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师这次去了一趟这个方向。老顽童一缩脖子,显得更加猥琐,手往南边一指,接着神秘兮兮地说,那地方其他的不说,专出美人,各式各样的都有,徒儿,你已经长大了,还长的人模狗样,为师带你去见见世面。
严谨站起身,不感兴趣道:美人?我打小见多了,见多也就习惯了,师父你刚刚指的是南边,南边?南边最近闹出动静的只有南溟宫,是不是南溟宫后边海里里有什么?
司空山里一拍大腿道:不愧是我高徒,就是那海里,那里有漂亮到勾人心魄的女妖,你指定没见过。
严谨眯着眼睛,怀疑地看着司空山里道:师父,您老人家平时不是不让我出衡阳山吗?说什么刚刚修仙要保持心静如水,外头红尘浊气重,会污了道心清净,怎么这次一改往常,非要拉着徒儿去溟虚宫。
司空山里道:你是刚刚修仙吗?你都修了五年了,不想出去看看吗?
严谨眉毛一挑,没有话说,脸上的表情写着,就算如此,那师父您老人家到底打什么如意算盘。
司空山里见严谨不说话,又问了一句:徒儿,你这是什么表情?到底去不去!
严谨蹲房顶久了,腿有点麻,站起身干脆利落的道:不去。
司空山里跳着脚破口大骂不孝徒弟那一套,毫无师父形象可言。
严谨站在一旁,看着司空山里像是皮球一样弹了几下,收起眉眼间的疑惑。
他这师父不靠谱的很,除了教术法还成,其他的事情,要多扯淡就有多扯淡,歪理邪说一套一套的。
像是别的师父都会教育徒弟,要尊师重道,司空山里初次见严谨,一把握住他的手。
你是皇子,我没修仙前是草民出身,这一见了皇家的人,就忍不住膝盖发软,哎呀呀,你别用这种疑问的眼神看着我,要不,为师给你跪一个表表心意!
严谨还清晰的记得自己当时的震惊,连带着身边,从宫里带出来的伺候严谨起居的侍女也震惊了。
司空山里却当真要跪,严谨还没从宫里的那一套脱离出来,当即拢起袖子去搀扶,不料司空山里只弯了半个膝盖,借坡下驴的站直了身体。
严谨从此以后,再也不能用尊敬师长去看待司空山里了。
跟着这鹤发童颜的老不正经修了几年的仙,不知道三观被震惊了多少次。
那年严谨刚满十六岁,司空山里又来祸害严谨,神秘兮兮地塞给了他几本画质上佳的画册,并说,这几本画册是全天下男人的挚爱,珍藏多年的绝版,有银子都买不到了。
严谨好奇,到底什么画册会是全天下男人挚爱,还有钱都买不到?莫非是哪位名家的绝笔。
少年好奇地伸出一根手指,翻开了画册,这一翻开,只见花花绿绿的一片,各式各样的不堪入目,严谨的脸腾的就红了,这果然是全天下男人挚爱的画册。
只是天底下其他的师父只会告诫徒弟不许看这些闲书,若是有不成器的私底下偷看,当师父的也要板着脸训斥一番,没收这些不成体统的东西,还没见过主动给徒弟塞这些东西的。
那老不要脸的兴致勃勃的对严谨道:徒儿,为师帮你留意了一下,这衡阳山上,就数你那霍许卿师姐长的最标致,你这大好时光,正是需要这些画册的时候!可别什么都不懂,让人耻笑了去,丢了为师的脸。
严谨刚刚十六岁,脸皮也没现在厚,加上被那画册唬得一愣一愣的,愣是没想出来用什么话回那老不正经的好,面红耳赤了一个下午。
这画册一事过后,衡阳山的弟子就开始盛传严谨与霍许卿的谣言,本来修仙就要讲究道心清净,但是一帮十几岁的孩子聚在一块,难免会讨论一些除了修行以外的话题,这严谨与霍许卿正好成为了谈资。
也就在这个时候,向来斯文有理的大师兄也变了,严谨一度怀疑,大师兄是因为深爱霍许卿师姐,才如此对待自己。
这下好了,多一个人掺合进来,三角关系,更令普通修行弟子兴奋,三个人的爱恨纠葛,私底下不知道被翻来覆去说了多少遍,一直传到今天都没结束。
严谨有时候也会好奇,在司空山里如此背道而驰的教育下没长歪,是不是因为自己特别身正,连影子都没斜出去多少。
严谨提了一口气,从屋顶上飞了下来,落到处处精致院子里。
他从宫里带来的侍女听见动静,从屋里走了出来:公子回来了,茶已经沏好了,今日雨下的大,公子怎么也不打把伞,这衣裳都湿了。
严谨道:秋月,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这,夏露呢!
秋月生的普普通通,衣着打扮也走简约之风,老老实实地低着头回话道:夏露姐姐在厨房。
严谨看了看身上已经湿了大半的衣服道:我进去换件衣服,让夏露准备开饭吧。
秋月应声而去。
飞阁流丹设有单独饭厅,严谨换好衣服走到饭厅时,毫不意外的看见了司空山里正坐在上座。
其实严谨一点也不想跟这老顽童同桌吃饭,这老顽童吃饭就跟猪拱食差不多,有碍观瞻。
严谨刚要生出嫌弃之色,就被自己硬生生的压下去了。算了,谁让人家是师父,相处了五年,总归有点师徒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