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远博很是心虚,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容,“你醒了?”
声音却嘶哑得如同被火烤烟薰过,特别刺人隔膜。
宗福来不由皱了皱眉头,她现在觉得自己全身发虚,身体并没有因为醒来逐步恢复。
对她来说,之前睁开双眼挺不容易,但好在睁开之后,眼睛慢慢灵活起来。
她知道自己昏迷时间应该挺久了,不过具体天数不清楚。
而清醒的原因,她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觉得自己忘了许多事,但具体是些什么不记得。
双眼望向四周,随后觉得很不可思议,“屋子里怎么变成了这样?”
她不是躺在床上的么,那就应该是卧室呀。
怎么现在周围环境让她感觉像是在一个仓库里。
任远博顺着她的目光,发现一堆堆乱七八糟的箱子以及零散物品。
其中有摔破的箱子,露出里面的金贵物品,还有摔碎的东西……
不得不说,这些林林总总加在一起,绝对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他心里有所猜测,但见到妻子一脸不知情的表情,忍住没说。
“哦,这些东西我马上收拾。”
财帛动人心,他这才后知后觉去把房间门锁上。
庆幸着之前没人进屋里来查看。
主要还是妻子昏迷时间太长,晚上基本都不会有事情。
这边房间里有一个在地下的暗室。
是自家三个孩子无意中触到机关被他发现。
孩子们本身并不清楚后续,因为他想办法把孩子哄走了。
事后他和妻子打开地下暗室,结果发现并不是想像中的藏宝室。
让他们觉得心里冒出凉意的是地下暗室里的铁链,感觉像是锁人工具。
两人当时默契的没有再提地下暗室的事情。
是以他们没有使用,家里更没人知道。
这人无敌用来放屋里的这些东西刚刚好。
东西看着不少,其实真正收拾起来并未费太长时间。
毕竟不是收拾整理,只是挪个地方放置而已。
那些箱子他现在暂时没有兴趣打开,依样放入地下暗室里。
前前后后不过半个多小时,房间里多出来的东西都被他全部移走。
任远博仔细关上地下暗室的隐蔽门,然后将房间门的插销打开。
尽他最大努力减少大家对这个房间里所发生事情的疑惑。
随后打开房间里的灯,想要尽可能将痕迹抹除。
不想他刚刚打开,屋外就传来“砰砰砰”的敲门声。
随后傅红军的声音响起,“有没有什么异常,需不需要帮忙?”
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晚上守夜的他居然犯困睡着了。
醒来之后在院子里走了一圈,没发现任何不对劲。
正打算回屋里继续守夜,就看到这边房间亮起灯光,他出于小心问上一句
任远博连忙回应,“没什么事,不用你帮忙。”
听到这话他没多想,对方对宗福来有多上心,家里长眼睛的都知道。
或者是发现蚊子之类,或者就是要方便之类,确实不需要他帮忙。
他没有任何怀疑的回自己屋子。
任远博听着对方远去的脚步声,知道屋里动静并没有引起对方注意。
头一次觉得,家里人多也有人多的弊端。
一边在心里想着这些有的没的,一边迅速清理着屋内各种痕迹。
宗福来静静的看着他忙碌,能够睁开眼睛见到他,对她来讲就是一种幸福。
可惜这种幸福并不能持续很长时间。
她到现在还清楚记得,有个声音跟她说过:
“你所得到的命运馈赠,是我给你带来的,就算我拿走些什么,相比起你所得到,称不上损失。”
很明显她失去的不止一样,因为言语中使用了“些”。
但再具体她总觉得自己脑子思考不过来。
随后无意识的抬起手,看到了包裹着的伤口。
她看着手腕发愣,随后想要用手把包裹着的布给散开。
看看内里什么情况,试试能不能想起些什么。
然而她没能成功,任远博及时止住她,“你这里刚刚受过伤,别乱来。”
随后拍拍脑袋,他怎么智商完全不在线。
咋就把妻子手掌断掉过的大事给忽略到一边,现在想来有种细思极恐的感觉。
“你把五个指头都动动,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说完这话他很认真的看向她那只手的手指头。
宗福来下意识就开始动起那只手的手指头。
随后发现自己居然对他的话形成了条件反射。
本来想动之前问问原因,现在再问也一样,“我的手出了什么问题?”
任远博没想到手掌断掉这么大的事,自家妻子居然没有一点意识。
他嘴巴动了好几下,最后却说道:“不知道怎么磕了碰了,流了点血,我帮你包扎了一下。”
五个手指头都能动,这表明之前她将妻子断掉的手掌和手腕接上时机把握得好。
至少现在看起来没有伤着神经,每个指头都能动。
至于别的,他不敢奢求太多。
对了,还得记着让她不要用这只手拎重物。
以后也需要特别小心这只手,尽可能不让它受伤。
不过妻子刚醒,有些事情可以慢慢来,不急到这一时。
宗福来轻蹙眉头,手腕磕了碰了流血,这事情听上去怎么有点不真实。
不过自家男人这样说,肯定是这样,他从来没骗过自己。
是以她尽管心里有疑惑,却没有提出来。
甚至想要解开包扎看一看的动作都放弃了。
她觉得或许是自己躺太长时间,脑子使用起来不够灵活。
好一会儿才想起,昏睡时一直有个想问的问题,“我这次躺了多久?”
见她没继续问手腕伤口,转而问起昏迷时间来。
他对此丝毫不加隐瞒,“你足足躺得有三十六天。”
这个时间,不仅他知道,家里孩子们都知道。
他们每天都会做记录,还天天拉着他问:“妈妈什么时候能醒来?”
想起这么些日子自己经受的多重折磨,再看看眼前已然醒过来的妻子。
他的心里却一片平静,再没有倾述欲望。
不管经受什么,妻子好好的,别的都不重要。
三十六天,还真是不短的一段日子,正当她打算再说点什么时。
她的眼睛突然瞟到身边一团黑乎乎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