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保证完成任务!”
我没有想到,最后廖志辉还是下命令了,将这次任务的性质,定性成他的指派,而不是我们的特训。
或许真的是我们错怪这位首长了,段弘毅的身份固然是烫手的山芋,没有人愿意招惹,但还不至于影响廖志辉的决策。
或许他只是在犹豫,将这看似简单、实则风险极高的任务交给我们,是否合适。
当然了,他的犹豫肯定有段弘毅的因素,但至少通过我的态度,让他下定决心。
其实我有理由拒绝,比如我们人数太少、缺乏保障和补给、甚至没有任何后援等等,每个理由都无法解决,廖志辉也没有办法下这个命令,不能把我们往火坑里推。
我看得出来,廖志辉是希望我们去的,对于我们是个难题,对于他们来说就是更大的难题。
况且,我也没打算拒绝。这点义无反顾的气势都拿不出来,那要我们猛虎突击队有什么用?我还配得上他口中的“战斗英雄”吗?
廖志辉扶着我的肩膀,低声说道:“现在,亚伯在别的路线上搞事情,在我看来,那都是虚晃的招数,干扰我的视线呢,我的推测是,在三国边境一定有见不得人的勾当,可我派不出人手了,派少了没用,派多了别的地方就会出现口子了。”
“首长,我的战略意图是什么?”
“侦察为主,亚伯的势力频繁穿过边境线,多数都是走私,如果你们遇到的是非法越境和走私皮毛,不要贸然行动暴露自己。我想知道,他们在别的地方搞出动静,是想掩盖什么。”
“是!我明白了,会见机行事。”
廖志辉顿了一下说道:“你们是没有后援的,补给和停留只能在沿途的哨所。不过,我向上级申请了两架直升运输机,如果你们遇到麻烦了,老子就带着警卫排去救你们!别拼命,多动脑子。”
“是!”
廖志辉又附在我的耳边,说道:“行动细节你说了算,我不干涉。如果真的有大鱼,给我活捉了,任何手段都可以用,我给你兜着。”
我小声笑道:“首长,您应该了解我,只要我认为是对的事,从来不怕惹事。”
“呵呵,那我就当不知道。”
我敬礼说道:“首长,那我去了。”
“好,必须保证通讯畅通,随时汇报情况。”
“是!”
我有预感,猛虎突击队的第一次实战,必将在此行发生。想不见血的侦察出情报,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就算打探不出情报,遇到亚伯的势力我自然也不会手软,总不能白在边境线走一遭。
队员们刚刚吃完早饭,坐在宿舍门口保养着枪械,懒洋洋的晒着太阳。
“集合!”
众人都放下手里的活,列队站好,等着我宣布上午的训练科目,只有段弘毅知道远行军的事。
“给你们半个小时的时间,着沙漠迷彩作战服!佩戴国旗、陆军臂章,携带雪域伪装服、北斗通讯设备和终端、单兵三日给养,制式武器,弹药标配!快!”
我的语速很快,让他意识到这已经不是训练了,没有人来问我是什么任务,把枪械收拾好就冲到了宿舍。
陆军臂章、制式武器,这装扮和边防部队相同,只是沙漠迷彩特殊一点,头盔上的配件多,样式像外军的风格。
我不想让亚伯知道边境有特种部队,至少在这次侦察中不能暴露。如果让他知道的话,接下来肯定会特别针对我们,万一再设一个圈套怎么办?
毕竟,暗中还有血蜘蛛这个势力,真要是坏了他们的好事,肯定被他们盯上。
说到底,这只是一次侦察任务,不是和他们的正面对抗。没必要表露身份,更没必要携带太过精良的装备。
半个小时后,队员们全副武装的站在宿舍门口,我亲自检查他们的背囊,看他们的单兵携带装备是否合理。
每个人携带的装备都不一样,因为战术位置不一样。
例如,我需要携带药品和作战终端、蒋文明要携带爆破和排爆设备、邓文强需要携带伪装网、宋豪需要携带绳索等各项器械和侦察设备……
总之,每个人的职责不同,装备的种类也不同,这些作战常识不需要我提醒,他们都非常的清楚。
集合好后,我把任务说了一下,包括行军路线和侦察区域等等。
最后我说道:“我们是以特训的名义来协防,而这次任务,也是以远行军的名义进行侦察。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们,这一次肯定有实战。”
“这些天来,我觉得你们应该做好了心理准备。这次我们长途跋涉,没有后援和补给,不仅挑战生理极限,还格外的凶险!我需要你们打起精神,燃起斗志!一切行动听从指挥,能不能做到?”
“能!”
“利剑出鞘!”
“谁与争锋!”
廖志辉没有规定我们出发的时间,可我却把这次任务弄的很急切,因为我不想给队员胡思乱想的机会。
这种任务不需要多做准备,如果我把任务交代的太过详细,会让队员们太过紧张。
即刻出发,一位老班长开车把我们送出了哨站,穿越前面十多公里的开阔地带,到达哨站西侧的丘陵地点后,他再开着车返回哨站。
路上,我和孙小武、段弘毅聊着天,有意的活跃气氛,队员们也比我想象的放松,大家说说笑笑,很快就到了。
下了车,我们和那班长告别,队员们望着前面的荆棘林,都有点发憷。
我看了一下路线,说道:“这是我们的必经之路,没得选。我先说一下行军规则,开阔路段我们快速通过,隐蔽位置侦察通过,明白了吧?”
“是!”
孙小武叹了一口气,说道:“每年一次远行军,再过几年,我这膝盖算是废了。”
“别废话了,出发!狙击组,占据制高点去。”
“是!”
我关掉了手腕上的作战终端,这玩意不像通讯设备,有点费电。行军路线都在我的心里,不用看地图。如果上级想给发作战信息,会从通讯设备告知我们,到时候再开启就行了。
段弘毅追上我的脚步,问道:“我还是没搞明白,怎么突然把任务交给我们了呢?”
我把经过和段弘毅说了一下,又说道:“我觉得,咱们的心胸还是宽广一点,人家根本不怕担责任,不怕你老爸。”
“唉,这样最好。”
我笑着说道:“你啊,就是在野战部队待的时间短,从小到大阿谀奉承的人太多,导致你现在看谁都像针对你。”
“有道理,我在侦察连当指导员的时候,下面的班长也不惯着我。”
“那肯定啊。”
通常,我们把部队的属性分为野战部队、地方部队、军事院校、后勤部队和医院。
后几种就不用解释了,主要是野战部队和地方部队。
地方部队如机关单位、研究院、预备役、守备部队等,兵种相对单一。
野战部队的集团军中,步、坦、炮、空、侦、工、通、化八大兵种一应俱全,都是作战部队。
所以,在野战部队混出的干部,哪怕是个班长,都是真才实学,要么技能全面、要么作风硬朗,一般从军校出来的青年干部,班长根本不放在眼里,得拿出真本事。
按照我们的说法,野战部队是靠本事吃饭的,在这里人情世故显得不那么重要,不过也真实存在。
不管在哪里,家世背景都是无形中的优势,草根是没法比的。
由狙击组占领制高点后,我们放心大胆的行进。等我们到了山顶后就可以休息一会儿,然后狙击组再探路,我们在后方掩护。
算不上小心谨慎,只是出于保险期间,采取简单的梯次行进队形。
穿越了两个山头之后,所有人都有些疲惫,主要是荆棘林太难走了。我示意大家休息一下,正值中午,大家都冒汗了。
王子栋一屁股坐在石碓中,摘下头盔擦汗的时候,段弘毅忽然低喝了一声。
“别动!”
“怎么了?”王子栋吓了一跳,一动不动。
我歪过头仔细看了一下,发现他身后的石碓里盘踞着一条蛇,此时正仰着头,对着王子栋的后背吐着信子……
蒋文明嘿嘿一笑:“你的眼睛是瞎了吗?你怎么不再偏一点?一屁股坐死它多好。”
“到底什么东西?”
王子栋轻轻地把手里头盔的护目镜拉下来,通过反光正好可以看到那条蛇。
“怎么样?模样有点帅吧?”
孙小武笑着问了一句,其实是让王子栋冷静下来,蛇一般不会主动攻击人,你放松它也就会放松下来。
然而王子栋的性格就是冷静,冷哼了一声,扔出头盔的一瞬间猛然转身,刹那间匕首已经在手,寒光一闪,那蛇的脑袋就落地了,动作非常连贯,快的让人惊讶。
我拍拍手,笑道:“好身手,大家鼓掌。”
稀里哗啦……
王子栋呼了两口气冷静一下,抓起还在蠕动的蛇身,问道:“吓我一跳,这什么蛇?有毒吧?”
段弘毅笑了笑:“岩栖蝮,东北很常见的毒蛇,专门往石碓里钻。”
我叹声说道:“选拔的时候都教过你们,全都忘没了吧?”
王子栋:“毕竟我不是东北人……”
孙小武笑道:“我们那边叫黑眉,算是温顺的剧毒蛇。”
“我们那边叫土球子。”
“我们那边叫大花……”
王子栋把蛇盘上手腕上,郁闷道:“别扯了,晚上我就吃了它!”
我也笑了:“得,晚上咱们都可以尝尝鲜了。歇会就得了,继续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