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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节

邓瞳举起灭荆,就要劈砍柳涛的小腿,可是无数的野鬼,又从四面的山上汹涌的扑来,站到了邓瞳的面前,这些野鬼同时发力,扛起了石钟乳,邓瞳不再多想,背着柳涛离开溶洞。

当两人逃出溶洞之后,溶洞彻底的坍塌。溶洞所在的山体,不停的震动。地面上绽开了一道巨大的缝隙。

山体上的巨石纷纷破碎滚落。无数的野鬼,守在邓瞳身边,抵抗飞来的碎石,和滚落的巨岩。巨大的灰尘腾起,笼罩了方圆几里。当尘烟散尽之后。

一个巨大的生物出现在邓瞳和柳涛的面前,这个上古神兽身体在慢慢的摇晃,它的身体表面都是坚固的石头,但是一条鱼的形状已经能够分辨的清清楚楚。

冉遗醒了 。

宋银花面前的水库里的水,终于不再上涨,堤坝上防洪的人,也松了一口气,几个水闸同时泄洪,洪水倾泻而下发出轰隆隆的声响。

邓瞳面前的溶洞已经全部倒塌,冉遗已经开始苏醒,大山一样的神兽就在邓瞳和柳涛面前。不仅是邓瞳目瞪口呆,连柳涛也被面前巨大的神兽镇住——他也是第一次见到真正的冉遗。

覆舟山,土城鬼街,龙舟坪的洪水全部消退,这是七星阵法的星位移动之后,导致了同断武的治水术无法发挥。

同断武是当年得到过梵天信息避水流家族的后代,能力远非张天然八个点传师能比。他在徐云风赶来之前,就已经知道了申德旭只是七星阵法中的天枢星位,而七星阵法是同仇敌忾,牵一发而动全身,所以他的治水术,针对的不仅是申德旭,还有其他的六个星位。但是同断武遇到了阵法的转动,甚至指挥阵法的旌旗都到了徐云风的手上,他的治水术在其他的六个星位全部落空。

徐云风结果旌旗出手,就占据了上风。解决了其他六个星位的困厄。

而之所以同断武没有在徐云风倒转七星阵法的时候出手攻击,是因为他受了徐云风奉还和泉守鉴定的恩惠,因此要让徐云风一招,不愿意白白受了徐云风的好处,而趁机占据先机。

姜家庙的烟囱之下,洪水仍然在上涨。洪水已经淹没了徐云风和同断武,以及黄坤。

黄坤的避水符已经运用熟练,他竭尽全力护着丹炉,丹炉虽然在水底,但是并不被洪水侵扰。

黄坤也在水里清晰的看见,徐云风和同断武两人,分别用手中的兵刃,固定自己的身体,不让水流把自己冲走。

两人都是超凡的绝顶术士,都不会一上来就兜出自己的真实能力。表面上徐云风和同断武两人相持不下,都纹丝不动。可是黄坤心里十分焦急,他明白,师父的路数跟自己不同,黄坤的五行符已经熟稔,不受五行水火侵扰。可是师父走的极偏的纯阳炎上的路数,水克火。特别是表现在师父手里的炎剑,炎剑在水中并不可持久。同断武本来就是避水流的治水术,路数纯阴的水德。

即便两人虽然在水里保持着势均力敌的状态,实际上徐云风在环境上吃亏很大。

同断武当然是知道这一点的,因此同断武并不着急,就耐心的和徐云风对峙,他在水底的呼吸能力,甚至超过黄坤。而徐云风在水里并不能呼吸。

一般水性好的人,在水里屏住呼吸,能坚持两分钟到三分钟,这个已经是极限。徐云风作为能力高强的术士,即便是周天吐纳到了很高的境界,也只能比常人多两倍的时间,最多也就是七八分钟。

随着时间的流逝,黄坤心里越来越焦急,已经快到八分钟了。同断武的身体肌肉在紧绷,他也知道徐云风最大的弱点,呼吸的极限是九分钟。到了八分钟,徐云风就会出手,因为他在水下坚持不下去。

时间到了,徐云风的头顶上的水中,冒出了一个气泡,溪水浑浊,黄坤看不见,但是他完全能感受到徐云风肺部的气息已经坚持到了最后,已经喝了一口水。

徐云风的炎剑在水中的火光熄灭。他的身体朝着水面漂浮,这个动作,黄坤能感觉到,同断武当然也一样。

两个人在水底对峙,就是凭借兵器固定在水底,稳固身体。但是现在徐云风无法再支撑下去,炎剑收回来,身体浮在水中,无根无基。

所以当和泉守鉴定在水中劈斩过来的时候,同断武并不快,但是徐云风的反应更慢,他的身体在水中并不灵活,无法躲避这一刀。

就在徐云风避无可避,黄坤要放弃丹炉,用手中的赤霄宝剑去替师父格挡和泉守鉴定。突然两只手掌把和泉守鉴定的刀刃狠狠的攥住。

是申德旭看见溪水上涨,淹没了徐云风和同断武,立即从烟囱上爬下来,当爬到距离水面四五米的时候,已经看到了溪水之下在扰动。

申德旭既然是治水的术士,水性比徐云风较强,于是纵身跃下,赶在和泉守鉴定劈到徐云风的身体上之前,用双手拿住了刀刃。

徐云风借着申德旭抵挡同断武的机会,浮到水面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再次没入水中。

溪水浑浊,也不知道申德旭的伤势如何。在场的四个人,三个人都是五行属水的术士高手,偏偏就是徐云风在水里能力大打折扣。

黄坤、申德旭、同断武都能够用身体的皮肤感受水流,探测对方的动作。这个本领徐云风没有,溪水浑浊的情况下,徐云风在水里不能见物,其实就是瞎子。

现在黄坤守着丹炉不能放弃,只有赤手空拳的申德旭和同断武交手。徐云风无法细想,只能爬到烟囱的旁边,看着水下的动静。

就在徐云风眼睛死死的看着浑浊溪水的时候,黄坤突然冒出头来,用手指了指一个方位。然后立即沉入水中。

徐云风对着黄坤指点的方位,立即跳入水中,在水里和申德旭的身体撞在一起,然后一只手把徐云风的咽喉扼住。

徐云风立即明白,申德旭仍然没有松开和泉守鉴定,扼住自己咽喉的是同断武。

既然能分辨敌我,徐云风就借机将同断武缠绕起来。

黄坤察觉到徐云风已经和同断武纠缠在一起,而水中有血腥味,知道申德旭正在失血。看到情况紧急,无法再听从师父的安排。立即使出剖木符,青龙从水底腾空而起,带起一股龙卷风,将溪水吸起来。

青龙吸水,这是剖木符的收水德滋养的反克。

三人所在的溪水,顿时被吸干,四周的溪水被避水符阻挡,一时无法淹没。

黄坤看见,师父已经化作了蛇属和把同断武的身体死死的缠绕,但是力道并不猛烈,因为蛇属的七寸被同断武扼住。而申德旭,双手攥着和泉守鉴定,而且和泉守鉴定的刀锋已经把申德旭的大腿刺穿。

同断武手里的力道加大,徐云风的蛇属熬不过七寸压力。回到了本来的身形,同断武的手指仍旧死死的扣着徐云风的咽喉,他的整条胳膊,从肩膀到手指,粗大了两倍,而且表面是一层坚硬、乌黑色的鳞甲。扣住徐云风咽喉的是锐利的五个利爪。

徐云风下巴被同断武的手爪扼住,无法低头,只看得见对方布满鳞甲的胳膊,倒还罢了,可是黄坤却看的清清楚楚,同断武的胳膊,整条都已经异化。只是黄坤也不知道为什么同断武的胳膊突然会变成这个样子。

这是日本神道教阴阳师到了一定境界,必须修炼的一个本领。

日本的阴阳师和中国的术士不同,中国的术士鄙视妖怪鬼魂,术士一生中最重要的修炼,就是斩妖除魔,更不会与妖怪为伍。

而日本的阴阳师,对各种的鬼怪都十分敬重。认为妖怪也是得了天地之精华的灵物。所以阴阳师修行到了一定的境界,就会找到一个寿命很长的动物。这些动物,包括狐狸、鹿、狼、蜥蜴等。其中最让阴阳师觊觎的,就是乌龟。乌龟是日本阴阳师最敬重的动物。因为乌龟的寿命,可能会超过百年。而阴阳师可能会找到生存时间更长的乌龟,这种乌龟一般生活在深潭之下的缝隙里。很难寻找到。而且体型很大,力道凶猛,需要花费巨大的精力才能制服。

当制服之后,阴阳师就会用武士刀砍下自己的胳膊,然后把乌龟的前爪也砍下来,用乌龟的前爪拼凑到自己的断臂上。

这种修炼十分的残酷,需要巨大的忍受力。在日本战国时期,已经有阴阳师带着龙臂,其实在日本人的眼里,龙和龟是同一种生物。说到底,龙臂就是龟臂。

也就是现在同断武的龙臂。

乌龟和蛇相生相克,因此徐云风的蛇属,无法抵挡同断武的龙臂。咽喉被扣住,无法摆脱。而现在同断武才刚刚开始施展自己的本领,就已经让几乎无敌的徐云风一上来就受到钳制。可见同断武绝非是一般的心理医生。

在他的整个童年和少年时期,一定是在同断家族的培养下,年纪轻轻,就达到了龙臂阴阳师的地步。

申德旭现在身体受伤,无能为力。而黄坤要守着丹炉,不敢造次。只能看着徐云风落入下风,呼吸困难。同断武的龙臂力道巨大,如果不是徐云风手掌用力掰着同断武龙臂的肘关节,徐云风的脖子肯定早已拧断。

黄坤的青龙吸水不能持久,四周的溪水汹涌而至。把四人重新淹没。

徐云风被同断武困住,没有人指挥阵法,但是七星阵法的威力仍然显现出来,因为徐云风把玉衡星位和天权星位相互调换。方浊的能力,随着玉衡的转移,也倒了姜家庙。

方浊的人虽然还在牛扎坪,但是姜家庙的形势她看的清清楚楚,而且能有所作为。这就是徐云风有胆量,敢在水下跟同断武对峙的底气。如果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一个人不希望徐云风受到一点伤害,可能还不是王鲲鹏,而是方浊。

巨大的溪水突然全部在烟囱之下消退,而褪去的溪水都被方浊的力道逼到了溪水原本在山谷悬崖的那一侧,只是溪水虽然高处地面一丈,却不能流淌回来。

而在下牢溪的下游,连续三个水坝,守着白丹派的门人,他们已经开启了水坝的闸门,巨大的洪水倾泻到下游。洪水冲到第四个水坝,直接把水坝冲垮,洪水倾泻的更快。

终于在姜家庙的洪水无法再淹没到烟囱之下。

方浊用她的力量,硬生生的把同断武和洪水分离开来。方浊做完这一切,单膝跪在开山宝剑面前,双手扶着冒出石头的剑柄,不住的喘息,脸色苍白。

虽然洪水退去,同断的治水术的力道减弱,可是徐云风仍然无法摆脱同断武的龙臂。

突然烟囱上垂落下来一根绳索,绳索把申德旭的身体缠绕,然后把申德旭的身体甩到了空中。这个场面让黄坤和同断武都非常惊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

接着申德旭的身体突然从空中摔落下来,同断武和黄坤看见,申德旭的身体血肉模糊,看样子是被摔死了。

黄坤已经无法再袖手旁观,折损了申德旭,黄坤决定用锻金符来对付同断武,即便是冒着丹炉被破坏的风险。

就在黄坤要出手的一刻之前,和泉守鉴定把黄坤的胳膊轻轻拍了一下,黄坤一看,原来申德旭血肉模糊的身体已经站立起来,一只手挽着绳索,另一只手握着和泉守鉴定。

绳索带动申德旭的身体,申德旭如同杂耍的彩戏师一样,荡到了同断武的头顶,然后手臂松开绳索,双手握着和泉守鉴定,用势不可挡的力量劈向同断武。

同断武的身体躲避,偏过了和泉守鉴定劈向自己头部,背部隆起,和泉守鉴定砍在了同断武的后背。黄坤心里一阵欢呼,但是随即发现,同断武的身体并没有受伤,和泉守鉴定砍在了一个十分坚硬的盔甲上。

同断武受了申德旭的攻击,即便是没有受伤。手爪还是松开了徐云风的咽喉。

徐云风摸着自己的脖子,看着同断武身后掉下了好几片黑色的铠甲。就是这几片铠甲的碎片,救了同断武一命。

而申德旭仍然吊在绳索上。

神仙索。

当年孙鼎用神仙索,把同断武的爷爷,几乎打败。这个孛星家族的彩戏师法术,果然从孙拂尘那里传授给了申德旭。

申德旭不仅是孙拂尘的助手,还是申德旭的不记名徒弟。这个是很容易判断出来的,只是申德旭老谋深算,在前两轮,那么艰难的处境下,都一直不肯拿出彩戏师的看家本领。

只是到了现在,面对了同断武这种级别的阴阳师,就不能再隐藏下去。

如果徐云风亲身经历过一九四三年的三峡古道冥战,那么他一定会对现在双方的形势有一个大致的认识。

同断武的法术也许跟他爷爷相距不远,这也是为什么他父亲不能接过避水流的衣钵,而同断家族要花费巨大的心血培养的最大原因。中国的术士,日本的阴阳师,也一样,门派的传承都亲睐天生资质禀异的天才。很明显,同断家族的坟头烧香了,出了他的爷爷这个厉害人物,接过没过两代,孙子辈也出了同断武这个阴阳师天才。而且同断武比他爷爷更进一步,他爷爷到中国来参加冥战的时候,年纪已经不小,虽然比张天然小,但是作为他曾经当过古赤萧在西南讲武堂的教官来看,至少不会比古赤萧的年龄小。即便是他中年时期来到三峡,与张天然和西南家族死磕的时候,也没有装上龙臂。但是同断武与徐云风年龄相当,也就是三十左右,已经龙臂在身。所以他避水流的本事,很可能不比他爷爷同年龄的时候为弱。

不过同断武比不上他爷爷的地方在于,他的爷爷有巨大的日本侵华军队的支持,当时日本国力强盛,中国积弱。从资源配备上,同断武的爷爷,比张天然要占据很大优势。

当年张天然为了在上游进入古道,花费了巨大精力,让白泽与犼在江心才打通了古道入口。同断武的爷爷,是把安宅船都拖到了古道里,并且古道之上的长江,还有军舰掩护。

现在同断武只是孤身一人来中国,也就是单打独斗,而徐云风诡道挂名暂且不论,申德旭可是三峡水文局的高级工程师,黄坤可是黄家难得的人才。

即便是徐云风的能力比不上张天然,可是两边的实力一进一退,反而是同断武没有他爷爷当年那么有优势和信心。

申德旭的神仙索不能持久,劈斩了同断武一次之后,力道消退,绳索软软的掉落下来,申德旭的大腿受了重伤,黄坤给申德旭包扎伤口。

现在又是徐云风和同断武两人面对面站着。徐云风的脖子受伤,不过没有伤到筋骨。同断武手里的和泉守鉴定却在申德旭的手上。

现在徐云风无论多么托大,也不敢把和泉守鉴定再还给同断武了,规矩讲了一次是道义,如果再三番五次的把和泉守鉴定拱手相让,那么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徐云风法术超过同断武太多,跟他和马接舆一样,手下容情但是志在必得。既然徐云风已经见识到了同断武的厉害,如果再这么大方,那就是脑袋进水,犯傻!

徐云风最忌惮倒不是同断武在洪水里龙臂的厉害,而是同断武能够同时将七个星位同时淹没洪水。这个基本上就是到了徐云风和方浊王鲲鹏共同接引阵法的能力了。

第二轮的时候,徐云风王鲲鹏方浊三人,利用星位相互配合,调动星位的所有能力,实际上是以多胜少,欺负对方只能攻击一个星位。

同断武不同,同断武一上来就敏锐的发觉了七星阵法的路数,所以一上来,就七个星位同时对付。

徐云风那里还敢有一点点的懈怠。

同断武看着自己的脚下的盔甲碎片,沉默了很久,才对徐云风说:“我从小在日本跟很多流派的阴阳师都练习过,他们都说我的法术罕见,原来切磋交流,与真正的拼斗,根本就不能相提并论。”

申德旭抢着说:“你的本事本来就平平,只是那些跟你切磋的长辈,都抹不下面子而已。”

申德旭知道双方对峙,气势很重要,见到同断武质疑自己,就立即顺着他的话头,让同断武更加丧气。

这一回合,的确是同断武输了。申德旭就希望让同断武知难而退,知道厉害了,早点滚蛋。这个做法倒是非常符合情理。不战而屈人之兵,本来就是上策。只是申德旭那里知道徐云风的难处,徐云风既然见到了同断武,那么曾婷的曾经的记忆在同断武这里就坐实了,徐云风不愿意把曾婷卷入进来,当然就没有放过同断武再离开的道理。

既然不能放同断武走,那么同断武气馁也好,丧气也罢,为了能全身而退,肯定是要全力以赴。徐云风深吸了一口气,对同断武说:“其实的本事很大,就算是现在我也没把握能胜过你。但是既然你来了,我就不能让你走。”

申德旭听了徐云风的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以他对徐云风的了解,他知道徐云风并不是一个赶尽杀绝的人,可是徐云风却偏偏说了这么一句话,表明了要和同断武拼命。这个根本就不是徐云风的性格,而且跟现在的形势背道而驰。

同断武把地上的盔甲收拾起来,一片片装好,放进自己的随身的背包里。接着转身对徐云风说:“你不让我走,是怕我对婷婷说,她做的梦,还有曾经的记忆都是真的,对不对?”

“是的。”徐云风说,“她已经想起来了,我不能让她认为是真的。”

“没用的。”同断武说,“你不觉得她应该知道她曾经的生活吗?”

“我只是不想让她卷入进来。”徐云风说。

“把我卷入进来是可以的,”同断武摇着头,“她不行。”

“你是自己找来的,”徐云风说,“没人请你过来。”

“我到这里来之前,并不知道你们中国的术士在这个地方正在拼斗,我看到了七星阵法之后,就知道我被卷入你们的矛盾是设计好的圈套。”同断武说,“和泉守鉴定我们同断家找了很多年了,偏偏就这么巧,大藏省的官员就来我家,讨要这把宝剑送到上海,偏偏这次就这么顺利,让我在这里找到了我爷爷丢失的和泉守鉴定。这个不是偶然,是有人在故意设计的。”

徐云风听了同断武说的这些话,无法辩驳,他心里已经隐隐明白了是谁,可是本能不肯去相信,他虽然早已有心理准备,但就是不愿意相信。

即便是不相信,徐云风也知道大势已去,无法挽回。他最后的一点期望,也如同太阳下的泡沫下崩裂。

山谷里的洪水已经退去,远处来了一辆麻木(摩托车载客黑车),麻木后面斜着坐着一个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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