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会看?”大爷还是个高冷的大爷,他看欧阳晨还年轻,不怎么信。
欧阳晨笑道:“略懂皮毛。”
这话不是自谦,欧阳晨对风水这一块没天赋,也就能看个皮毛,不过欧阳晨觉得这点皮毛却足够让村民深信不疑的。
他又接着说:“这看房屋的风水要从几个方面来判断。”
“首先就是得前方无挡。”大爷不是个迷信的人,他一脚撑在地上,一脚踩在电瓶车脚踏上,看欧阳晨的表情像是在说‘你编,你接着编’。
欧阳晨失笑,“前方无挡,便意味着前景远大,前途方可有期。”
大爷虽然读书不多,但是听懂了欧阳晨的话,他反驳,“照你这说法,屋子前面空地大,就是有前途了?”
大爷指着身后一排房子,这是村里最前面的房子,“那他们几家不都得有钱有出息啊?”
不等欧阳晨说话,大爷指着最角落一家,说:“老钱家二儿子坐牢了。”
欧阳晨被大爷打脸,除了时落,其他几人都别过脸,忍笑。
实在是这大爷太有个性。
“这风水也不是绝对的。”欧阳晨试图解释。
大爷却不耐烦听了,“你们这些小年轻啊,看过几本书就觉得自己能算命,能看风水了?那都是迷信!”
“赶紧回去,找个正经工作,好好上班,能赚钱养活自己才是正道。”这不年不节的,谁不在干活?这几人开着车子东颠西跑,肯定是没工作,靠家里养活。
有钱人家的孩子要是不能养自己,那也没啥好嘚瑟的。
“大爷教训的事。”欧阳晨仍好脾气地应了。
欧阳晨态度好,大爷发了善心,跟他说:“我劝你们不要去找刘奎。”
“为什么?”
“你们要是敢在他面前说他这房子风水不好,他能拿铁锨把你们都打出来。”
“还请大爷能跟我细细说。”欧阳晨语气恭顺。
大爷更受用了,他说:“以前这小子能干,也跟人处的好,从他媳妇走了后,他就变了,喝酒,脾气一天天大了,天天不睡觉,就在他媳妇坟前坐着,三四个月前,他去找村长,要在林子边盖房子,村长不让,他就赖在村长家,村长不同意,他就不走。”
他还说了,愿意花钱租那一块地。
后来村长没办法,只能让村民投票。
村民有同情,也有无所谓,也有不愿,不过同情的占大部分。
村长说了,刘奎租地的钱给村民分了。
虽然平分下来,每家得的不多,不过在村民眼里,多五毛那都是钱。
“他媳妇就的坟就在林子旁边,他住在这里离他媳妇近。”
欧阳晨看了时落一眼,问大爷,“你说他媳妇去世了,他就为了住在离媳妇近点的地方,才在这里盖房子的?”
大爷嫌弃地看欧阳晨。
难道他刚才说的还不清楚。
欧阳晨学着锤子的动作,也摸了摸鼻子。
“大爷,他们家有卫生间吗?”既然大爷误会他们要方便,欧阳晨索性问,他还露出一抹不好意思的笑来,“幕天席地的方便,不太好。”
语毕,他小声朝大爷说,“我们这里还有女孩子。”
大爷理解了,不过仍旧咕哝,“你们这些城里人就是讲究。”
“他让不让你们去他家尿,你得自己去问。”大爷说道。
“那我们就去问问。”
大爷看这几人态度挺好,就多说两句,“去了别多问,撒完就赶紧出来。”
“多谢大爷。”
大爷骑着电瓶车走了。
除了姜阳在车上,其他人都下去了。
昨天才下过雨,地上一片泥泞,很快,几人鞋子上都沾了厚厚的一层泥。
屈浩虽然穿的运动鞋,他从没走过这种乡村土路,且这条路很窄,一边是小沟,小沟左边是稻田,小路右边就是小林子。
鞋子上泥土越来越多,走起来实在不方便,他忍不住甩了一下脚。
另一只脚下一滑,他挥舞着胳膊,直朝小沟里倒去。
锤子一手抓着他肩头的衣服,将人提了起来,他调侃,“屈少爷,没走过这样的路吧?”
“谢谢。”屈浩没在意他的调侃。
锤子又说:“我有个办法,能让你走的轻快点。”
“什么办法?”屈浩问。
“把鞋脱了,光着脚走。”锤子说。
“真的?”
锤子惊奇地看着屈浩,他原本以为屈少爷虽然有些傻,但是也是娇贵长大的小少爷,哪里愿意碰脏污的泥土。
却见屈浩弯腰,真准备脱鞋子。
屈浩倒是没想别的,他就是觉得连落落一个女孩子都比他走得稳,他也不能拖后腿。
锤子又将人提了起来,“逗你的。”
“你要是脱了鞋走,肯定得掉沟里。”脱了鞋,泥泞地更滑,“而且地上刚下过雨,还有虫子。”
屈浩瞪了他一眼,拍开他的手,“不要跟我说话。”
在来上京前,时落就是在泥地里走到大的,她上前,二话不说,拉着屈浩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看前面。”
就跟身处高处一样,越往下看,越是心惊胆战,屈浩越是往沟里看,越觉得自己会掉下去。
“落落,我太没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