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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节

赵王府

赵王府幕僚进到赵王书房,行礼禀事:“王爷”

“什么事?”赵王吴曜煜没有停下手中的笔,低头问道。

“回王爷,据北边传来的消息,北齐官场有动作”幕僚把一份密函递给赵王。

“是吗?北齐王夏守正不痴迷军队了?”赵王吴曜煜打开看了一眼,随即扔到边上的小炉里,瞬间化为灰烬。

“不是,据说是夏世子动了全部矿场,包括铁、煤、金矿等,换了很多官员,从底层提拔了不少年轻小官。”

“这样,这一步步走得到挺有条理。”赵王吴曜煜眯着眼,不知想着什么。

“王爷,据说,这场变动,是从云山镇北边煤矿开始的。”幕僚拱手说道。

“我知道,结果怎么样?”赵王吴曜煜刚才烧掉的,上面就是讲得这件事。

“倒没杀人”幕僚心想,这次动作到是平和,没有见血。

“噢,有意思”赵王吴曜煜心想不杀人,这事能成吗?

“不过官商勾结的人也跟被杀差不多了。”

“此话怎讲?”

“他们的身家银子,全被夏世子给扒了,为了保命,可什么都没有了。”幕僚心想听说北齐缺银子,难怪会这样。

“哈,哈,行啊,看来士别三日得刮目相看。”赵王吴曜煜没有想到,夏景皓居然学会了杀人不见血。

“……”

临集世子府北齐王书房

“王爷,这就是世子爷处理的结果,你看……”北齐王幕僚把世子爷处理的结果递给北齐王。

北齐王从头看到尾,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愁:“怪不得,几家人都求到我这里,到我这里诉苦,这不是把人家连皮都扒了吗?谁给他出的主意?”北齐王不相信这是儿子的想法,张大人有可能,但是

不会做得这么彻底利落。

“回王爷,好像是世子妃的管家,舒先生”幕僚把调查的结果告知北齐王。

“是他!”北齐王记得此人,陈家家奴杀人案,就是他暗地操作,虽然最后得知是儿媳妇的主意,可是光有主意,没有能力去办,等于放屁,这个人是个能人。

“是”

“我就说此人是个人才,果然不假。”北齐王赞赏的说了一句,“就说我请他喝酒。”

“是”幕僚退下去按排。

临集吴家庄

“王爷请你吃饭的感觉怎么样?”舒娘子见夫君回来,忙迎上来帮他更衣,笑问了他一句。

“就那样”舒秀才淡定的很,伸开双臂,让婆娘换衣,一身的酒味,半喝半吐,跟王爷喝酒,不能多也不能少,费脑子。

“你以前可不这样”舒娘子想着曾经一心想往上爬的夫君,摇了摇头。

“以前,那不是年少不懂事嘛”舒秀才脸一红,年轻时,想搭上这样的权贵,连门都没有。

“你不高兴?”舒娘子见他波澜不惊,试着问了一句。

“也没有”舒秀才自己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

“那为啥?”

“你以为简单,伍先生问我要酒庄规章制度时,我忍不住嘴痒,多说了几句,想不到,他们真这样做了,要是那些家族知道是我起得头,还不把这个白身吃了。”舒秀才懊恼,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得

罪了一圈北齐贵族。

“这样啊,这么复杂?”舒娘子惊讶,想不到男人的世界这样凶险。

“你以为?”

“那你干嘛多嘴?”舒娘子担心了。

“脑子抽了呗”舒秀才跟吴婉娇学了一句,自我嘲弄。

“你……”舒娘子又气又好笑,不知说啥好。

“唉,其实吧,最重的是,这主意其实不是我想出来的。”舒秀才想起酒桌上,北齐王对他的推崇,让他汗颜,名不副其实啊。

“啊”

“我和世子妃在两年前金矿案时就聊过这个话题,当时世子妃就是这么说的,与其杀人引起共愤,不如斧底抽薪后,让他们慢慢熬死,这样他们既无借口说事,也无能力生事,真是纯刀子割肉不觉得

疼啊。”舒秀才感慨的说着。

“这世子妃真得比你们男人还聪明?”

“不知道,我总感觉她知识广博,见识不凡,可这些从哪里来的,我也搞不明白。”舒秀才跟吴婉娇可不是一天两天了,她对事情的见解,往往一针见血,让人佩服,可以自己对她的了解,她的人生

阅历几乎都是跟自己在一起的啊,除了八岁之前,可八岁之前,养在深闺,能有什么阅历,不懂?

舒娘子看着自己的夫君陷入沉思,悠长的呼了一口气,真有奇女子?“黄平的事还没有结束,你怎么回来了?”

“我呀,现在就是带新手,不会像以前那样忙了。”舒秀才悠悠地叹了一口气,算了不想了,只要不是坏事就行。

“那倒是好,刚好天冷,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那能啊,世子妃准备卖砂锅菜,外带一个小炒货,也不得清闲。”舒秀才笑笑,又有事做了,想想还是有事做充实,没事做的日子也不好受。

“可真难为她了,这银子像流水一样流进来”舒娘子笑了,这个世子妃什么都能想到银子。

黄平县进入冬至后,天冷的伸不出手。

宗霖从夏景皓那里调了不少煤碳,才缓解了西郊冰冻难题,西郊工程得以继续。

舒秀才走后,邱士允接手剩下的事,一切进行的很顺利。

宗霖和管大从依旧为黄平县各项事务操心劳碌。

“日冬至,画素梅一枝,为瓣八十有一,日染一瓣,瓣尽而九九出,则春深矣,曰九九消寒图。”吴婉娇边画边对儿子说,“明白了吗?”

“不明白”小念儿撅着小嘴,趴在吴婉娇画画的桌边,两只小脚踩在小凳子上。

“臭小子,你就记得,从今天起,每天和娘亲涂一瓣,都涂完后,你就可以把身上的大棉袄脱掉了。”吴婉娇也不指望一个三岁的孩子能懂这个。

“真的?”小念儿听到脱掉笨重的衣服高兴了。

“当然,”吴婉娇刮了儿子一个小鼻头。

“哦,好,我来涂第一瓣”小念儿抢过笔来,准备涂第一瓣。

夏景皓带着寒气从外面进来,“在做什么?”

“我和娘亲画消寒图”小念儿拿着笔转过头来回答道。

“是吗?我也会”夏景皓如孩子般回答道。

“咦,画来看看”吴婉娇好奇,还真没见夏景皓画过什么。

“好,我换个衣服”夏景皓停在那里,让近侍伺候。

阮嬷嬷过来帮他更衣,笑眯眯的看着这一家三口,记得小姐第一次画九九消寒图时,是来这里第一年冬天吧,那时一个人孤零零的,谁能想到,六年后的光景是这样,满足的长叹一声,真好。

吴婉娇以为能看到夏景皓画梅花图,结果是格子图,最简单的那一种,他画纵横九栏格子,每格中间再画一个圆,“这上面画阴天,下面晴天、左风右雨雪当中,我在军营里安排军训用的,怎么样,

实用吧。”夏景皓朝着娘俩笑问着。

“嗯,很实用。”吴婉娇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

“不好就说不好,怪模怪样作什么?”夏景皓笑骂她一句,回头问儿子,“儿子,你说好不好?”

“都好”小念儿看看自己的父亲和母亲,笑笑,谁都不得罪。

“滑头”夏景皓用手指弹了一下儿子的脑门。

小念儿,伸手揉了揉:“嘿嘿,我去出玩了,不理你们这些争风吃醋的大人”

“臭小子,皮痒了是不是。”吴婉娇见三岁的孩子说出这样的话,哭笑不得。

小念儿早就一蹦三跳逃了。

“你不会是不会画吧”吴婉娇轻声问道,心想他整天打仗,也许没功夫学,也有可能。

“你……”夏景皓看着一脸同情的吴婉娇笑着说不出话来,回头朝门外喊道,“来人”

“作什么?”吴婉娇不解。

“我怎么感觉你,看我就是一莽夫啊?”夏景皓心生郁闷。

“没有,绝对没有。”吴婉娇连忙摆手,笑话,那她岂不是嫁了一个莽夫,打死她,她也不会承认。

“今天就让你见见为夫的琴棋书画。”夏景皓摩拳擦掌,准备露一手,让小妻子看看,哼,居然看扁我。

“啊,不要吧,那个棋我已经领教过了。”下一次输一次的吴婉娇马上缴檄投降。

“是吗?那就琴、书、画”夏景皓不肯放弃。

“闲得慌”吴婉娇瞪了他一眼。

“难得闲”夏景皓外面的事情渐渐走上正轨,有心情,所以不介意小妻子的不满。

吴婉娇看着较真的夏景皓坐到榻上吃零食去了。

不一会儿,双喜拿了一把琴过来,吴婉娇不懂,也看得出,这是一把好琴,琴体通身发亮,弧度优美流畅,琴弦张驰有度,看着就舒服。

“怎么样?”夏景皓挑眉问道。

“不懂,不过看起来就是好琴”吴婉娇有一说一,不懂就是不懂。

夏景皓更衣,净手后才接琴,把琴放在琴台上,盘坐在毯子上,正襟危坐。

吴婉娇放下手中的零食,让秋实拿走,然后理了理衣服,真是的,弹个琴搞得这么正式。

夏景皓见吴婉娇配合,笑了笑,开始试音。

“为夫就为夫人奏一曲《田园晓出》吧,这曲子,节奏舒缓,不会吵着咱们儿子。”

“哦”吴婉娇心想,我狗屁不通,你弹什么我听什么。

夏景皓修长而优雅的双手轻轻抚过琴弦,清脆之声随即流淌而出,音色犹如晨时林间,鸟儿欢乐跳鸣,阳光初照入林,又似田园间一阵清风,引人心中松弛而清新。

修长的指头在琴面上翻飞,引得吴婉娇赞叹不止,只有王候贵渭家才能培养出如此人物吧,只见他凝气深思,琴声委婉却又不失男人的刚毅,如清风扑面而来,又似高山流水,韵味十足。

吴婉娇听着声音宛然动听,宛如天籁之音的琴声,伤感了,难怪他眼高于顶,自己若是有这等本事,也会如此吧,想想自己只会踢踢脚,跟他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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