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眼前的每一步才是最重要的!
程如山却懒得再理睬他,转身上车。
姜琳拿了手帕给他擦手, “他这是故意的, 想让别人说咱们闲话?”她视线扫了一眼外面围观的那些人, “还是想办法解释一下?”
程如山:“不用。”
没什么好解释的,她遇人不淑不是她的错,再说十七年过去,谁还拿当年的破事嚼舌头?
这大院里也不是普通的村头碎嘴子,就算他们有碎嘴子的本质,衡量一下工作环境,也不敢做碎嘴子的行径。
哪怕扫地的都知道他程如山对自己的事儿不那么在意,但是涉及他媳妇儿就容不得一点挑衅。谁敢背后嚼舌头,那就是自动站到他的对立面。
要和他作对?
那是不可能的。
他们去高中看了孩子们足球比赛,之后又带着一家去饭店吃大餐。就这功夫,闫润芝和宝生还去后面拜访人家大厨,探讨几道菜的诀窍。宝生是个小吃货,也喜欢和闫润芝一起研究,她点评菜式头头是道言之有物,而且能做出非常中肯的评价。加上她皮肤雪白容貌昳丽,笑容可亲,所见之人莫不心生好感,大厨都恨不得收个小徒弟,倾囊相授。
就一顿饭的功夫,宝生拥有一个忘年交大厨,既能丰富自家的餐桌,还能增长自己的知识积累,对写作也有很大的帮助。
回到家,她还兴奋地一口一个“我老哥”。有了这个朋友以后,她又多了一项活动——让哥哥们定期陪她去酒楼找老哥听八卦故事,研究新菜式。
孩子们这么懂事,姜琳乐得轻松,只等着吃婆婆和闺女研究的新菜式,儿子们交给她的零花钱,简直不要太惬意——如果不提工作的话。
一进入工作状态,姜琳就换个人一样,从太后老佛爷变身成女金刚。
这几天姜琳要去首都开一个交流会,内容是关于首都地铁工程的经验和后续发展,顺便可以和外国专家进行交流。
姜琳读本科的时候就非常注意学习英语,研究生的时候更是翻阅大量英文专业图书,写过两篇全英文的论文,加上文生、大宝小宝几个学英语,她也一起参与,所以她的英语水平很高。
比起会议组专门安排的英语翻译,姜琳在建筑专业的水平自然更高,可以精准翻译,不至于翻译得太过生硬让双方无法对接。
开完会,姜琳就和外国设计组熟悉起来,不但一起交流学术问题,还能相约一起爬长城、逛故宫、研究城内的古建筑。姜琳有一个保护古建筑的课题,打算带一批学生,在这方面英国有些学者也非常擅长,可以给她提供很好的思路和学术交流。
这日她和几个英国工程师一起逛完一处清代留下来的大宅子,几个人也不上车,直接步行,说着话往前面大街的全聚德去。
自从全聚德恢复营业以来,这几年发展迅速,已经开了好几家分店,每天客似云来非常火爆。
这时候一只鸭子十块钱,不便宜,不过只要家里双职工的,每周会去吃一次解馋,哪怕条件差一些的,一个月总也要吃一两次才行。
外地来开会的、出差的、经商的,那更不用说,必然要邀请亲朋前来品尝。
姜琳他们一共九个人,还有外宾,便联系经理安排了一个包厢。
落座前,姜琳和一个外国女工程师一起去洗手间,竟然撞见有人在角落的花隔后拉拉扯扯,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笑得很是猥琐,一定要往那女人的脖子上拱。
“我嗅着你比烤鸭香甜,喷喷香,真想立刻吃掉你啊”,男人把纤细的女人压在墙壁上,嘴里还啧啧有声。
姜琳假装没看见,目不斜视地进去,走过去却觉得那女人有点眼熟,拐进洗手间的时候扭头瞥了一眼,正好对上江灵阴沉的目光。
她怎么在这里?
姜琳纳闷,也没理睬,径直去了洗手间,等她出来的时候,江灵和那个男人已经不见。
江灵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姜琳,简直是冤家路窄。
她是来给卞海涛活动关系的,现在省城局势不妙,程如山钉死了卞海涛,简直不给活路,卞海涛被逼得没辙。
卞海涛之前想利用他和姜琳过去的感情制造舆论,让大家八卦,借此打压程如山,让人以为是情敌报复。
结果程如山根本不上当,直接跟他摊牌,他是真的没想到程如山居然这样干脆利索不留余地。难道就不怕事情闹大了,姜琳直接颜面扫地?
最让人气愤的是,他这样做了以后,事与愿违,根本没人背后议论姜琳,就算个别人说起来,其他人也会说姜院长可不是那样的人。
人家姜院长知性大方,这么多年大家有目共睹,业务能力过硬,而且和程如山感情甚笃,有别的男人什么事儿?
不可能的。
而程如山已经彻底和他翻脸,直接光明正大调查他,甚至让省厅同事们配合,这真的是明晃晃打卞海涛的脸。
偏生厅长还让他配合,说什么“只要咱们行得正坐得端,就不怕他查!让他随便查,我带头,先查我!”
程如山正儿八经动起来,真没几个人扛得住他查,除非真的一点猫腻都没的。
卞海涛怎么扛得住?
没办法,他另辟蹊径,让江灵和孟依依到首都给他活动关系,不管是用钱还是用别的办法,想办法把他调到首都或者别的省城去。
当然,如果能活动通,他倒是想把程如山给弄走。
孟依依虽然因为重生知道一些未来,可她也只是熟悉自己、姜琳、卞海涛、程如山等熟人的人生,再就是知道一些社会大事和政策,发财更容易些,要想了解政治动向却不是那么容易的。
毕竟前世的孟依依也没那个本事。
现在她也想不出好办法,觉得跑关系把卞海涛调走就是最好的。
离开省城,远离程如山和姜琳,才能保证一切平安。
所以江灵就和孟依依来首都活动关系,江灵是美女画家,小有名气,孟依依却是“命理大师”。这几年她一直都在研究各种命理书籍,什么紫微斗数、四柱八字等都研究,再结合自己对未来的了解,也很能忽悠。
她从来不给普通人看,都是给那些有一定地位,遇到麻烦的人物看,这样也能积累人脉。
这一次来首都,就是她的一个客户介绍的,说胡琨能帮他们活动关系,把卞海涛调到经济特区去,那可是油水最大的地方。
客户组织一个饭局,邀请大家来吃烤鸭,先是看江灵的画,那胡琨一眼就瞧上江灵,然后再让孟依依给指点迷津,指出未来的方向。
胡琨立刻将孟依依引为大师,还要介绍更大的领导给她认识。
孟依依觉得不出意外,事情十有八九能成,她让江灵打起精神,不要搞砸了。
那胡琨本就是好色之徒,这会儿看对眼不想再等,吃了几口鸭子就装喝醉将自己肥胖的身子压在江灵肩上,让她扶着自己去旁边的旅馆休息。
江灵被他压得有些透不过气,天热胡琨爱出汗,还有狐臭,熏得她有些作呕,却不能表现出来只得强忍着。
走了几步她突然改变主意,她叫来经理,打听一下姜琳和外国人的包厢在哪里,然后扶着胡琨过去。
胡琨扯她的裙子,“怎么的,旅馆到了啊。”
江灵轻笑,“胡大哥,我让你看个有意思的。”
她站在包厢门口听了听,里面叽里呱啦说鸟语,夹杂着姜琳不紧不慢的声音。她朝着胡琨招招手,他立刻贴过去。
“听。”
胡琨就听到一道悦耳动听的声音,落在耳朵里立刻挠得心尖直痒痒,听其声就想探其貌,想看看是不是个符合自己预期的美人。
他哐当一声,直接把门撞开大摇大摆走了进去。
屋里姜琳等人立刻扭头看过去,就见一个大胖子螃蟹一样横过来,不像工作人员。
会议组负责人立刻道:“这位朋友,你走错屋了。”
胡琨却不管,他迷瞪着那双被酒色泡肿的双眼扫了一圈,立刻笑道:“没错,就是这屋。别欺负我喝醉了耍弄我呢,我没喝醉。”
他看到姜琳的时候眼珠子都亮了,他以为江灵就很漂亮,没想到这个更漂亮,显得江灵个赝是品。
“江妹妹,”他嘴里说着,大胖手就朝着姜琳肩膀搂过去,“我才出去一圈,你怎么就变漂亮了?”
坐在姜琳旁边的威廉立刻伸手格挡,表示他认错人了。
胡琨浑然不理,只是往姜琳身上扑。
姜琳不等他碰到自己,左手攒着筷子回手就朝着胖子插过去,一下子刺中胡琨的大肥肚子,疼得他嗷嗷叫唤。
姜琳这边的男同志们都围过来把胡琨拉开,让他出去,外面经理也跑过来,赶紧告诉胡琨走错屋子,他们的包厢是在另一边。
那经理看到姜琳,对胡琨道:“胡先生,原来你们不认识这包厢的人啊。”
胡琨立刻道:“我认识她。”他指了指姜琳。
那经理忙道:“认错了认错了,只是长得有点像。和您一起的那位女士,不是在外面等您嘛。”
经理并不知道江灵的心思,之前她问几个外国人,他以为他们认识。哪里知道胡琨进来胡闹,人家根本不认识他,他这就觉得有些奇怪了。
别人听了不明白,姜琳却立刻警觉起来,她起身快步出去包厢,扭头一扫,果然看到江灵匆忙躲起来的身影。
看起来她一直在外面偷窥,现在被发现就赶紧躲。
你往哪里躲!
姜琳快步追上去,在江灵要回到包厢之前一把扯住她的手臂,“你做贼心虚啊。”
如果不是江灵故意的,胡琨怎么敢大摇大摆地进去认错人?
江灵怒斥,“你干什么?”她挥手就朝着姜琳扇去。
姜琳手里捏着自制的防狼喷雾,朝着江灵面部飞快地嗤了一下。
“啊——”江灵不知道是什么,只觉得被一股水汽喷中,随即眼睛里火辣辣的刀割一样刺疼。
里面的孟依依等人听见动静赶紧跑出来看怎么回事,她就看到站在那里面色冰冷的姜琳。
孟依依下意识地就要躲起来,在水槐村以及工厂和姜琳对阵的那些以为遥远的忘却的记忆,这会儿潮水一般涌上来,清清楚楚。她在骨子里是害怕姜琳的,害怕姜琳的巴掌,害怕姜琳审视的眼神,害怕……
她甚至都不知道害怕什么,总之就是害怕。
尤其现在姜琳事业有成,身份不俗,更让她自卑又嫉妒。
自卑让她自负,高昂着头,假装没看到姜琳,赶紧退回包厢去。
姜琳已经看到她,冷冷道:“孟依依、江灵,我不管你们来这里是为了什么,不过我决定去有关部门举报你们和卞海涛在省城的不法勾当。诸位,是卞海涛,如果听到这个名字,还请绕道!”
说完,她转身走了,不管孟依依难看的脸色,也不管江灵跌跌撞撞四处要水洗眼睛,更不管那个死胖子在一旁露出猥琐的眼神。
卞海涛现在被调查是公开的事儿,不是秘密,相关部门都知道,她在这里敲山震虎,一下子就把卞海涛的路给堵死。
姜琳虽然不知道孟依依和江灵的具体目的,但是看到这俩跟自己吹嘘和卞海涛有一腿的女人同时出现,再联系卞海涛最近的情况,姜琳立刻就猜这个。
不是也没关系,是就歪打正着。
就算之前还有人想看在钱和美女的面子上帮忙,现在被戳破,谁还敢?
于是,一桌人散得干干净净,孟依依坐在那里,浑身哆嗦,面色如土。
完了。
第100章 劫路的?
饭局的人虽然不知道起因为何, 但是他们和孟依依、江灵也没有交情,不过是有人引荐说这俩女人各有本领大家聚一起玩玩儿, 现在看有麻烦自然走为上策。
胡琨的目标也转移,眼睛被姜琳吸引视线, 再也看不下江灵,只觉得从来没见过这样成熟又娇媚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