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不过可以问问阎浮,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树林静谧,树叶的缝隙中挤过来几缕阳光,烟杆表面流动着浅浅的金光,阎浮并没有回应。
夏醇端着烟杆凝视许久,忍不住吐槽:“亲,你也信号不好吗?”
他是真的不想再踏入这扇大门,只好转身再走一次,盼望能够出现不同的结果……
白奇楠回到房间,脱下弓道服洗澡换衣服。u盘躺在桌上,向他发出无声的邀请。他犹豫一下,还是拿了起来,插入电脑打开,里面是个视频。
点开之后,白奇楠怔住,那个广告创意竟然已经拍完了,外面到底过去了多久?
纹身师、消防员……一个又一个鲜活而真实的面孔演绎着属于自己的人生,广告拍得不错,没有偏离他当初的设想。
又一个镜头切换,一片茂密的丛林占据了视线。坚定的脚步声响起,有人拨开了低垂的密叶,露出跟丛林差不多浓密蓬松的大胡子。
如果电话打得通,白奇楠会打给吕深命令他立刻马上现在收拾东西滚蛋,永远不要出现在公司和他的面前。
可惜现实不允许,而且白奇楠也没有心思去想别人。他身体猛地前倾,抱住了笔记本,难以置信地看着广告里的人。他走过最危险的地方,吃过最奇怪的东西,野人一般回归都市,在温馨的家中退去野性展现温柔的另一面。
白奇楠目不转睛地看着画面里那个人的一举一动,不知是紧张还是激动,喉结滚上去又滑下来。广告在八个人同框的不同姿势中结束,等夏醇撕裂t恤,他立刻拖动进度条返回属于同一个人的部分重新看了一遍。
再看一遍,第三遍,第四遍……
“哥,你在看什么?”白奇睿突然出现在门口。
白奇楠太过专注,没有察觉任何动静。他迅速合上电脑,声音没有起伏地说:“无聊的东西而已。有事吗?”
白奇睿笑道:“该吃饭了。”
白奇楠没什么反应:“吃不吃有什么区别。”
“乐观点,”白奇睿年纪比哥哥小了近十岁,却反过来安慰他,“哪怕是苦中作乐呢。”
白奇楠看看时间,距离夏醇离开已经过去两个多小时,他心中燃起几分希望,打起精神起身走出房间,推着弟弟的轮椅往主屋走去。
轮椅不疾不徐地从地面滚过,一只三花猫从不知何处跑了过来,白奇睿看起来心情不错,拍了拍自己的腿示意小猫过来。
三花猫缩在长廊下方的阴影中,盯着兄弟二人的眼神有些虎视眈眈的,对白奇睿的召唤毫无所动。
“澄澄。”白奇楠随口叫了一声,“过来。”
三花猫耳朵一竖,缓缓走出阴影,带着几分犹豫跑过来跳上了白奇睿的膝头。
“澄澄只听你一个人的,”白奇睿轻轻抚摸三花猫的脊背,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容,“真让人嫉妒。”
白奇楠没有接话,推着他进入前院,正要进屋,突然停下了脚步,身体石化一般僵住,心里燃起的那一点希望瞬间熄灭。
夏醇就站在石子路上,一脸难以言喻的神情。
白奇睿轻声笑了起来:“你看,我说过他会回来的。”
白奇楠这一次没有再如之前那样“犯病”,他注视着夏醇看了一会儿,颇有些无奈地说:“请进吧。”
夏醇又先后试了两次,无一例外又返回山庄大门前,无一例外又看了一次同样的弹幕。重复了一次又一次,他已经不能心存侥幸地自欺欺人。
又一次回到大门前,夏醇彻底放弃。正迟疑是不是再次进去的时候,他听到了一个熟悉的笑声自门缝里传来。
夏醇又惊又喜,推门看了进去,主屋的门廊上有个人影,正是他此时此刻最想见到的人。他走进庭院,隔着茂密的树叶道:“你怎么先进来了,这里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走不出去?”
到了近处,夏醇心里咯噔一下,站在门廊上的虽然是阎浮,但与往常似乎不大一样。他一身暗纹黑衣,长发用紫带高高束起,负手而立,好像在眺望远处。
他脸上的神情是夏醇从未见过的,肃杀,阴鸷,邪肆,整个人像是陷在黑暗之中般令人窒息。
夏醇顺着他的视线往后看去,那里只有墙。再回过头,阎浮已经不见了。
夏醇:“……”他再度感到寒意,脊髓轻轻战栗。
不远处传来说话声,很快白奇楠推着他弟弟转了过来。四目相对的一刻,夏醇忽然明白之前白奇楠为什么一见到他,就立刻要把他赶走。
可惜为时已晚,从踏进那扇大门的一刻,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白奇楠带着夏醇经过主室,老爷子已经结束了香道,客人们手里倒是多了很多香品,似乎在切磋探讨。
脱下弓道服换上衬衫西裤的白奇楠总算有点总裁的样子,只是他实在很年轻,让人很难想象他在管理一家集团。
山庄里大部分房间都是汉唐风格,白奇楠带着夏醇去的却是现代化装修的会客室。夏醇在沙发上坐下,不多时有人端了茶进来放下。
等人退出去后,两人不无尴尬,一时间谁都没有开口。
“先确认一件事,”夏醇打破沉默,“你是白奇楠,也就是伽蓝浴香吧?”
白奇楠翘起一条腿,一副谈判的坐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