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霉催的傅余齐只好哦了一声。
一踏入白云观里,顿时妖风阵阵,狂风在耳边呼啸,卷起落叶无数,一下子将白云观的大门吹得关上。
修为低一些的弟子,被风吹得摔在了门板上。
梁以升几根琴弦出手,帮助了修为低微的弟子稳住身形,衡阳山弟子随即听见了阴恻恻的笑声。
那笑声好像是从地狱里传出,带着无边哀怨,像是身前受了许多苦,死后的不甘日积月累,才能造就这样的怨愤。
梁以升深通音律道,五指一抹,无数琴弦从他手中出现,他想了想,那些琴弦眨眼间又变成了一把古琴。
大师兄很少会在众人眼前祭出这把古琴,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他要将好端端的仙器拆开使。
那把古琴琴身黑红色,琴弦流光溢彩,这笑声太能扰乱心神,梁以升拨琴,打算用一曲清心寡欲的曲子相抗。
还没有弹几个音,那笑声戛然而止,前方一团光亮出现,那光亮似月亮初升,看着很柔和,所有弟子都看着那团圣洁柔和的光亮。
梁以升也忘记了弹琴相抗,头一歪,倒了下去,紧接着弟子们一个接一个倒了下去。
严谨倒下去之前,打出一道真元,护住顾慕心脉,然后抱着三分剑装睡。
那团圣洁的光亮渐渐熄灭,渐渐化为一个女子形状,那女子一身白衣,杏眼桃腮,眉间微蹙,长相漂亮,气质忧郁。
严谨可以肯定她不是妖,她身上不仅没有妖气,而且有修士的灵气。
周呈不远万里的跑到衡阳山,将一众年轻的弟子引来白云观,到底是为了什么?
严谨本想在装睡一会儿,看看这白衣女子究竟想做什么,大师兄却捧着琴蓦的睁眼。
严谨就知道,梁以升修为跟自己不相上下,哪里会没有看出不对劲。
不过这女子不知道修习的是什么法术,着实厉害的很,恐怕场中除了还有自己护着的顾慕,其他人是真的晕了。
严谨与梁以升一同站起身,古琴与三分剑同时出手,一同往那女子袭去。
三分剑暴虐的往前冲去,梁以升的琴弦紧跟其后。
不料那女子修为不低,想也不想,足尖轻点往后掠去,严谨哪里能容她逃走,一剑追上,直送要害,不料那女子被三分剑轻轻一碰,化为了一缕白烟,消失的无影无踪。
怪不得没有妖气,原来这女子根本不是人,一个障眼的木偶罢了。
严谨心中陡然一惊,不好,中计了,再回头一看,刚刚晕倒在地的所有衡阳弟子,都不见了,包括顾慕。
严谨:这白云观,邪门的很,抓走我派的弟子,究竟是想干什么?
梁以升摇摇头,然后一发力,无数琴弦从四面八方探出,如果此处有结界或者阵法,那琴弦或者有所反应,但是没有。
严谨飞快的反应过来,他们这是,被困在了这诡异的白云观里。
这时,白云观的大门被无数手掌拍打,门外的声音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凄厉的哭喊着要进观。
严谨三分剑脱手而出,一剑钉在门板上,大门受了这青龙剑一击,看起来几块破木头拼成的大门,纹丝不动,凄厉的哭声弱了片刻功夫又重新水涨船高,吵得人头疼。
严谨收回三分剑,站在观中庭院,对着四周幽暗大声道:不知道阁下是何人,大晚上的装神弄鬼,把我们师兄弟困在此处,究竟想做什么?
第79章 红痣
等了片刻,无人回答。
严谨皱眉,在心里面焦急臭骂,他担心顾慕,因此眉宇间染上一股焦躁。
梁以升看着严谨皱眉,难得的没有跟他吵架,反而心平气和的劝了一句:四师弟,保存实力。
严谨强行运转三分心法,压下心中焦躁,就跟柱子一样站在观内庭院。他想,这道观连梁以升的琴弦都探不出所以然来,自己拿着三分剑劈一劈也会是一样的情况。
本以为要跟这不知名的妖魔鬼怪对峙一阵子,严谨却突然指尖一疼,被他遗忘了好久的那粒朱砂痣重新出现,那朱砂痣像是血,越来越红,越来越亮,妖异到最后,转瞬照亮了整个道观。
梁以升不由得紧张起来:阿谨,你怎么了?
严谨觉得冷,浑身发冷,那种感觉,跟第一次遇见顾慕的时候,一模一样,明明现在只是初秋,都没有到严冬。
那细细密密的冷顺着指尖,一直冷到心脏,三分心法的运转失去了作用,三分剑也在一旁颤鸣。
严谨咬着嘴唇,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梁以升惊疑不定的看着他,见他身上红光异起,也不敢贸然伸手碰他。
仿佛听到了冰裂的声音,严谨脑中一根神经啪的一声,他怀疑自己中了蛊,或者是撞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妖邪。
那丝丝凉气本该顺着心脏继续游走,却突然褪去,连带着指尖的红光也彻底消失了。严谨眼前一黑,彻底昏了过去。
昏睡中,他的意识模模糊糊,仿佛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恍惚间,严谨在睡梦中,又看见了溟虚海冰棱与木栅栏,它们依旧造型诡异。
严谨走了几步,溟虚海的月光如水,却很死寂,沉默的落到地上。
有人一身白衣赤脚站在栅栏边上,月光落到他的身上,有点点灵光飞舞,整座死寂沉沉的海边,唯有这个赤脚的人身边有丝丝灵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