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陈槐安迷迷糊糊感觉怀里多了点东西,用手一摸,一片温凉滑腻,登时就精神了。
摁开床头灯,果然,怀里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忽闪着,脸上满是小心翼翼的讨好。
身上的触感告诉陈槐安,绝对不能掀开被子。
“先生,我错了,你不要再生气了好不好?”
宋如梦声音嗲的陈槐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把衣服穿上,然后好好说话!”
“衣服在我房间。”
“你……你就这么光着穿过客厅跑过来的?”
“对呀!这么晚了,又没人看的到。”
陈槐安又开始捏鼻梁。
“好吧!有话就赶紧说,我忙了一天,想睡个好觉。”
宋如梦咬咬嘴唇,支吾道:“我……丹妮床上的那只死兔子,是我放的。”
“我知道。”
“你知道?”
“这很难猜吗?宋志只会剥了丹妮的皮,能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干出这种幼稚事情的,除了你自己还能有谁?”
“那……那既然您都猜到了,丹妮那么害怕的原因应该也……”
“这也是你们鸡鸣狗盗之术里的东西?”
宋如梦点头:“这是一种名叫傀儡术的功夫。
听上去玄乎,其实解释起来很简单,就是利用一些视觉和心理上的刺激,再辅以一定的肉体痛苦,来达到让目标对你臣服的目的。”
陈槐安有点吃惊:“你到底会多少种功夫?”
“也不算很多啦!”宋如梦挪挪身子,把下巴搁在他胸口。
“我们这一门功夫用途大抵可以分为偷盗、暗杀、刺探和千里奔袭这四大类,每一类的下面又有着各种各样的细分。傀儡术就属于暗杀门类下的惑术分支。
另外,又因为这些门类之间彼此联系十分紧密,比如暗杀者必须精通偷盗术中的潜行隐踪;偷盗者也得懂千里奔袭的轻身功夫。
总之,所有入门者就算做不到全部精通,也必须把和自己门类有联系的相关功夫学会。”
听完这些,陈槐安就忍不住怜悯的叹了口气,抬手轻抚着女孩儿的头发说:“原谅我孤陋寡闻,无法想象是怎样艰辛的童年才能换来现在如此出色的你。”
宋如梦脑袋歪倒在他胸口:“你不生小梦的气了吗?”
“你先告诉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无聊。”
“什么?”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说……就是突然发现丹妮表面骄傲,其实内心十分脆弱,非常适合做奴……咳咳咳……”
因为收话太急,女孩儿被自己的口水呛着了,咳得满脸通红,一边咳还一边偷瞄陈槐安。
陈槐安摇了摇头,柔声道:“我这个人虽然有点矫情,但也不是你们口中总说的那种烂好人,至少我分得清亲疏远近。
大义灭亲只有傻逼能干得出来,亲亲相隐才是我们华夏的传统美德。
所以,别这么紧张,你就算真做出了天怒人怨的事情,那被雷劈的时候我也会陪在你身边的。
还记得我跟丹妮说了什么么?你是我的身边人,你做了错事,那责任就在我,理应由我来弥补。
要不然,你以为是个女人都能让我主动欠人情送她去华夏当明星吗?”
宋如梦呆住,眼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鼻翼翕动,一滴泪便滑落下来。
“先生,你知道我身上有很多秘密,也知道我不是好人,为什么还会这么……这么……”
“因为你是我的亲人!”陈槐安温柔拭去她脸上的泪痕,“我都能把命交给你保护了,还有什么好戒备的呢?
哪怕只是因为你今晚的表白,我也得给你最大的宽容。
更何况,我相信自己的眼光,或许你的道德标准比一般人低很多,但绝对不是会草菅人命的邪恶之人。
就拿这次的事情来说吧,虽然我还不想不出你调教丹妮是出于什么样的考虑,可我知道,一定是为了我,对不对?”
“先生……”
宋如梦感觉胸腔里被不知什么东西塞得满满当当,一开口就哽咽,眼泪越擦越多,簌簌流个不停。
“好啦好啦!回来的时候我故意做出生气的样子,其实只是想让你适当收敛一点,别太任性,起码特别想做什么的时候能告诉我一声。”
陈槐安轻拍她的后背安慰道,“对不起,我向你道歉,乖!快别哭了,你已经毁掉了我一件衬衫,还想再让我损失一件睡衣吗?”
“呜呜呜……先生,你怎么可以这……这样?太狡猾了!听过你这些话之后,以后还……还让人家怎么舍得离开你嘛……”
宋如梦坐起来,抽噎的像个孩子,完全不在乎陈槐安看某个地方看的眼珠子都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