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柄泰阿宝剑,是我秦国始皇帝的佩剑,曾随始皇南征北战,染了无数王侯将相的鲜血。正可谓剑锋所指,千军所至,这把宝剑自然是象征着北秦的皇权威严。当然这剑也不仅仅只有象征意义,毕竟这可是一把经巨匠之手,由玄精铁和天外陨铁一同铸造、经历千锤百炼的绝世神兵,本就削铁如泥,后世又有数位宗师在这宝剑上纂刻铭文,使得这宝剑挥舞间便可呼啸风雷。即便放眼整个玄武大陆,泰阿剑也可称是最顶尖的强大兵刃。这还不算完,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作为始皇帝的佩剑,泰阿剑可以调动一丝北秦的国运之力!”
周巍然是斗兽场的主持人,而且其口才之出众是享誉全北秦的,当年宰相过寿都请他去做主持,这磁性的嗓音配上顿挫有力的语调,姜陵和孙小楼都听得入神,像是在听故事一样。
当听到泰阿剑可以调动北秦国运的时候,姜陵还是吃了一惊,国运之力如何强大,他在东周的九鹿巡天阵和南晋的天玺黄龙阵之中已经见识的很清楚了。
一个国家的国运与国家的强盛安稳是相互影响的,一个越昌盛越悠久的国家,其国运便越强大,若是国家遭遇灾祸,或遇帝皇昏庸官僚迂腐,这个国家的国运便会逐渐衰弱,甚至致使国家走向灭亡。
这国运之力虽然说不清看不见,却是无比强大,哪怕是一丝一毫,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抵御得了的。
那太嵩城神庭庭主朱清池,功参造化,在玄极上境浸淫了那么多年,还是被八门黄龙炮从天上轰杀了下来,除了海量的晶石之力,更重要的,是八门魔晶炮从皇城大阵之中吸取了一缕南晋的国运之力。
“这泰阿剑可以调动北秦国运之力?那三皇子真的舍得如此挥霍国运?”姜陵很是惊疑,一来能够调动国运之力的泰阿剑将会多么的强大?二来这国运可是关乎北秦命脉,有着难以估量的价值,泰阿剑调动国运可以获得无匹的力量不假,但那也是在消耗国运啊,三皇子竟真的敢拿出来用?
周巍然回应道:“自开战以来,北军一路获胜,多位南派将领临阵倒戈,三皇子实在是被逼得急了,唯恐北疆王一鼓作气将他手下军队的士气打散,急着求一场大胜,所以不得已把泰阿剑拿了出来,一方面是想鼓舞士气,一方面,也未尝没有试着将北疆王直接杀掉、一战功成的打算。”周巍然喝了口茶水,接着说道:“那臧无寿身为神霄营统领,的确是有些本事,他的修为是实打实的玄极中境念师,已经在这个境界停留十年之久了,属于那种可能一辈子迈不进玄极上境,亦或下一刻就进入玄极上境都不让你感到惊讶的家伙。而且他还是念武双修,单论他的武道,也已经迈入玄极下境。臧无寿精通刺杀与隐遁,城府深重,心狠手辣,不知修炼了多少歪门邪道的功法,又收集了多少保命的宝物,同境界的人想杀他几乎不可能。上次潜入京都救援的时候,我们帮主与他交过一次手,直言根本奈何不了他。这事儿孙小楼也都是看在眼里的。”
“是的,那臧无寿的确很厉害。”孙小楼点了点头,而后也疑惑道:“臧无寿持着泰阿剑,也只能和夏侯昇打个平手么?那个夏侯昇我也知道,记得没有那么厉害来着。”
周巍然点头说道:“夏侯昇也是临近玄极中境顶点的大人物,同境界罕逢敌手,但若是与臧无寿相比,的确还是逊色一些。那一日臧无寿无声无息躲在浩川河之中,待到北疆王靠近,他突然暴起,挥剑刺向北疆王。挡在北疆王身前的两名天变上境的亲卫瞬间暴毙,北疆王马匹和护甲上镶嵌的防御法阵也被臧无寿以秘法压制,竟是无法失效,多亏了夏侯昇反应敏锐,出手及时,不然险些真叫臧无寿摘去了北疆王的脑袋。”
回忆起那一次的大战,周巍然神色不禁严肃了几分,他说道:“夏侯昇的那一杆霸王枪也是掺了玄精铁打造的利刃,但在泰阿剑面前,还是如同泥塑一般,不出十个回合便被劈成了数段。眼看着夏侯昇就要抵挡不住,北疆王也要有危险的时候,我们帮主出手了。”
姜陵惊讶问道:“南宫有能办法去和能够调动国运的泰阿剑抗衡?”
“以帮主的实力,想对付臧无寿也不容易,更是拿泰阿剑没有办法,只能配合夏侯昇稍稍压制臧无寿。可臧无寿故意卖出破绽,虚晃一招,竟是成功绕过了夏侯昇与帮主,泰阿剑直指北疆王。”
“就是这个时候,帮主一时心急,将那东西扔了出去,砸在了泰阿剑上,臧无寿防备不及,泰阿剑一下子被打得脱手,径直坠入了河中。臧无寿想立即要入河寻回泰阿剑,而后夏侯昇拼命出手,加上南宫帮助掠阵,臧无寿抵挡不住,这才不得已而退走。”
孙小楼感到惊奇,问道:“南宫帮主用的什么宝贝?竟能把泰阿剑打脱手。”
周巍然深吸了口气,双眸露出复杂神色,嘴角带着一丝苦笑:“那还的确是个宝贝,那可是...北疆王印。”
“北疆王印?”孙小楼愣了一秒才明白那是个什么东西,而后瞪着眼睛问道:“那大印也能当成法器?”
“原本不是,但那王印也是世间稀有的宝玉雕琢而成,北疆王又暗中寻得数位宗师,在大印内部刻画了精密法阵,使得它变成了一件法器,而且这王印,也能调动一缕北秦国运。”
姜陵也不解道:“这是怎么做到的?若是多几件这样的法器,北秦的国运岂不是随随便便就打光了。”
“虽说我也不知道是怎样的方法,但想要让法器与国运牵连到一起,哪里会有那么简单。”周巍然摇了摇头,解释道:“你别忘了,北疆王也是皇族直系血统,这才有一些我们想不到的办法。”
姜陵这才了然道:“怪不得能见泰阿剑打脱手,原来是另一件同级别的东西。”
“还算不上同一级别。”见过这两样东西的周巍然无奈叹息,说道:“那泰阿剑毕竟是始皇帝的留下的国器,北疆王印虽说勉强可以调动一缕国运,但实际比泰阿剑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听得他如此言语,姜陵突然想到了什么,带着一丝不好的预感问道:“那块北疆王印....”
周巍然耸肩道:“碎了。”
“这...”姜陵闻言吸了口凉气,突然觉得事情的确比自己想得要复杂。
孙小楼则不解道:“北疆王印,怎么在南宫姐姐手中?”
“是北疆王为了取得帮主的信任,先‘放’在帮主手中的。”周巍然肃然说道:“亦是向帮主承诺,只要一统了北秦,便册封帮主为北疆王。”
孙小楼惋惜道:“啊,那这大印打碎了,南宫姐姐肯定很伤心了。”
“不仅仅是很伤心吧。”姜陵抬头看向周巍然,出言道:“这大印碎了,想来北疆王必然很恼怒吧。”
孙小楼不理解道:“为什么啊,这印不是已经给南宫姐姐了么?”
姜陵道:“那大印只是北疆王暂时‘放’在了南宫帮主手中,只有一统了北秦,大印才算正式送给南宫帮主。也就是说这印,在南宫帮主手中还仅仅是一个象征意义,实际上还是人家北疆王的东西,并且是十分珍贵、无可替代的东西。而现在战局还在僵持,局势还不明朗,南宫帮主却弄毁了王印,那北疆王脸色不难看才怪。”
孙小楼还是觉得不可理喻,说道:“就算北疆王看重那块印,但南宫姐姐也是为了救他啊,要是南宫姐姐反应慢点,他可就要被泰阿剑把脑袋割了,他总不能不领这个情吧?”
姜陵看了一眼周巍然的表情,试探说道:“这个情,北疆王表面上还是要领的,但恐怕也仅仅停留在表面上了。依我看,在当时即使南宫帮主不出手,北疆王也是有其他自保手段的。兴许在他眼中,南宫帮主掷出王印去救他,只能算是多此一举呢。”
“这...难不成北疆王,还要因为这个怪罪南宫姐姐不成?难道说...”孙小楼也不笨,想到此便看了一眼姜陵,明显也领悟到主线任务之中为何把北疆王和南宫分开成两个势力了。
看样子,二者已经出了矛盾。
“不应该啊。”姜陵皱着眉头,心中自语道:“虽说北疆王一路连胜,但随着神庭和西唐的军队掺和进来,进攻开始受阻,以至于此时已经僵持不下,还远没有一统北秦呢,北疆王怎么会和南宫帮主翻脸?”
孙小楼则短暂的思索后,看向周巍然问道:“难不成是北疆王的人找到了泰阿剑,而后暗中带到伊阙城,他又故意派南宫姐姐回来查看,为的是设计陷害我南宫姐姐?”
“这事儿还不能确定,再说回伊阙来查看,不是北疆王授命,而是帮主主动请缨的。”周巍然倒也信任二人,该说的不该说的都没有避讳,他接着就要说道:“听帮主说,她倒是怀疑可能是凉...”
就在周巍然要说出什么的时候,脚步声响起,房门被打开。
“又有新客人到了。”来者直接迈步走进屋子,扫视了一眼姜陵与孙小楼。
来者身姿婀娜,凹凸有致,穿着一袭紫色凤仙领长袖旗袍,披着蓝丝绒披肩,从袍下岔开的口子里,可以看到那修长白皙的美腿。
这女子妖娆之中藏着孤傲,贵气之中露着霸气,正是北罗帮的帮主、北域黑暗世界的主宰,南宫。
姜陵和孙小楼都与南宫认识,见其回来了,急忙站起身来打招呼。
“南宫帮主。”
“南宫姐姐你回来啦。”
南宫点了点头,看向孙小楼淡笑道:“小楼妹妹你先坐。”
姜陵闻言看向南宫,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小楼也瞄了一眼姜陵,而后应了一声,后退坐下。
南宫一对冷艳的双眸盯着姜陵,开口道:“你怎么出现在这?”
姜陵知道南宫后面还有话要说,便只是简单答道:“这是我的这一次的战场。”
周巍然开口想要说什么,南宫一抬手,道:“巍然,你刚刚不应该说那么多的。”
周巍然看了一眼姜陵,默然低头,后退了两步。
南宫则一直看着姜陵,很是直白的接着说道:“姜陵,虽说你我并肩作战过,也是我北罗帮挂牌的客卿,但是现在,请恕我冒昧的问一句...我还能信任你么?”
姜陵沉默了两秒,回应道:“我不知道您听说了多少,我只能说,我并不是在帮神庭做事。”
“是神庭在帮你做事,对吧?”南宫摇了摇头,面色依旧冷淡道:“但这并不是我能信任你的理由。”
“我不会是你的敌人。”姜陵说完这句,又看着南宫补充道:“除非你想霍乱天下。”
“哦?”南宫迈动绣腿,向姜陵靠近了两步,一股香气飘到了姜陵的面前,只是这香气之中,带着些许凉意。
南宫与姜陵只隔一尺的距离。
四目相对,南宫轻飘飘的问道:“若我就是想霍乱天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