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天,他都会在宗福来耳边述说着他的心事和想法。
他不知道,宗福来脑子已然清醒了一段时间,不过是身体还不方便活动,没办法与他传递信息。
此时听到任远博焦急的陈述,她不由愤怒异常。
大荒山是她好不容易重生一世的结果,父亲怎么能拱手让给中途插入进来的“白眼狼”。
是的,大吴在她心目中就是白眼狼,老方还救过对方性命。
至于一起入墓之事,对方并未做出什么舍己为人的惊天大事来,不过是没有背叛,仅此而已。
不说她忍受不了家产被人觊觎,就是让任远博伤心难过这事,就是她心里过不去的槛。
她不知道父亲为什么如此待他,但她明白他的好,无法赞同父亲的做法。
一重又一重的愤怒、焦急,宗福来不由“啊”了一声。
尽管嘶哑的嗓音十分低沉,若是不仔细听根本听不见,但任远博就近守在床边。
第一时间见证她的动静,当下欢喜极了,“福来,福来,你醒来了,太好了!”
他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声音嚷嚷得很大声。
本就一直注意着这边的宗庆山来得飞快,见到闺女睁眼,他泪水都流了出来。
“闺女,你可算是醒来了。”他真怕她一睡不醒,晚上时常睡不着。
不过这个时候,还不能让人吵着她,当下也不管什么脸面、面子,把其他想要过来探望的人统统挡在门外。
“我闺女刚刚才醒,还不能费神,你们想要探望的过几天吧。”
醒来还要老方细细看过,才能决定接下来如何安排。
全家人却都因着她的醒来,宛如重新焕发出活力一般,就连久未出现的欢声笑语都仿佛从未离开。
宗福来感觉有些郁闷,她明明已经醒来,却因着嗓子问题说不清楚话。
眼睛能眨能动,但身子还有点僵,动起来十分不方便。
被任远博近乎“拽”着过来的老方,也没想到宗福来会这么快醒来。
他本来预计是半年到一年时间,可现在才三个多月不到四个月的时间。
当然,醒来就是大好事一件,后期略加康复训练,再加调理就能完全恢复正常。
不仅如此,他到现在已经能确定,“祸害”宗福来的东西没再出现。
这个事情一直在他心里如猫爪挠一般,现在仍然第一时间就想和她确认。
但不说对方不仅不是一个人,此时语言表达能力也不行,他没办法得到想要的信息。
他心里再嫌弃,手里还是在认真帮忙看诊,毕竟对方可是他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保下一条命,可不能再有闪失。
老方这边本就时常在帮她把脉,是以耗费的时间不长,一刻钟左右就把该检查的都查过一遍。
“放心吧,她只要不乱来,身体情况肯定能被调理好。”
老方保不准那“东西”会不会被宗福来召唤过来,是以没敢打保票。
宗福来听懂老方的言下之意,但她现在刚醒来,农场空间究竟怎么回事还不知晓。
好在她现在嗓子说不出来话,是以什么都不必说,也不必解释。
她现在最牵挂在心的还是导致她醒来之事,任远博的担心,他的焦虑。
这使得她想要做些什么,既然不能说,她就示意任远博给她纸和笔,她打算把想法写给父亲。
正当她想动笔时,突然停住,若是醒来第一件事情就是让任远博全面管理大荒山。
那父亲如何想,如何自处?尤其眼下买和卖都没受到影响,她不能做出打脸父亲之事。
就算晚点造成一定损失,那也好过于在父亲心里种根刺。
这些想法实际上在她脑子里不过是几秒钟的事情,一个愣神功夫就将要写的内容变成:
爸爸、远博,我太开心能够再次康复,谢谢你们这些日子全心全意付出,有事情我们可以手写沟通。
宗庆山见自己名字被写在第一个,心里很是欣慰,不愧是自家闺女。
“行,我们有啥说啥,你有事就写给我们看。”
任远博同样温柔说出类似话语,然后就开始忙碌给她换药针灸之事。
宗福来躺太久,适当针灸有助于更快恢复行动力。
老方扎针速度飞快,不过三五分钟就扎得她一身针,等待一刻钟后,翻过身再扎她一身针。
待到时间后,所有针被收起来,宗福来就觉得活动起来要比刚才方便灵活。
当然,现在还达不到正常时的水平,只是相对之前僵硬动作要好上许多。
这个过程大家都有避开,但宗庆山与任远博都没走远。
他们虽然同时站在房门外,却都没有开口和对方说话的意向,相互保持着沉默。
任远博心里有点难过,他不是不愿意低头,而是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宗庆山则在心里憋着,故意不搭理他,是担心自己在劝说闺女考虑离开女婿时心软。
虽然老方早已解释过命理之事,但他还是觉得对方是蹭自家闺女福运。
追根究底,还是他心里有偏见,是以只愿意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
宗福来此时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状态,人很软,头还有点晕,这种状态如同踏在棉花上。
等到与父亲和任远博沟通时,她能明显感觉到两人之间的隔阂。
虽然她不清楚这个隔阂是什么时候产生,但却知道定然与自己相关。
心里有些难过,但想想上辈子,心情又好上许多。
至少现在家里太太平平的,任远博活得好好的,至于自己也什么事情都没有。
她不停劝自己,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父亲与自家男人之间的事情,最好的化解人是她,但这需要时间。
尤其父亲明显不轻松,头上白头发比起以前多不少,看得她眼眶有些湿润。
都是对她掏心掏肺的,她不愿意委屈任何一个。
就算不用言语,她也能通过表情与父亲交流,宗庆山因着她的醒来心情不错。
“福来,你这次可真是把我跟你妈都吓得不行,以后可再不能这样。”
她眨巴着眼睛应下,这次事情她躺在床上的时候想得很多,怀疑和农场空间经她手要的“能量体”相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