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殿内,除了穆秋脚步冰冷的回声,还有伫立在大殿内两侧,无比森严魏然的神像外就再无他物了。
穆秋踱步从两排神像两两相对的中间穿过,径直就走向了殿内最前方的王座前。
转身而视,这八座高大的神像,与王座前的穆秋似乎浑然一体,宛如昨日的天庭九天。
穆秋心意一动,欲将神剑中的沧洱召唤出来。
剑中之灵,立刻心随其动,只觉一阵温婉的香风拂过,穆秋的眼前,便出现了那个一席红衣,冷如冰霜的火媚龙姬。
正是剑灵沧洱。
穆秋将储物袋中的补天再造丹全都摆了出来,放在那王座前的小几桌上。
“小沧,我炼制的这炉补天再造丹,应该对我们目前提升修为大有帮助,我们一人一半,早点服食了吧。”穆秋随手拿起一个装满丹药的小瓶,对着女子说道。
沧洱看也不看那桌上的丹药瓶子,一双若情似水的瞳眸,明澈如秋水,片刻也不偏离的将视线聚焦在面前少年人的脸庞上。
她柔软的两片杏唇微微张开,一脸认真地轻声的说道:
“遵命,主君!”
穆秋无奈的摇了摇头,对着眼前高冷的女子打趣道:
“我的姐姐,就我们两个在这里,没必要这么严肃吧。”
沧洱却依旧用那副认真脸,十分恭敬的对着穆秋回道:
“好的,主君!”
对于眼前这个,近乎耿直地有几分木讷的绝世美人,数十万年了,穆秋如今早也已经习惯了。
于是他收起了玩闹的心性,不再调侃这个冷冰冰的御姐,一本心思开始服丹炼气。
只见他从储物袋中掏出两块一看就是品相极佳的蒲团,一人一个铺陈在了地面上。
穆秋与沧洱对视而坐,他直接一把就倒入了半瓶的补天再造丹。
瞬间,一股翻腾的真气从他的谷海之中催发出来,不受抑制的散布全身,在他的大小周天各经络脉中奔涌流窜。
补天再造丹可是金丹期进阶元婴,突破这层瓶颈的关键妙药,其重要性虽然不至于像进阶筑基期时那样,没了筑基丹就不能铸就道基。
但是,对于绝大多数冲关元婴的金丹期修士而言,如果说不借助任何外力的帮助下进阶元婴只有一成把握,那么有了此丹,起码可以将这个成功率拉升至三成。
可别小看这三成,在修真界,往往修真者们的生与死,凡与仙的殊途,有时偏偏就仰仗于这种微妙的细枝末节。
这补天再造丹的药力,对于穆秋区区炼气期九层的他而言,自然是十分迅猛的。
别说是他,就算是冲关的金丹期修士,一次一大把的吞食,也会落得个现场爆体而亡的下场。
若是唤作普通的修士,哪怕是筑基期圆满的修士,一次吃上一颗也可能当场被这个霸道的药力冲的七窍流血而死。
只见穆秋脸上的肌肉,已经被这乱窜的真气撕扯的夸张变形了,四肢脊柱的骨节也在噼里啪啦的节节作响。
穆秋赶紧凝气聚神,意守丹田,心中不断默念演绎着他根据前世修炼功法而改良自创的灵兰岁露决。
这灵兰岁露决说是自创,倒不如说是穆秋前世所有奇遇传承和自身感悟的大融合。
上一世的穆秋,自偶然踏入修真界以来,就有幸以三垣界上乘功法灵兰秘典论入道,后又历经各种劫难与奇遇。
无数生死寂灭的感悟,对道和永恒早已经超出了自身所学的前人之法。
特别是在那昆虚遗迹---也是获得地宫内这口青铜殿的地方,他又被东皇天帝的遗藏选中,获得了上古的无上传承。
可以说,穆秋所习,早非一家一言,而是杂糅天下诸子百家。
当然体内同时精通诸子百家之学,与其说是一条证道之路,倒不如说是一条自我摧毁的魔道。
毕竟,以一物一理证道至臻,就已经是前无古人了,而像穆秋这般妖孽的同时平衡体内成千上万道不同的真气。
并在抵达道的彼岸前,御使这些互相攻讦与矛盾的道殊途同归,共为其所用,这恐怕三垣界有史以来只有他一人而已。
他的灵兰岁露决就是在这种背景下应运而生。
虽然灵兰岁露绝的神通十分恐怖,但也注定了这套功法修炼起来会异常的缓慢和艰难。
同样是进阶一个小段,灵兰岁露决所要求修炼此法的修士必须炼化同阶修士近十倍的灵力才行。
这也是穆秋现阶段修炼如此缓慢,除重生后道基破损之外的另一大主因。
一般作为剑灵的存在是不需要修炼功法的,不过沧洱却是属于一个另外了,沧洱当年说到底也只是天尽头那个自愿化身穆秋剑灵的神秘龙族少女。
沧洱修炼的功法,同样是灵兰岁露决。
由于血盟的制约,沧洱与穆秋二人的修炼进程,无法相差悬殊,而是天然的保持着想接近的范畴。
不然,一旦血盟的一方修为远远高于另一方,必定会导致另一方的神魂与肉体无法承受这种巨大的差异而湮灭。
这也就导致了沧洱回到剑中来这几日,元气虽然都恢复了个七七八八,早已经可以快速提升修为,而现实是修为依旧停滞在筑基中期的道理。
一般而言,她与穆秋的修为差异会被强行限制在一个大境界以内。
穆秋将体内的功法,来回运转了几个周天,便将那半瓶补天再造丹炼化的一干二净了。
此时他体内的灵力无比充盈,整个人的感觉也十分微妙,似乎离突破炼气期只隔着一道薄薄的棉纱,只要稍加挺近,就等突破瓶颈似的。
只见,他趁热打铁,又把剩下的拿半瓶补天再造丹嚼都不嚼,一口气统统吞下了肚子。
似乎又觉得不够,他又从旁边开了一瓶密封的丹药,将那封口的盖子一抽就仰头鲸吞起来。
整整一瓶半的补天再造丸一次性悉数下肚,让穆秋也有些大感吃不消。
体内暴走的真气,似乎下一刻就要撑破他的脉管,炸开血肉,喷射而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