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村民说的那样,梁雅茹就是个没心的白眼狼。
梁守成双手握拳。
他长得像他爸,但是性子却像他妈。
他是个直性子,用他爸的话说,他太蠢了,脑子不够用,空有一把力气。
所以家里的许多事都是他爸跟他妹妹决定的,有时候两人商量事情都背着他。
除了他妹妹上大学这事他猜到了,其他事他一直被蒙在鼓里。
从梁雅茹上大学之后,就很少回来,这么多年下来,兄妹两的感情早不如以前,他小舅是拉不住他的,但是梁守成还是定住了脚步。
梁雅茹按着脚踝,疼的眼泪都下来了,她也听到了小舅的话,却没听到她大哥走过来的脚步声,梁雅茹就知道她哥的选择了。
“梁守成,我是白眼狼,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咬咬牙,拔掉手心的石子,按住往外冒血的伤口,又费力地站起身,脚踝处一阵钻心的疼痛。
梁雅茹拖着伤脚,继续往家走。
等人走远了,张嘉才小声问时落,“时小姐,我怎么觉得不太对?”
“她以后是不是会一直倒霉?”张嘉觉得自己都快成半仙了。
“一啄一引皆有定数,谁都逃不过六道轮回。”时落没否认张嘉的话,“尤其是她还抢夺了别人的气运,自不是只还了便罢了。”
她不承认又怎样?
梁守成握着拳头,最终还是扒下小舅的手,脚步沉重地往家里去。
梁家兄妹走了,杜小娟胆子就大了点。
“大师,我想知道我妹是不是被杀的。”原本杜小娟也没往她妹妹被杀的方向想,但是村长都能杀人全家,为了以绝后患,也能杀了她妹。
“确是意外。”
不过按村长的打算,那女孩便是没出意外,怕是也活不了许久。
女孩冷静下来后,不会罢休的。
村长若想无后顾之忧,唯有除去女孩。
至于逢年过节替女孩烧纸,则是他听了当初替他求雨的道士所言,不让她成为怨魂,闹出大动静罢了。
杜小娟心里再不甘,也只能擦着眼角离开。
杜小娟才走,另一人却回来了。
回来的正是离开不久的冯玉梅。
她拨开人群,扑到时落面前,想抓着时落,却被张嘉跟曲爱国快步隔开,“你又回来做什么?”
想到方才这妇人还想诬赖他摸她,张嘉对这妇人就没好气。
妇人歪着头,她求时落,“大师,你救救我大哥,我大哥快疼死了。”
警车呜呜的从村里穿过,冯玉梅跟她哥通完电话,就知道她哥这辈子怕是完了。
“大师,我大哥不是故意要杀人的,他是被逼的。”冯玉梅虽然嘴上不承认,但是时落的话还是让她害怕,没人的时候,她逼问她哥了,她哥最后还是承认了。
“我大哥说,他,他当年看上了一个女人。”妇人对她哥是又气又心疼,“我大哥腿脚有问题,一直没人看上他,后来我们村有个寡妇说了,要是我哥能在我们那边镇子上买套房子,她就跟我哥,她说不想被村里人笑话。”
她哥哪里有钱去镇子上买房?
原本她哥想着算了,但是那寡妇后来又改口,说不买房也行,就在镇子上弄个店面,反正她是不愿意留在村里被人指指点点的。
那寡妇已经退了一步,而且那寡妇还说可以给她哥生个孩子。
有个后代是她哥做梦都想的事。
她哥后来去镇子上问了,开个店面最少五六千,但是地段不好,那寡妇想开服装店,得选个地段好的,加上装修跟进货,起码得一两万。
只是一两万也是她哥做梦都不敢想的数目。
当时他们家还欠了外头不少钱。
那寡妇大概知道她哥为难,为了安抚她哥,竟然先跟她哥睡了,没两个月,跟她哥说怀孕了。
“那女人威胁我大哥,说是不开店面,她就把孩子打掉,反正孩子也是见不得光的。”
对当时的她哥来说,女人他可以不要,但是孩子他不能不要。
“我大哥开始没想过杀人,他,他经常来我们村上,知道原先那村长不是个好东西,家里肯定有钱,他就想去偷钱,后来被姓梁的看见了,姓梁的说要告官,让我大哥坐一辈子牢。”
她哥当时都快要做爹了,怎么愿意去吃牢饭?
“姓梁的就给我大哥指了条路,他说只要我大哥按他说的做,他有办法让我哥不被抓,他还另外给我哥一大笔钱,那钱够我哥在镇子上买房跟开店的。”
“为了让我大哥帮他做事,姓梁的还说要是我哥被抓了,就把他供出来。”
这边姓梁的威胁,那边寡妇逼迫,再想到以后的孩子,他哥脑子一热,就听了姓梁的。
如此,便有了原先村长一家被灭口一事。
“姓梁的可真是老谋深算啊。”听完冯玉珍的哭诉,张嘉只这么感叹了一句,他又有些不解,“时小姐,按这个时间算,他是先栽种铁树,还是先打算杀人?”
又或是同时?
这个问题时落并未给他答案。
张嘉摸着下巴,又在一旁自言自语,“我估摸着他先栽了铁树,然后想了个大仙的借口,但是无缘无故的,村民不可能信山里有大仙,后来就有了下雨跟杀人这一出,村民不得不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