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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良医妙药有神效

待皇帝和贤贵妃走后,云天长将宫内的人都遣了出去,只留惊羽。

惊羽赶紧上前将云天长扶了起来,一掀开被子,浓浓的血腥气便扑面而来,被子上也沾满了血迹。

云天长知道回宫后皇帝听到消息定会过来,根本来不及重新包扎伤口,于是就干脆直接躺下用被子挡住,才没被发现。

就在惊羽给云天长脱衣裳的时候,无乐给的伤药从云天长的怀里掉了出来。

惊羽看这个瓶子有些眼生,于是心生好奇,便拿在手里端详了一下。

这一看不要紧,竟不自觉的发出了惊呼:“哇,殿下您从哪儿搞了个这么精致的瓶子?”

云天长心想,惊羽从小就跟在自己身边,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什么药瓶竟能让他这么大惊小怪的,闻声便将药瓶拿了过来。

发现那是无乐给的伤药,便仔细端看起来。

方才马车里光线昏暗,再加之云天长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无乐身上,并未细看就将这药瓶收了起来。

现下云天长认真看了这药瓶以后也不禁在心里暗叹,果真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

这是一个蓝底冰花描金边的琉璃瓶,由于里面装满了药,粗看还以为只是个普通的瓷瓶,可要是对着光线,就能发现这瓶子其实是半透明的,质地均匀剔透,触手冰凉,雕纹精致。

单看这瓶子的做工,怕是整个大宁国库里也找不出一件能与之相比的。

想到这儿,云天长对无乐的身份更加好奇了,对惊羽道:“你试一下这里面的药有毒没有。”

惊羽将琉璃瓶里的药往旁边的碟子上倒了一些,在倒药的过程中又是一阵赞叹。

只见这药似粉非粉,湿湿糯糯的极其细腻,还带着流沙金闪。

饶是他活了这么些年,也是头一次见到如此赏心悦目的伤药,与其说是伤药,倒不如说更像是女儿家用的香膏。

要不是不清楚这药有没有毒,他真想尝一口。

旁边的云天长看着他对着这伤药咽口水也是没出息,实在是丢脸,出声催他:“快点。”

惊羽也不再磨蹭,赶紧拿出了银针和试药剂,反复试验过后对云天长说:“殿下,银针和试药剂都无异样,但毕竟这药来历不明,殿下当真要用?”

虽说这药看着稀罕,但是毕竟是陌生女子给的,而且那女子出现的时机也太过巧合,虽然惊羽对无乐的印象极好,但自家殿下的安危更是马虎不得。

云天长看着惊羽手里的药,眼前浮现出那气质出尘的女子,沉思了一会儿便开口道:

“给我上药吧。”

惊羽还是不放心:“殿下,当真?”

云天长点点头:“总归太医已经说我时日无多了,若真是有毒,也是命该如此了。”

云天长近几年身体日渐削弱,早已看淡生死,若是有毒,也不过是让他早日摆脱病痛罢了。若是无毒,他倒确实好奇这伤药究竟是否能如她说的一样有奇效。

此时云天长并没意识到自己已经对这个刚见了一面的女子产生了莫名的信任。

惊羽心里一阵发酸,但也无可奈何,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将云天长身上原来的纱布解开,露出了血肉模糊的伤口。

这是一条斜长的刀伤,从前肩一直延伸到胸下,可见杀手下手狠辣毫不留情,看着就让人心惊。

或许正是因为杀手见云天长受了一刀还是被他逃脱了,所以第二轮刺杀的时候才会在箭弩上抹毒,只可惜第二次正巧遇上了无乐,他们还是没能得手。

惊羽将伤口清理干净后,就开始替云天长重新上药。

在伤药接触到皮肤的一刹那,云天长只觉得这药冰凉入骨,随即伤口的痛感顿消。过了一会儿冰感渐弱,转而又体会到丝丝温热。

云天长此刻并没有不适的感觉,反而浑身轻松,就在他暗暗赞叹这药力之时,惊羽也在一旁惊呼:“这药止血效果竟这样好!”

云天长向来体弱,平时就连磕碰一下的伤口也极不容易愈合,他闻声也低下头看了一眼,此时伤口确实已有愈合之势,就连屋内的空气也因着药香变得清新了起来。

刚才浓重的血腥气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舒心的青草香。

云天长心想这药确实不一般,只是不知药方如何,若是能用于军中,将士们行军打仗便能少些伤痛。

待惊羽将药全部上好,包扎完伤口,云天长才抬起头来问:“飞羽可回来了?”。

还没等惊羽回话,门口就传来了飞羽的声音:“殿下,飞羽请见。”

待飞羽进来第一件事就是向云天长禀报了无乐的情况:

“殿下,我已问过醉仙居的人,无乐姑娘确实是住在醉仙居,下了马车以后她哪儿也没去,直接回了住处。”

飞羽顿了顿又接着说:“她身边还有一个男人,”

听闻此话云天长目光微闪,抬起头:“哦?是什么人?”

他此刻自己也没意识到当飞羽说无乐身边还有一个男人时自己的情绪起了微微的变化,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那人约莫四十来岁,我听无乐姑娘管他叫师傅。”

听完此话云天长又把目光收了回来,神色如常,手上把玩着琉璃药瓶,若有所思的说:

“去跟玉恒打个招呼,留意她们师徒的一举一动,查清楚身份,有任何情况都要来报。”

这些年云天长虽体弱多病,但却也在国中暗暗的培植了不少势力,其中一支便是玉恒掌管的消息网,名为“银丝”。

这一支势力明面上看起来都是些商贾店铺,遍布全国各地。

这些年除了搜罗情报外,也替云天长搜寻名医良药,查个人身份来历这种活儿,自是不在话下。

同时云天长还有一支暗卫,名为“惊雀”。

惊羽和飞羽就是其中佼佼者,云天长身边近一半的侍卫都是从“惊雀”里挑出来的。剩下的人分布在江湖各处,与“银丝”相互配合,随时待命。

飞羽是个直肠子,领命以后没多想就直接走了。

惊羽倒是很诧异,主子近些年身体不好,除了国政以外,对其他闲杂之事向来都是不怎么关心的,也从没对某个人或某件事产生过什么好奇心,就连这几年几次三番的遭到刺杀,也没让殿下放在心上。

当初在宫外培植玉恒也不过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有个退路,这么些年来,也只不过是干些搜集各州府政情,找找药材之类的活儿。

不过转过头来一想,无乐姑娘出现的时机相对比较蹊跷,再加上医女的身份能调制出如此神效的伤药,主子对她上点心也是正常的,说不定这姑娘的医术还能医好主子的病呢。

如此,惊羽觉得自家主子对无乐如此上心也就没什么了不得的了。

云天长吩咐完事情觉得上了药以后身上好像轻松了不少,连日奔波的疲累居然也消了大半,正犹豫是歇一会儿还是看会儿书的时候,就听门外传来了荣家小公子急切的声音:

“听闻你受伤了,可还要紧?”

听到门外的声音,云天长坐在那里不动声色,只抬手将茶水摆好。

只见一个一身蓝衣,郎若清风,星眸月目的少年推门而入,面上尽显关切之情。惊羽见荣毅来了以后就施了个礼退了出去。

云天长抬头看看他,说:“已经无碍了。”

荣毅仔细打量了一下云天长,见他胳膊腿齐全,气色尚好,便长舒了一口气,端起水来喝了一大口,道:

“我在宫门口遇见飞羽,看他行色匆匆,逼着他才问出来你遇袭受伤的事,可把我吓了一跳。”

荣毅是当朝荣太师最小的一个儿子。

荣家乃百年将门世家,荣太师荣威历经三朝,战功无数,荣家长子荣成和二子荣谦现也在朝为官,一武一文,甚得重用。

还有一个小儿子就是荣毅,因跟云天长年纪相访,从小就被送进宫来成为二皇子的陪读。

而荣威年纪大了以后便逐渐卸下战甲,交归兵权,闲暇之余也会时常进宫,在太学里教授些兵法行军之道。

所以对云天长而言,荣太师也算是他半个老师。

只是近些年荣太师随着年纪渐长,常年征战留下的旧疾时而复发,便很少出府了,平时更是连朝也不上了。

“你不在家照顾荣太师,来宫里干什么,他身体好些了吗?”

“还没好,原本我是知道你今天回京,就来看看你有没有将神医请来,本还想着沾沾你的光,请那神医也去我府上走一遭,结果没见着神医,反倒听说了你遇袭之事。

知道是谁做的吗?”

云天长摇摇头:“左不过就是那几个人。”

荣毅看着云天长叹了一口气:“都怪我,当时应该跟你一起去的,不然你也不会受伤,这帮人可太混蛋了!”

说完愤恨的一拳砸在自己腿上。

云天长笑道:“关你什么事儿,你两个兄长如今都不在长安,荣太师重病在身,老夫人也年迈,难道还能让你为了我,独留他们二老在府中?我已经无碍了,你不必担心。”

荣毅稍稍缓了一下情绪说:“不管怎么说你这遇刺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还是留心一些为好。等再过几个月就是你20岁生辰了,也就离封王的日子不远了,怕是到那时麻烦会更多。”

云天长喝了口茶,默不作声,荣毅也知道,他一向不喜皇权争斗,可生在帝王家,只要受帝王宠爱,就算是不争,也会成为某些人的眼中钉。

二人正当沉默之时,惊羽进来道:“殿下,玉公子传来消息了。”

云天长眼神一亮:“嗯?这么快?”

惊羽被问的莫名其妙:“什么这么快?”

云天长随即反应过来有些失态,便假装轻咳了一下道:“没什么,你说。”

惊羽哦了一声继续说道:“刺杀您的青蛇帮,现下还在京城附近盘桓,但行动低调了许多,好似尚有目的。”

荣毅握着拳头:“还能有什么目的,刺杀你才是最大的目的。”

云天长看着荣毅轻笑了一声,转而对惊羽说:“你去派人盯仔细了就行,不要打草惊蛇。”

惊羽走后,荣毅对着云天长急切道:“你还有心思笑,人家都开始要你性命了!”

“左右他们进不了这个院子,你急什么。”

“总之你要小心,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

云天长给他续了杯茶:“知道了!比你爹还啰嗦。”

荣毅没好气道:“你以为我愿意啊!”

过了半晌,荣毅要走时,云天长把无乐给他的药拿出来递给他:

“无意间得了瓶药,你拿回去给老太师试一下,或许有用。”

荣毅也没客气,接过药瓶道了声谢,甩甩扇子就走了,全然一副吊儿郎当纨绔子弟的模样。

荣毅走后,云天长把惊羽唤了进来:“让人把西华宫收拾一下。”

惊羽诧异:“殿下可是要去别院小住?”

云天长看了他一眼,点了下头。

西华宫是长安城里的皇家别院,位于城西。

长安西郊是皇家猎场的范围,山青林郁,温泉清沸,四时如画,是一处风景绝佳之地。除了春秋两季皇家会定期组织狩猎活动以外,平时长安里各高门显贵家的公子哥儿们也会经常来到西郊猎场外围的固定区域游耍。

因此城西近郊处便建了许多官家别院,供达官贵人们出游时歇脚。

其中以长乐宫为最,是皇帝出游专用的别院,未央宫和西华宫次之,是给皇子公主们准备的,其余大大小小的别院数不胜数,皆归各皇家宗亲和世家贵族们所有。

云天长近年体弱,隔三差五便要到别院静养一段时间,于是皇帝早些年便将西华宫赐予了他。

虽说只是个别院,但也是诸多皇子公主中,唯一一个未成年便获得御赐府宅的人,可见其盛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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