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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34)

难怪他五年后再见我的第一眼,面对我的瘫痪,并没有过多惊讶,只是假意的打量,收轮椅也堪称熟练。而之后与我的每一次你来我往,逼得我进退维谷

真特娘的能演!他居然从一开始就在演我,演到了这一刻!

嘶陆召拿头轻磕了我一下,怎么说话的,裴修然?说完,他自己又不好意思地笑起来,但我真挺像个变态的。你在病房里,我守在病房外。你在复健室里,我就等在复健室外。确实可笑

为、为什么?

嗯?陆召尾音带着沙沙的颗粒感,略略上扬着,一来我的地位不够稳,筹码不够多,怕她们用你当最后的底牌。二来,我也想过,当初那么伤你,如果你真的已经放下我,过得很好,我便他咬肌微微一紧,便放手。

呵,是吗?陆总还学会放手了?

逼一逼自己,没什么学不会的,对不对?某人就是逼着自己学会了骗人,让身边的人都以为他过得很好,但其实

我本来就过得很好!我咬牙切齿地打断。

是吗?陆召磨着我的眼尾,那对不起了,修然。我发现我好像学不会放手。你行个好,忍我一忍吧。

我也不明白,为什么原本的坦白局,被陆召三言两语又改了道,变成了如今这样暧昧的局面。

陆总如果解释完了,就麻烦不要再压着我了。

不好。陆召没脸没皮地道,因为我想吻你了。我等太久了

陆总该不会以为我来不及闪躲,陆召已经将他发烫的唇贴了下来,很轻很柔也很烫。在我有所动作前,便悄然收了回去。

他眼神后勾连在我的唇峰,用舌尖撩开了那两片苍白的唇,微微一笑道:我嘴里苦,讨点糖吃。说罢,身体一软,倒了下来。

我忙伸手接着他,陆召!

陆召伸手一揽,整个圈住了我,冲我笑得人畜无害,阿然,你紧张我。

没有。松手。

陪我睡会儿。陆召将头埋过来,小声说:我撑不住了。

说撑不住的人,不拿被子往自己身上盖,往我身上盖。我还穿着外衣,他也不嫌脏。我犯了两轮神经痛,身体如今倦得绵软,倒是有些起不来。想着就快四点了,我也懒得去挣扎。

结果谁知,陆召反手摸到床头柜的手机,发了一条语音出去,洛丘河,我希望接着的几个小时,没人打扰。

而被他这么接二连三的打岔后,我思维愈发凌乱,很多细节都忘了要追问下去。以至于,我还是没能将陆召整个人都拼凑完整。

陆召断断续续病了三天,热度在第四天才全然压下去,没有反弹。而时间,也往年里头又跨了一步。

离2月10日更近了些。

作者有话要说: (顶锅盖)知道写拉胯了,磕头了。

快完了快完了。

陆召:这辈子吵架不可能超过一个小时。

【不好意思,上次着火,你跟小裴冷战了一周。】

陆召:,我那是去装修了!感谢在20210812 22:56:07~20210814 17:35:3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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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家属

过年前, 我把王定安之前留在我办公室的衣服和上次给我的毯子,一并送回了他店里。

还给我洗过了?

都落灰了,你也不来拿。

忘了。他冲我耸了耸肩。

我看你就是等着我来。我点穿他道。

他一点都没不好意思, 脸上的表情反而更像是在肯定我的话, 一起吃个午饭?

好,但我下午还有复健,你少准备些。

他皱了皱脸,这有什么关联?

我冷着脸答:不消化, 怕吐。

他噗嗤一声笑出来,修然, 你怎么这么诚实?

我摁着跳动的太阳穴, 挥手把这臭小子赶走了。他这回还算听了我的话,就整了一份意面和一碗蔬菜汤。

没整些花里胡哨的,怕你回头真吃的不舒服。王定安道。

手怎么了?他把面放到我面前的时候,我注意到他右手中指上缠了张创可贴,已经被血洇透了, 切到了?

嗯。不碍事。他索性揭了, 随手扯了纸巾按在伤口上,你先吃。

先去处理,血都没止住,还惦记着我吃。我看着像饿死鬼?他凝着我看了几秒, 嘴角要笑不笑地崩着,我无语地叩了叩桌子,跟教小孩一样一字一句道:去、拿、药、箱、来。

他伤口很深, 口子有一个指节长。我无语道:切菜的时候到底在开什么小差,能把自己的手切成这样?

因为疼,他指尖本能地缩了下, 而后吐出一句:在想你。我动作一顿,下手重了些,引得他嗷嗷直叫唤,惨兮兮地跟我装了一波可怜。

疼?疼就对了。谁让你不好好说话。

上药的时候,见他手指不住地抽动,我便边擦边给他吹,来降低点对伤口的刺激,行了,如果过两天伤口长不好,就自己去医院,知道没?

知道了。

他看着我的眼神很奇怪,从刚才便是了,哪怕是在装可怜,眼神都有一种特别违和的沉默,像是混合着特别浓稠的悲。让我不禁问道:怎么了?

他勉强地露了个一字笑,又垂下头看着自己受伤的手,不知道啊他摇着头,我该开心的。你关心我了,为我处理了伤。但我好像开心不起来。

他复又抬起头来,脸上苦没了笑,很奇怪。以前你跟我保持距离,我会觉得,也许我还有机会。你只是在封闭自己的感情。我总能等到你愿意接受新的感情的一天。

但你如今大大方方跟我相处,我反而觉得自己没机会了。

我微微一怔,大概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因为陆召,我封闭了自己的感情,对身边所有的人都保持着距离,活得更像是个机器人。而这种封闭,在王定安的眼里,是我对自己的一种保护。所以他并不强行硬闯,克制地与我保持距离,给了足够的相处空间。

也接受我对他的拒绝。

我们在面对自己喜欢的人时,总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他的一举一动,我们都会不断揣摩猜测,把自己的一颗心揉烂了,又熨平。有时,甚至是自我欺骗式的原谅。

王定安大抵对我也是如此,他不打扰,不越界。

而今次,我自己都未曾察觉自己改变的时候,王定安已经觉出了些许。正是他嘴里形容的大方相处,让我们这间变得不再有任何可能。

只有当你不再在意某个人,把那人当做朋友、兄弟或者是其他什么人的时候,才有可能把那些别样的情愫剔除掉,与之大大方方地相处。

其实我真不该对你那么敏感,王定安几乎要把自己那伤口重新抠开,这样就能一直装傻装下去。

我抬手盖在了他的发顶,轻揉了两下。

他盲抓到我的手腕,裴修然,你都舍不得安慰我一句啊?我可是被你渣了

我的轻揉改成了爆栗。

王定安抬着湿漉漉的眸子,冲我张开手,抱一下总行?我喜欢了你四年,抱一下。他无理取闹得像是条非要冲你撒娇,扑进你怀里的大型犬,给我个拥抱吧,不然我太可怜了。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把自己往前送了点。还没坐稳,就被他一拽带到了怀里,他单手扣着我的后颈,将我压在了颈间。我这时才发现,也就是王定安年龄小,我才把人当弟弟当小朋友看。

但实则,王定安比我还要成熟些。他只是把自己伪装成小孩子后,才来到了我身边,试图靠近。

裴修然,还是谢谢你,当初拯救了我。

我在他背上轻拍了两下,你很棒。话音刚落,我就被人拽着肩,往后摁回了轮椅椅背。

抱够没?陆召的声音阴沉地从我头顶砸下来。

我看到他太阳穴就突突地跳起来,他那张脸总在反复提醒着我前几日的那次情绪崩溃。你怎么在这?!我恨声。

来接你去复健。陆召冷冷答道。

我特么又不是没开车,更不是不认识路,也没有断手,为什么去个复健都要被陆召安排?

王定安也不给我省事儿,这时候非跟陆召叫板似地来上一句,如果你不出现,我应该还会抱得久一点。

陆召咬肌崩着,唇角微收,一副戾气十足的模样。就他这样,还说什么如果我忘了他,他能学着放手。我都不知道他放得哪门子手。

中午用餐的人也不少,我免不了再次被动地成了万众瞩目,也不知道我这都面对的什么人间疾苦,非特么每次都让这两人撞一起。我松了手刹,转动轮圈准备走。

王定安见状,一把定住了我,饭还没吃,去哪儿?

陆召往桌面上看了一眼,又重新将眼神钉回我身上,吃完喊我。他刚走出去没几步,我就收到了微信提醒,还是那个只有我和陆召的微信群。群名已经改成了【我的好邻居】。

陆召:不许再抱!

下一秒,王定安的声音响起,带了点奇奇怪怪的音调问我:裴修然,你喜欢这样的?

我牙差点没给咬碎,不是!

王定安憋着笑,在看向我的那刻,再也忍不住地朗声笑出来。我也跟着笑,心里对他的那点歉意,不再那么浓重。

用过餐后,王定安把我送到了门口,他垂头看着我,盯得我有些不自在,便问他怎么了。

他正儿八经地问:裴修然,你还会来吗?却没等我回答,自己就蹲在了我面前,仰头对我说,你得来。你还欠着我人情呢。

好。知道了。

我要你一直都欠着我这份人情。他冲我挑了挑眉,又收了表情,郑重地跟我说了句,再见。

再见。

我没等陆召,自己回到了车上,只是我还没来得及拉着扶手把身子扯正,陆召就钻进了我的副驾。我疑惑地看着他,他反而冲我无辜地眨着眼问:需要帮忙吗?

我把自己的腿提正,陆总,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陆召明知故问,误会什么?嗯?

陆总难道以为

是啊,陆召截了我的话,不讲道理地肯定着,他凑过来,伸手拉下了我那的安全带,替我扣上,但扣完了,人也不坐回去,盯着我又对我比了个三。

和他刚出现时一样,不过这一回,不是一根一根指头往外蹦,而是一根一根指头往里收。眉尾压着,还挺无辜,阿然你看,该解释的误会我都解释了。该清的障碍我也都清得差不多了而且他凑得愈发的近,几乎将唇贴在了我的耳垂,一说话,唇峰便撞了上来。

我哭都对着你哭过了,你是不是该对我负责?他刻意用了气音,说得仿似耳语般暧昧不清,让这句话听上去愈发的撩人耳。

我负个屁的责!我放下手刹,直接冲了出去,他因惯性往后一倒,脑袋砸在了椅背上。嘶阿然,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你都看过我哭了,就得对我负责一辈子。我一直履行着承诺,你可不能食言。

陆召,你他妈就不能闭嘴安静会吗?我近乎暴躁地瞥了陆召一眼。陆召模糊地低沉一笑,没再招我。

一路无言,等到了复健中心,陆召竟然睡过去了。如今这么安静地看着他,才发现,他依旧满脸疲惫,像是无法从上一次的病中缓过神来似的,眼底的青色一直没消,唇也还是不健康的白。人瘦了一圈,脸颊的线条感显得更为凌厉。

上次他病了三天,堆积的工作让他之后一个礼拜几乎快睡在办公室。听洛丘河说,帮新飞填完窟窿后,上城丢了好几个项目,导致今年可能没法完成预期目标。其中弯弯绕绕的我不懂,但最直观能反应的,就是对赌协议。

今年完不成的,累积到明年,就会以倍数增长。

这样一来,陆召身上的压力就更大了。上城说到底也不是陆召自己一个人的,他只是占了最大额的股份,其他还有一些小的持股股东。他参加对赌想来身上也是背着骂的,如今一来多半是愈发难行。

算了,就让他休息会儿吧。我把空调调高了些,将对着他的那个风口稍微拨了拨,留了我这边的窗户缝隙透气。

冷风灌进来,呼吸着这口冷气,让我的毛躁的情绪稍有缓解。毛躁是因为不明白现在自己的心,理不清自己对陆召的感情。

一切都解开了吗?我是真的放下了吗?我的潜意识是不是已经在允许陆召的靠近了?可回过头去看,哪怕知陆召就等在那,我们之间也永远隔着一道墙,不是吗

而且,无论如何,我都已经不是以前的裴修然了。

我深陷在座椅里,手握着自己的膝盖。因为常年的瘫痪,我的膝盖骨略显突兀,仅仅是一张松垮的皮覆在骨骼上。我用力将五指嵌进肉里,才勉勉强强能感受到一丝特别微弱的感觉,但也只是一闪而过。

这才是现在的我

干嘛呢?陆召说话的同时,手已经覆了上来,带着我松开了腿,是为了让我睁眼开就开始心疼?

我懒得搭理他,甩开他后自己拿了轮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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