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静的酒吧位置很好,就在桥边,这里人流量很大,名字就叫“炮儿”,定位清晰,看上去消费应该比旁边的要高很多。
马可连忙将刘大华拉到一边,小声嘀咕道:“大华,你待会儿别乱点东西,搞几瓶啤酒就好了。”
本以为刘大华会再次申明他有钱,没想到他居然点头像拨浪鼓。
“哦,好的,我记住了。”
这家伙难道昨晚想通了?
“不要面子了啊?”马可笑道。
“昨晚钱被偷了。”刘大华小声说道。
“被偷了?”
“嗯,回去的时候,在车上睡着了,不过我身上还有三四百,不知道够不够用。”
“控制着点就行。”马可安慰道。
难怪这家伙早上闷闷不乐,这年头被偷几百块得多心疼啊。
马可记得初三那年,老妈丢了50块钱,唉声叹气了一个星期,成宿成宿的失眠,想起来就偷偷抹眼泪。
那时候他还不太理解生活的艰难。
几人进去的时候,被门口的服务员拦住,炮儿嘛,就是老家伙的意思,小孩子哪消费得起啊。
“我跟静姐约好的。”马可说道。
“她还没来,干嘛的啊?”
“我是来唱歌的。”
“你?还是学生吧。”服务员难以置信地点上一支烟,叭叭抽着,“进去吧,这里面可不便宜,最低消费150块。”
“没……没问题。”刘大华回道。
现在还早,酒吧里人并不多,家具全是实木的,装修挺高档,几人找个角落坐着,服务员将酒水单送过来。
刘大华看了一眼,顿时就被吓尿了,最便宜的啤酒都要6块钱一瓶。
他老家的啤酒一块钱一瓶,啤酒瓶子还能值3毛,相当于7毛钱一瓶。
幸好女孩多,不用敞开喝。
然而面子作祟,他又不想点最便宜的,便将单子推给马可。
“你看需要点什么。”
曾离就坐在马可边上,瞟了一眼价格,说道:“太贵了吧,随便点几瓶意思下,待会儿马可跟徐老板说说呗,让她通融通融。”
五人之中,马可的年龄最小,但很显然,他现在是老大。
马可瞟了一眼,朝服务员招招手,说道:“就来五瓶这个啤酒,一份盐水花生。”
“别的呢?”服务员问。
“暂时就这么多,待会儿不够我们再点。”马可说道。
服务员的笑容顿时就变得僵硬起来,笑道:
“不好意思,我们这每桌最低消费150,就算你不点,结账的时候也会按这个算的。”
“我跟你们……”
刘大华连忙碰了碰马可,说道:“的确少了,再来点其他小吃,大家都有点饿。”
说着又加了点东西,但也远远不够150,其实刘大华的心理预期是100以内。
这也就是为了交际,上学的时候,一百块他要花半年的。
“有开水吗?”张子依问。
“不好意思,我们这里不提供开水。”服务员微笑道。
“再点三杯果汁吧,不差钱。”刘大华笑道。
马可:……
这小子但凡要面子的时候,脑子就是糊的。
服务员算了算,说道:“目前才100左右,要不给你们来个50的套餐吧,有坚果还有水果拼盘。”
这时候大家已经有点难受了,被人逼着消费真的很操蛋。
马可将菜单扔在桌子上,说道:“我跟徐静是朋友,今晚我是来演出的,她们几个是来看演出的,也不喜欢喝酒,请不要为难我们,待会儿静姐来了,你再向她请示,可以吗?”
服务员已经很不爽了,她的大部分收入是提成,客人消费越多,赚得越多,平时来这里的客人,很少有这么抠的吗,消费一两千也是常有的事儿。
“这里的客人都说认识我们老板,她也不是每天都来,最低消费就是老板定的,又不是我为难你们。”服务员说道。
气氛很尴尬,尤其带着女孩子来消费。
刘大华已经想妥协了,准备伸手去接菜单,再点些东西。
马可拉着他的手,对服务员说道:“她今晚会来,我们约好了,又不会跑,你担心什么。”
服务员翻了个白眼,转身离开。
大家沉默了好一会儿,东西端上来的时候,谁都没有动手。
这是年轻的孩子们第一次触摸真实的社会,感受到了没钱的窘迫。
刘大华盯着小小的啤酒瓶,再次肉痛,还以为是那种大酒瓶呢。
这种型号的,他估计能喝五十个。
真是恨死那小偷了,否则150完全出得起嘛,也不用这么丢人。
马可将酒推到大家面前,说道:“不要因为她而影响我们心情,出来混以后这都是常态,死要面子就只能吃亏。”
阮泉喝了一口酒,皱着眉头笑道:
“对啊,咱们要学学马可的厚脸皮,大不了一人凑一点嘛。”
“不用,我……我有钱。”刘大华回道。
“得了你,喝酒,喝酒。”
几个女孩子对啤酒并不感冒,张子依是第一次喝,感觉比喝药还难受。
半小时后,酒吧的人多了起来,每个人都像是大款,动不动四五百块,颠覆了几个年轻人的消费观。
舞台上也有乐队开始表演,开场曲竟然是《无地自容》。
但听徐静的意思,这个酒吧的乐队都是这种风格,很多老窦老崔的信徒。
这几天娱乐圈最大的新闻,就是火遍亚洲的新晋天后王妃的合约价高达6000万。
虽然有水分,但依然震惊所有行内人。
这是什么概念,可能比全国所有华人明星加在一起的身价还要高。
“人潮人海中/
有你有我/
相遇相识相互琢磨/
人潮人海中/
是你是我/
装作正派面带笑容
……”
大家第一次听乐队现场演奏,架子鼓节奏高昂,振奋人心。
阮泉和马可都忍不住跟着摇摆。
只有刘大华觉得这首歌是在唱自己,请客又舍不得花钱,无地自容。
“马可,你会唱这歌吗?”阮泉在他耳边喊道。
“ofcourse。”
“你会打鼓吗?”
“ofcourse。”
“太牛了吧你。”
阮泉拍了一下马可的肩膀。
曾离则默默欣赏着音乐,转头问了句:“你待会儿要唱什么歌啊?”
她的声音太小了,马可没听清,将脑袋凑过去,喊道:“什么?”
她连忙害羞地躲了躲,摇摇头笑道:“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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