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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和凤琼华尴尬无比的时候,那钓鱼张忽然又叹了一口气。
“不过,这都是高六爻和凤天青那两条老狗做的事情,和你们并没有太大的关系,这次你们面对妖族入侵时的反应,比他们两条老狗强多了,我们迁怒与你们,倒是我们格局小了。”
我听的尬笑不已,这钓鱼张一口一个老狗,言语之中,颇多不敬,但偏偏我还没法反驳。
至于爷爷和凤天青参与过妖邪大战的事情,我今天还是第一次听说,不过也可以理解,毕竟爷爷的临阵脱逃很是难看,凤天青后来做的事情也不是光彩事,闭口不提也正常。
而这钓鱼张和两位长辈并肩战斗过,他们辈分相同,还是一起经历过生死的,而且确实占着理,所以就算他一口一个老狗的叫着,我也没法发火,只能装听不见的。
“如果我没猜错,来找我们,是老段的主意吧?”
我们两个在这个钓鱼张面前,自然不敢隐瞒,连连点头。
“是的,是段老让我们来的。”
“既然是老段让你们来的,那应该还会让你们去寻另外一个人。”
“对于当年之事,我和路平安,其实已经放下了,这些年我一直在此地钓鱼,心态平和了许多,可那个人,脾气却一点没改,你们去的时候,可得当心一点,万一惹怒了他,我也不知道他会干出什么事情来。”
凤琼华直接一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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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感谢张老提醒,我们会注意的!”
我看了看凤琼华,显然凤琼华是知道钓鱼张口中所说的那个人的,之前在凤家宗祠,我一直在镇龙棺内层,至于那守祠老人所说的去请谁,我完全不知。
虽然我明知道凤琼华等一会肯定会告诉我,但是我还是忍不住好奇心,问了一句。
“另外一个人?是谁?”
凤琼华没有回答,只是面色显露出一丝凝重来,钓鱼张却悠然接话了。
“唢呐一响,催魂断肠!”
八个字出口,随即对我们挥了挥手。
“去吧!别在这里喧哗了,有你们在这里,鱼儿都不敢来了。”
我和凤琼华恭恭敬敬的对他鞠躬行礼,然后转身离去,已经得到了钓鱼张的承诺,等到大年初一,与妖族大战的时候,他和路平安一定会出现的。
像他们这样的人,完全不用担心他们会失言,他们都是这个人间硕果仅存的强者,强者有强者的尊严和骄傲,就算明知道去了必死,他们也会义无反顾。
更何况,他们都是曾经参与了上一次妖邪大战活下来的人,哪一个没有亲人、兄弟、朋友死在妖族的手中,这种仇恨已经浓郁到无法化解,只能不死不休,就算我们拦着不让他们参与,只怕都不可能!
两人一边往回走,我一边问凤琼华。
“钓鱼张说的唢呐一响,催魂断肠是什么意思?是一个人?以唢呐为武器?”
凤琼华点了点头,不但面色凝重了起来,眼神中甚至出现了一丝犹豫。
“这个人,段老有交代,请或不请,我自己拿主意,但我到现在还是没能下决定。”
“为什么?”
“因为这个人太危险了,不但对敌人来说危险,对朋友来说,也是个极度危险的人。”
“你认为如果我们去找他,他有可能会对我们动手?”
“不是有可能,是一定会!”
我顿时愕然起来,凤琼华缓缓说起此人来。
这个人叫梁春天,生在春天里,所以就叫梁春天。
但所有人都叫他唢呐梁,我猜对了一点,他的武器,就是一把唢呐。
他总是随声携带一把唢呐,但平时却并不吹,别人也没听过他吹唢呐,因为听过的都死了。
没人知道他的传承是从何处得来,只知道他唢呐一响,催魂断肠,唢呐二响,鬼神避让,唢呐三响,天地失纲。
当年妖邪大战,这人立下了汗马功劳。
有一次偷袭战,一支小队,攻击三十人,去偷袭妖族的一个小营地,却中了妖族的圈套,三十个人去的,去了就被围了起来。
那晚,妖族小营地响起了唢呐声,那晚,只有唢呐梁一个人回来。
回来后,一句话没说,只是一巴掌又一巴掌的抽自己的嘴巴,嘴巴都被打烂了,牙都打掉了也不停。
当那些奇门好手再冲去营地准备救回其余二十九人的时候,发现了一营地的尸体。
这些尸体个个七窍流血,脸上却都挂着一种十分奇怪的微笑,就好像是死在美梦之中一样。
这些尸体也包括了那二十九个唢呐梁的战友!
二十九具尸体,围成一个圈,圈子外数百个妖族,全都现出了原形,妖丹碎裂,连人带妖,没有一个活口。
大家从尸体倒地的形态上分析出来,当天晚上他们小队遭遇到了埋伏,被包围之后,二十九个人将他护在中间,让他吹响了唢呐。
结果就是全部死!
从那之后,唢呐梁从来行动都是单独一个人,不与任何人一队,没有再露出过一次笑容。
一直到我爷爷去了!
我爷爷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竟然不怕他唢呐的声音,和他成了朋友,唢呐梁的脸上终于有了笑容。
有一次行动,唢呐梁受了重伤,是我爷爷用腰带将他绑在身上,背着逃窜了三天三夜,才捡回了一条命。
但在我太爷爷战死后,我爷爷高六爻忽然临阵脱逃了,这给唢呐梁造成了巨大的打击。
从那之后,不但没有笑容了,连话都不和人说一句了。
他将自己彻底封闭了起来,而且脾气越来越暴躁,不管是谁,完全没有队友之情,也不顾及任何人的性命,只要遇到妖族,他就吹响唢呐,唢呐吹响的时刻,所有听见的人也罢,妖也好,全都得死。
他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没有人愿意与他一队,也没有人再将他当成朋友,甚至都不把他当成人类的一员了。
妖邪大战结束之后,唢呐梁也回到了家乡,没多久就疯了。
虽然人疯了,但那把唢呐,却一直插在他腰间,只是再也没有吹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