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季县城南郊某地,身上掩着黑猫妖的障眼法,一人一妖畅通无阻的走出了大牢,如兔子般迅速钻进了一片树林中。
“终于出来了。”李涧肩膀上趴着黑猫,仰头望天,明亮的天空阳光有些刺眼。
原来这个区域是关押犯人的大牢所在,难怪观季县城南没有出入的城门。
回头看了一眼,他不再留恋,顺着肩上本地妖的指点迅速离开了这个地方,朝着城西佳人坊的地方赶去。
毫无疑问,那个先前坑了他的酒三绝对与道尊金像失窃一案有着不同寻常的联系。
“猫哥,你确定你的障眼法能骗过七品高手的眼睛?”李涧再一次询问确定。
他当然不是担心自己的安危,反正身上又没有什么值钱的装备,死了大不了复活,但黑猫却不是玩家,好不容易勾搭来的宠物可不能就这么折了。
“道长放心,小妖修行数载岁月,只要不是遇上那些修神念心魂的修行人,就算是一品……”话到嘴边,突然想起牢中李涧的表现,黑猫改口道:“就算是四品的修行人都没法看穿。”
游戏背景中,这个世界的修行鼎盛,长久岁月来人杰天骄辈出,各种修行体系百花齐放,难争高低。
但无数年下来,却只有四条修道坦途有望成仙做祖、长生久视,便是被世人公认的四境成仙法。
分别是“神念心魂”、“武道肉身”、“术法神通”以及“奇门异术”,对应着玩家进游戏可选择的四个职业。
其中因为武者修行武道肉身、煞魄罡气,于凡俗境界时战力最为直接暴力,世俗人族以习武人数为最。
酒三走的便是武道一途。
黑猫说完想了想,觉得还是有些不稳当,它又补充道:“除非那人也和道长你一样拥有古老的师承,不过,他既然在那晚都没发现我,肯定能排除这个可能。”
李涧颔首,伸手摸了摸它的脑袋,如果真是如此,那他自然放心了许多。
从郊外赶路,用了许久他们才终于穿过西面城门,径直来到了佳人坊前。
“这就是那个小贩说的青楼?”
踮起脚抬高视线朝里面望去,行人熙熙攘攘,一座造型精美的高楼前,几个女妓正亲昵的将一位大腹便便的商贾送出,手里的轻纱小帕时不时拂过对方的脸颊,让人念念不舍。
路上行人对此司空见惯,几个不到大人腰高的小男孩好奇的朝高楼中望去,还没等他们说话便被各自的娘亲扯着耳朵鬼哭狼嚎的拖走。
“道长,这是清馆,不是青楼。”#......
第12章螳螂捕蝉(第1/3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黑猫提醒道:“青楼是风俗之地,但清馆中只能听琴看戏,里面的姐姐都是卖艺不卖身的。”
李涧嘿嘿笑着揉着它的脑袋,摇摇头:“你虽然修行的时间不短,但以心智而言还是太小了,很多事都不懂。”
“我说的不对吗?”
黑猫头上仿佛顶着一个大大的问号,前爪挠了挠脑袋,十分不解:“可是他们都是这么说的呀,不管是那些姐姐还是客人,都是这么说的,我难道记错了?”
李涧面容古怪,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
身上有着猫妖的障眼法,身边川流的人群对他视而不见,即便是再一次遇上酒三,他只要不刻意在面前晃来晃去,对方也难以察觉到他。
一路上调出面板扫描侦测各处,他沿着路边行走。
刚走进佳人坊没有十米,透过面板的视野下,人群中几个明晃晃的玩家id像是夜色下的灯笼一般格外显眼。
“七号列车、伯乐……”
看着那一串串熟悉的昵称,李涧脸色一喜:“没想到他们也在这里,刚好请他们帮忙。”他兴奋的穿过人流朝那个方向走去,刚要开口大喊,一个怎么也忘不了的身影忽然映入眼帘。
“酒三!”
那害得他被抓入狱瘦弱男子正走在几个玩家最前方,似乎是在为他们带路。
“我靠,这家伙就指着我们玩家坑?”
李涧立马缩回了脖子,为了不被另外几个玩家发现自己,他还刻意将玩家id隐藏了起来,重新卷入人群中。
“他要带着伯乐他们去哪?”
只思考了不到一秒钟,李涧便决定悄悄跟上去看看。
第六感告诉他,这八成与道尊金像有关,反正有黑猫妖帮忙掩身,他不怕被对方发现。
……
就在他走后不久,先前所停留的位置忽然出现了两个人影。
那是两个身着云鹤衣,头戴紫缕冠,手持拂尘白玉丝的道士。
其实,自李涧最开始从大牢逃出来的时候,身后便一直跟着两个人。
二人面容白净,看不出年岁,双眸温和似水,举手抬足间有一种与生俱来的道韵。
他们仿若不染凡尘琐碎,不食人间糟粕烟火,与周围路人格格不入,但奇怪的是却没有引起哪怕一个人的好奇。
所有人都似乎看不见他二人,就连生来灵觉敏锐黑猫妖都没有察觉到异常。
这是比猫妖更加高深的障眼法,在大赵道门中被称之为“不染诀”,取意“深入红尘琢玉身,不染凡俗市井梦”一词,是云栖观闻名于外的......
第12章螳螂捕蝉(第2/3页),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高深道术,入门简易,精深极难。
而这段时间丢失了道尊金身,闹得大赵沸沸扬扬的苦主,正是松州云栖观。
他们是云栖观下山的道人!
“师兄,我们跟着他真能找到那些贼人?”其中一个道士皱着眉头说道,并不觉得这样做有什么用。
他口中称呼的师兄闻言笑了笑,留着长须,颇有一番得道高人的气质。
“即便找不到那些贼人又如何?”
师兄抖了抖手里的白玉拂尘,想起牢中猫妖与李涧的交谈场景,话语平淡:“比起这些掩人耳目,在大赵各地闹得鸡飞狗跳的宵小,我更在意的是那个小道手上的道符,似乎与观里古典记载中一种符箓有些像。”
听到他说的话,那个师弟轻哼了一声,低声道:“那小子可一点也不像道士。”
闻言,他的师兄摇了摇头。
“你觉得怎么样才算道士?”
“道士者,修道问心,至少需诵经冥坐,食斋戒素食。哪像他?身上没有一点道韵,行事举止与市井之人一般无二,就穿着一件简陋的道袍而已,也能称得上道士?”
师兄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曾经我也与你一般说辞,但师叔告诉我,这只是道观里的道士,不是修行的道士。”
“这两种有什么区别吗?”师弟不解。
“他说,如果你认为有便有,你觉得没有便没有,唯心而已。”
“既然如此,那师叔为何又说那是道观里的道士,不是修行的道士?这话不是前后矛盾了吗?”师弟更加不明白了。
“是啊,矛盾了。”
长须道人神情失落的叹息,喃喃道:“师叔又告诉我,当我想明白两句话矛盾的时候,便是我蜕凡入境,正式守气入见仙路之时。”
“师叔他老糊涂了吧……”这话他当然不敢说出口。
入门较晚,境界还低的师弟搞不明白这些,只好沉默的摇摇头。
“师兄,他们已经走远了。”他看向李涧所去的方向,远远只能见到一个模糊的人影了,于是扯开话题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