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黑衣人一言不发,犹如饿狼扑食,疯狂朝着人群中冲去,眨眼之间,双方再次陷入一片混战中。
趁此时机,傅余庵扛着昏迷的易南胜,带着易美红和仅存的十多名易家精英,迅速撤离。
一众人驾驶着车,漫步目的的沿着马路行驶了十多分钟,然后找了个偏僻的位置停了下来。
“砰!”
傅余庵一脚踹开其中一间房屋的门,赶紧找地方将易南胜放了下来。看着傅余庵满身的鲜血,易美红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无比,一下跪倒在易南胜的身前。
“爸,你醒醒,求求你了,快醒醒!”
此时,易南胜的身上鲜血淋漓,至少有十多道伤痕,连傅余庵的衣服都被染红了。也许是听到易美红的呼喊声,易南胜的眼角微微抖动了一下,双眼慢慢睁开,脸上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别担心我,我不会有事的。”虽然他很努力的控制自己的声音,但还是带着一丝颤抖,有些气力不足。
“乖女儿,你先下去休息,我想跟你傅叔叔单独聊聊。”
听到这话,易美红犹豫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起身走了开来。
“老易,你不会有事的。”傅余庵轻轻拍了拍易南胜的肩膀,面带微笑,安慰道:“一点小伤而已,休养几天就没事了。”
后者苦笑了笑,“行了,我的情况我还不清楚吗?以我的伤势,活不了多久了。从我继任易家家主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只是,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美红,虽然她还有一个妹妹和弟弟,但他们两个都是不成器的东西,非但帮不了美红,反而会成为她的累赘,所以,我希望你以后能帮我照顾下她。”
“你我几十年的老朋友了,即使你不说,我也会这么做,可问题是,现在所有人都在盯着易家,你一死,他们肯定会对美红下手,我怕我应付不了。”
听到这话,易南胜不由陷入了沉默中。
见对方迟迟不开口,傅余庵犹豫了片刻,缓缓道:“老傅,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都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是不能讲的,说吧。”
“如果你信得过我,那就把秘密告诉我,我会想办法让那些人把注意力从易家转移开。当然,这只是我的一个建议,你要是不肯,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
“你真能做到?”
傅余庵摇了摇头,“这个我不能保证,但我可以承诺你,我会用生命保护美红的安危。”
“老傅,你不用说这些,要是我连你都不信,那我还能信谁。你明知道我在江州陷入险境,还能带人前来支援,单凭这一点,足以说明你对我的兄弟情。”说到这,易南胜做了个手势,“你附耳过来,我把那条线索告诉你。”
看着易南胜古井无波的眼神,傅余庵前倾的身体突然顿了顿,然后又收了回去。见状,易南胜不解的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我还是另想办法吧。”
“什么意思?”
“我不希望你把我当成一个贪图秘密的骗子,咱们几十年的交情,我不想因为这件事情被破坏。”
听到这话,易南胜深深的看了眼傅余庵,嘴角多了一丝淡淡的笑意,“老傅,能够结交你这样的朋友,果然是我这辈子做得最正确的事情。你放心,这个秘密是我自愿告诉你的,不管你怀着什么心思,我都无所谓。以后,美红还需要你多多照顾,这个秘密就当做是报答吧。”
在他的示意下,傅余庵把耳朵凑了过去。听完对方的耳语后,傅余庵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古怪。
“我刚才说的那些话,没有一个字是假的,如果有半句虚言,我的子孙后代都不会有好下场。”
“老易,我又没怀疑你,你何必下毒咒。”
易南胜微微一笑,没有多言,“老傅,我有点累了,去把美红叫来,我还有事想交代她。”
傅余庵点点头,起身走到一旁,将易美红叫到易南胜的身边。看着他父女二人低声交谈,傅余庵没有打扰,转身走出了房间。
“爸!”
几分钟后,屋内传来一阵悲痛的叫声。
“唉!”
傅余庵站在门外,仰头看着头顶的夜色,暗自轻叹了一声。
返回房间,只见易美红趴在易南胜的尸体上,失声痛哭,眼眶通红无比,两行清泪止不住的往外流淌。
“美红,节哀顺变吧。”话落,傅余庵看着易南胜的尸体,沉声道:“老朋友,你放心,我不会违背我的诺言,从今往后,我一定将美红视如己出,好生照顾。”
“傅叔叔。”易美红抬起头,擦拭着眼角的泪水,“你能不能让我和我爸独处一会,我还有好多话想跟他说。”
傅余庵沉吟了一会,点头道:“好吧,不过别耽误太久,我们这里还不太安全,必须尽快离开。”
从房间出来,傅余庵立刻安排人准备好车,江州不是久留之地,多呆一秒,就多一分危险。几分钟后,人员和车辆都已经就位,随时可以出发。
看了眼身后的房门,傅余庵微皱着眉头,道:“去催一下美红,我们得走了。”
“是!”一名男子应了一声,急急忙忙的跑进了房间。不一会儿,他又急匆匆的折返了回来,“傅先生,不好了,大小姐不见了。”
“不见了?”傅余庵吃了一惊,赶忙冲进了屋内。定睛看去,只见易南胜的尸体仍然躺在沙发上,但周围却不见易美红的人影。
“所有房间都找过没有?”
“找了,没看到人。”
“傅先生,卧室的窗户被人打开了。”
听到手下人的汇报,傅余庵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傅先生,要不要去追大小姐?”
“不用了,她应该走远了,我们没必要浪费时间。通知下去,让大家做好出发的准备。”
当所有人都离开房间后,傅余庵独自走到易南胜的尸体旁,凝视了片刻,嘴里喃喃道:“老朋友,我还是太小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