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成人之美（1）
宋大公子被送去了南风楼，而霍侧妃则被程世子的人看管在了霍家的庄子上。
“文和，那个女人怎么办？总不能跟一直让我的人看着她吧。依我看，直接把她送去应侍郎府，让她和应夫人相爱相杀去。”程世子可不管姓霍的那个女人是什么样的想法。
萧墨青挑了挑眉，问道，“她怎么说？”
程世子耸了耸肩，“她想找个好人家嫁了。可是，这京城可没有第二个应侍郎了。”他轻笑一声，“这应夫人原先是死活不愿，如今，怕是谁和她换都不肯了呢。”
萧墨青修长的手指敲打着桌案，“你去一趟霍家，这事，霍家人会办妥的。”他挥了挥手，“阿琛，你去吧，我想歇一会。”
自从那个丫头被劫持到现在，他都没有好好地合过眼，即使她平平安安地回了平南侯府，但是，他心里仍旧不安心。如今，紫鸳已经去了她的身边，他总算可以好好地睡一觉了。
程世子亲自去了一趟霍家，把霍侧妃在庄子上的事情和霍家大公子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元启，我认识你不是一天两天了。与其让你妹妹一个人在庄子上过日子，倒不如，让她远嫁吧。换一个身份，挑一个合适的人家，你看呢？”程世子不急，抿了一口茶，低声说道。
霍大公子微微点头，“多谢世子，这事我一会和父亲母亲商议的。”他就这么一个妹妹，自然是不会让她一辈子在庄子上过着孤苦的日子的。
程世子点了点头，“这件事，我不会和别人多言。走了。”他站起身来，转身离开。
半个月之后，霍侧妃被霍大公子亲自送出了京城，去了扬州表姑婆家中，成了姑表姨家中的大归的小姐。
“文和，事情已经办妥了。霍侧妃嫁给了扬州太守次孙为填房。”程世子笑着说道，“我倒是成了蜀王殿下这些妻妾的媒婆了。”他无奈一笑。
萧墨亲“恩”了一声，没有说什么。
扬州城里，原先的霍小姐如今改名换姓，成了姜家大归来扬州投靠的表姑奶奶。她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明明不过双八年华，却放佛经历了一场生死浩劫一般。
扬州太守之次孙，姓秦，名唤望之，没有入仕途，管着府中的庶务和生意。听说，是一个很聪慧的人，这几年更是把秦家的生意做得很大。他二十又四，府中除了先逝的结发妻子外，只有一个通房的丫鬟。连孩子都没有，这样的男人，愿意娶她，对她而言，是极大的福分。
听表姑婆说，那秦家二公子风度翩翩，这扬州城中，有不少的姑娘想要嫁给这位秦二公子。只是，都被这位秦公子以为先夫人守节而婉拒了。
霍侧妃想不明白，为何她才来这扬州城不久，这位秦家的二公子就托人上门说媒。她微微皱了皱眉头，带着对入秦家的不安和焦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活这这么久，一向都是锦衣玉食，一向都是娇生惯养，哪怕是入了蜀王府，她也不曾离父母那么远。如今，却只能够安安分分地在这扬州城里过一辈子。
也许，日子会比以前过得更凄苦。她叹了一口气，低低唤了一声，“嬷嬷，你说，这秦二公子为何非要迎娶我呢？”她想不明白，明明依着扬州太守之次孙的身份，娶一个小家碧玉的黄花大闺女还是可以娶到的。
霍嬷嬷是跟着霍侧妃从京城来的扬州，她笑着说道，“小姐这般花容月貌，头一天，大公子送你入扬州城，刚下马车就让扬州城中很多公子少爷看得不敢眨眼睛。”她浅浅一笑，“许是，这秦二公子正是见到了小姐这般美貌，才敢上门求娶。”
霍侧妃轻轻叹了一声，“以前，我一直瞧不上冯家那位，她的相貌和心机都比不得我，可是，陛下却让她成了正妃，反倒是让我成了侧妃。我即使入了蜀王府也一直都心有不甘。我想，只要我忍，总能够熬到成为蜀王妃的那一天。可是，嬷嬷，你看见了，我成不了蜀王妃，她也另嫁他人了。”
她接着说道，“她嫁给应侍郎的时候，我也曾经和丫鬟说笑过。堂堂的一个正王妃，却落得嫁了那么一个男人。可是，日子真的是过出来的，听说她现在在应家过得如鱼得水，过得很好。她没有什么值得我羡慕的，真的，她比不得我。我独独羡慕她，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已然能够让自己幸福快乐。”
霍嬷嬷笑着说道，“小姐，你不用担心，你以后也会幸福的。这秦二公子想要迎娶你，必然有他的道理。这门亲事，虽然是表姑奶奶为你做主。但是表姑奶奶对小姐是很疼爱的，不会让小姐入火坑的。”
霍侧妃点了点头，“我知道，我知道表姑婆不会坑害我。所以，我才没有犹豫便答应了。只是，我心里却始终都没有底。”
“小姐，不要再想了。明日便是你的好日子了。等你嫁入了秦家，早日生下小公子，那么小姐，以后你便是秦家的二少夫人了，谁也不能够再越过你去。”霍嬷嬷笑着说道，“老奴伺候小姐安置。”
翌日，姜家张灯结彩，霍侧妃在霍嬷嬷地伺候之下，换上了喜服。这是她第二次嫁人了，却是头一次穿这样艳丽的大红喜服，她的眼眶有些酸涩，却强忍着没有哭出来。往日种种，都再和她没有任何关系了。以后，她是秦姜氏，她是姜氏，她不在是京城霍家的嫡出小姐，更加不是蜀王的侧妃了。她只是姜家的远房表小姐。
满天的鞭炮声在耳边响起，霍侧妃在喜娘的搀扶之下，上了花轿，她一路都觉着恍惚，一路都觉着好不真实。
她入蜀王府为妾的时候，她真的没有想过自己也会有一天能够坐上这喜轿，能够穿上大红的喜服。她被宋文青强迫的时候，真的没有想过，自己还能够有这样的一天，自己还能够嫁一个男人，能够当家作主，成为正室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