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桑央珍疑惑地看着她:“你也认识春宗?”
“算是认识。”万遥笑了笑, “说过几句话, 也不太熟。”
格桑央珍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打心底更加不相信, 这姑娘是程青盂半道上捡来的这个说法了。
“珍珠是春宗的宝贝。”程青盂给他解释。
万遥侧过身,“宝贝?”
“一只阿旺绵羊。”程青盂懒洋洋地说道,“比女朋友还宝贝着。”
万遥连连点头表示理解。
她与吉兴、春宗两兄弟虽不太熟,但他二人的性格确实大相径庭。
吉兴虽然是哥哥,却更幼稚冲动,自恋又臭屁,还喜欢撩妹,更像那种十七八岁的少年;春宗这个弟弟呢,更加沉稳内敛些,很贴心也很懂事,确实是能搂着绵羊大哭一场的性子。
而吉兴嘛,委屈了怕是更乐意搂着女孩子撒娇求安慰了。
格桑央珍始终觉得两人的关系有些古怪。
她犹豫了一下,又道:“时间也不早了,我先帮你办理入住吧?”
万遥当然没意见,“好。”
格桑央珍又绕回到了收银台后面,一边退出循环播放的屏保,一边弯着腰问万遥:“你有在网上预定吗?”
万遥也走了过去,“没有。”
“直接在你店里预定,能打个折吗?”她将胳膊撑在收银柜台上,用手指戳了戳招财猫的脸。
格桑央珍抬起头,“打折?”
“对啊,刷他的脸。”万遥扭过头笑盈盈地看程青盂一眼,“老板娘你不是跟他很熟吗?”
程青盂也没闲着,端起几个大快递箱往里走,又顺手放在一旁的货架边上。
还真是刷他脸刷上瘾了。
“别听她的。”他淡淡地看万遥一眼:“我跟她不熟,你该怎么算就怎么算。”
“……”
万遥咬牙切齿地瞪他。
你不说这句话能死啊?
格桑央珍又笑了笑,“放心,我不会乱收费的。”
“谢谢老板娘。”
万遥慢悠悠地站直身来。
“那你打算定几天?两天?三天?”格桑央珍点了点鼠标。
万遥抱着小臂思考了两秒钟,“先定半个月吧。”
这头刚刚弯下腰准备搂快递盒的程青盂也是一愣。
多少?半个月?
这狗皮膏药还真打算黏上他了?
“好。”格桑央珍倒是没什么大的反应,“你想定哪一种房型?”
“大床房吧。”万遥说出自己的需求,“最好是带窗户的,密闭房型我会睡不着。”
“好的。”
格桑央珍一边给她录入信息,一边又解释着房费和押金的问题。
程青盂将门口堆积如山的快递盒全部搬到货架下面,接着拍了拍手心的灰尘,只见万遥已经在录身份信息了。
将万遥放在格桑央珍这里,程青盂还是比较放心的,总胜过她独自在街上瞎晃。
“那我就先回去了。”他说。
话音刚落,两个女人都抬起脑袋来看着他。
格桑央珍有些不好意思:“青盂哥,你别着急走啊,茶都还没给你泡呢!”
程青盂的肩颈酸疼不已,眼睛也涨得不行,就连晚饭都不想吃了,只想立马回去蒙头就睡。
“改天吧。”他扬了扬手。
“你每回过来手都没闲过。”格桑央珍知道他开车辛苦,所以也没打算继续挽留,“不喝茶就算了啊,那改明儿我请你吃饭!”
“行。”程青盂应下。
他正打算转身离开之际,又察觉到小姑娘可怜兮兮的眼神,像极了担心被抛弃舍去的狼狈小狗。
“早点休息。”他开口。
这句话是对两个人说的。
“别瞎跑。”
他离开前又最后补了句。
万遥知道这句话单独是留给她的,所以也乖乖地跟他挥手道了别。
等她拿到房卡的时候,程青盂的身影早已消失在民宿的小院里。
“房间就在二楼。”格桑央珍提醒道。
万遥将证件和手机塞回包里,接过房卡后说了句“谢谢”。
只是她刚拖着行李箱往楼梯口的方向走了两步,蓦地又想起了收银台旁被擦得铮亮的玻璃烟柜。
犹豫了一下,她又绕了回去。
格桑央珍正打算收拾货架,转脸又看见半路折返的万遥,忙问:“还有什么事吗?”
万遥扫了眼缺货的货架,“给我拿桶泡面。”
“这个行吗?”格桑央珍指了指。
“可以。”万遥并不在意泡面的口味,视线接着在烟柜里游离,“再帮我拿包这个。”
格桑央珍寻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南京?”
“对。”万遥又翻出手机扫付款码,“再拿个打火机。”
格桑央珍走到烟柜旁边,捡了盒南京放柜台上,那表情精彩得不亚于看到什么奇闻轶事。
原本觉得这姑娘还挺乖纯的。
现在她又在想,这青盂哥究竟捡了个什么样的人回来?
万遥将烟盒和打火机放在泡面盒子上,“多少钱?”
格桑央珍随口道:“一百。”
“多少?”万遥以为她没听明白。
“一百。”格桑央珍重复一遍。
一百?
万遥不可置信地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