陌生的环境,加剧了这种刺激,还是烈阳炙烤的白夏难以言语的小心思无处遁行,纤细的手指缱绻地扫过他的肩头,带着说不出的暧昧。
却被裴延城一脚踩住了刹车。
黑瞳暗流涌,还是克制了下来,前一秒还被他紧紧搂在怀里的白夏,下一秒就被他看似毫不留恋的放在了地上。
双脚甫一挨到坚实的地面,白夏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改吃素了?
“咳,一会儿有师傅要来拉电话线......”
微微侧了侧身,伸手将她的手重新包裹回了掌心。声音是与刚刚不同的沙哑,暗哑得像是从喉咙深处发出来的。
啧,这时候拉什么电话线啊。
白夏清了清嗓子,没让脸上的失望露出来。
“你怎么申请到电话线路的?”
据说这可不好申请,在军区也只有办公室才拉了电话线,她们军属区可没听说谁家按过电话,就是团以上的干部,屋子里按了电话的也是少之又少。
“副师级的军官,在家里按电话,倒没那么难申请,往后我不在家的时候,八九点都会抽空给你打个电话,你记得接听。”
裴延城低哑的声音带着缱绻,握着手中的柔荑爱不释手。
后面他说了什么白夏自动忽略了,脑海中就剩下前面的几个大字。
“你升副师了?”
闷声不响就放了个大招,她还只是个穷学生呢。
“只是职位不同所以等级有差,在这边训练的特级作战部队,全都是各地区招收上来的兵王,总教练员的职位就是副师级,表面上升了一级,其实我军衔并没有变化,往后要是重回军区,可能依旧是团长。”
“原来是这样。”
白夏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其实完全不了解军队的制度模式。
话题一被岔开,围绕在两人周身的旖旎氛围,瞬间都消散了个干净。
放松后的身体,也感觉到肚子传来了阵阵饥饿感。
白夏抬起腕表一看,已经到了吃饭的点儿了。
“我去买点菜,你把被子都抱出来晒晒,中午想吃什么?”
说着小夫妻俩就拉着手往屋子里走。
距离上次过来正好有一个月,时间隔的不短了,但是除却院子里吹落一地的松针叶,屋子里竟然没什么灰尘,堂屋的楠木桌上还跟走时一样,干干净净的。
看来这屋子门窗的封闭性不错,没什么灰尘从门缝跟窗棂缝隙中飘进来。
“外头太阳太大了,我去买,你跟我说供销社在什么地方就成。”
裴延城说着径直走到正屋的橱柜中,将先前特地收进去的被子,都抱到了院子里。
西屋的屋檐下放了几根竹篙,白夏拿着沾了水的抹布上前,将竹篙都擦拭的干干净净后,就支在了院子里。
一根三四米长的竹篙,正好能晒得下两床被子。
“就从咱们来的西巷口出去右转,走两百里有个巨大的梧桐树那里。”
说着就从包里摸出了五毛钱递给裴延城,想了想又给他添了两块钱,假如能碰到鸡鸭鱼什么的,也可以买一点。
跟个小尾巴似的,一直坠在他的脚后跟到了院门口,扶着门上的铜环倚在半掩的桃木门边叮嘱他。
“你别忘了再给我买几个西红柿回来,我馋糖拌西红柿了,其他的你自己想吃什么就买些,鸡蛋就不用买了,上次还剩几个没吃完,这会儿再不吃该坏了。”
白夏馋嘴地舔了两下唇,天气热,什么热菜她都不想吃,只有冰凉凉甜滋滋的西红柿才最解暑,融化的糖水混着酸甜的西红柿汁,别提多好喝了。
“行我知道了,你进屋吧。”
对上她一副馋嘴猫的表情,裴延城唇边止不住地往上翘,摸了摸她柔顺的发尾,就从门口的树荫中走进了烈阳下。
院门跟堂屋门都敞开着,坐北朝南的方位,正好吹进来一股过堂风,凉丝丝的,白夏在门口站了会儿,感觉还是门开着凉快,都想搬个凳子坐在院门口了。
这边想着就准备去搬凳子,却在转身后恍惚间听到隔壁传来了一道啜泣声。
是胡红霞家的院子。
刚刚路过的时候注意到她家院门紧闭,门锁好像还挂在上面,还以为不在家,原来是在家的。
就在白夏脚步停顿的工夫,隔壁又传来了胡红霞带着哭腔的说话声,声音压得极低,像是闷着什么的气音,要不是她五感灵敏,估计连这点抽泣也听不到。
这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念头刚刚一闪而过,就实时的传来一道无可奈何地男声:
“红霞,你这些话我不想再听了,你要是下次还说这些话,我保证不会再过来,这根腊肠你收好,吃的时候也别被旁人瞧见了。”
话落就听见胡红霞逐渐加大了哭声,期间还夹杂了她饱含情愫的衷肠,可那男人却格外地绝情,抛下话丝毫不带留念地,就打开了院门。
随着又一道吱吖的关门声落下,隔壁的胡红霞悲痛的情绪似是终于按耐不住了,铜盆猛地一下砸在墙上,把无意听墙角的白夏都吓了一跳。
讪讪地摸了摸鼻子,白夏这下也不好再搬板凳到门口吹风纳凉了。
默默地上前将半开的院门掩上,动作还放得极轻,似是生怕让隔壁发飙的胡红霞,知道自己在隔壁听了墙角。
毕竟被自己心上人拒绝还被旁人听见,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白夏取过搭在竹丫上的抹布,又在水里淘洗了两边后,拿进厨房开始擦拭着灶台。
对于胡红霞大胆追爱的情况,她不发表任何看法,毕竟据裴延辉先前打听的,胡红霞举报了自己的婆婆公公跟丈夫后,已经当场跟他签了离婚手续,这房子按照当时的情况来说,就是她离婚后分得的财产,只是具体的手续还没有办好,她前夫就被抓去劳改了。
好像被打成了资本派,大伙儿虽然憎恨黑五类,但是对于不顾昔日情谊,翻脸就将家里其他三口人都举报的胡红霞,也着实喜欢不起来,更别说她平日泼辣惯了,又有一个加入了红|卫|兵的哥哥,对她的讨厌可一点都不比黑五类差,更多了一种不敢惹的畏惧,无非是谁动了她,第二天她哥就会带一帮人去家里闹。
虽说不会打砸东西,但是乌泱泱一大帮人却烦得很,你还不能赶他们走,敢上前赶人就会被扣上心里有鬼,是不是藏了违禁品的帽子。
所以白夏心里清楚,刚刚她听到的这件事,金鱼胡同里肯定没有人知道,要是有人晓得,胡红霞早就被别人戳烂了脊梁骨了,更有好事者估计会拿这个做筏子将她赶出去。
毕竟隔壁房子的手续没办全,说出去还属于她前夫家,按照惯例是交给公社管理的。
不接受胡红霞的爱意,却还依旧来送腊肠给她。
估计先前她吃的腊肉也是对方送的,说白夏不好奇对方的身份,是假的。
*
九月一日,是全国各大高校新生报道的时间。
一大早她还没出发,坐早班公车过来的孙小玥已经敲响了她家的院门。
因着白夏今天去学校报到,孙小玥也想去看看,两人就约好了早上在她家集合,再坐裴延城的车子一道过去。
“你现在跟左邻右舍都混熟了啊!我就随便问了个搞卫生的大爷,人家就热情地给我指路,混得不错嘛白夏同志。”
“哎哟这院子收拾的真好看,这罗汉松造型也别致,以前特地修剪的这个造型吧?你抽空也给它剪一剪多余的叶子啊,不然多浪费这么有艺术感的造型。”
......
多了个孙小玥,白夏家的院子就像多了一群麻雀,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看见什么都稀罕的不行,明明也是个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却比她这个外地人还要新鲜。
“喝口水。”
白夏端了杯水过来,直接塞进她的手里,势必要让耳朵清净一会儿。
“我不渴......”
正在兴头上的孙小玥一点都不渴,上车前刚喝的一大碗豆浆,想也不想地就拒绝,却在低头时看到杯子中熟悉的花茶,心头一暖,立马改了想法,接过来豪气地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