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韵原想着拖一拖,让程墨给她考虑时间,可是程墨知道她心里的小九九,一点时间都不给,逼着她要带她去见秦宁。
安韵气得想哭,这男人欺人太甚。
可是程墨却说他这么做是为了她好,她把韩君羽惹毛了,他绝对不会饶了她。
她以为在国外就没事,可是安家,会被他弄得支离破碎。
为了安家,她必须把秦宁的行踪说出来。
安韵没办法,想着韩君羽不会伤害秦宁,经过这次事件,为了孩子,他们还可以再商量。
所以她带程墨去见秦宁,来到一栋公寓外,安韵盯着坐在身侧的男人。
“程墨,若是你的妻子,身体不好,却怀孕了,你妻子想留下孩子,你会怎么办?”
“没有这个假设。”
他连妻子都没有,怎么可能会有怀孕的事。
安韵磨牙,盯着侧脸冷硬的男人,“我是说假设,假设你遇到韩君羽的这种情况,你会怎么办?”
程墨转头看了她一眼,脑海里想象着若是有一天,他的妻子也遇到像韩君羽的情况。
他要怎么办?
说实话,他也不知道。
他疼到骨子里的女人,不仅要承受病魔的折磨,还要流产,只要想一想,他就觉得头疼。
“我也会和韩君羽一样。”
让他妻子好好活着。
孩子,他若是想要可以领养。
可是,妻子,只有一位。
这辈子,仅此一位。
安韵冷嘲一声,果然他们都是大男子主义,他从始至终就是这样,她早就应该知道答案的。
他们上楼,按了门铃,没一会穿着睡衣的秦宁开门。
看见程墨来了,立马要关门,但是已经晚了。
程墨一手撑在门上,坦然的走进公寓。
秦宁皱眉盯着安韵,安韵也一脸无奈,让她冷静,她们静观其变。
“我带你回南康市。”程墨开口见山。
秦宁攥紧小拳头,摇头。
“我不想回去。”
“你离开得时候,有没有想过韩君羽的感受?”程墨追问,目光犀利的从她肚子上扫了一眼。
她穿着睡衣,挡住了她的肚子,看不清情况。
“他现在疯了一般的全世界找你,也不过是想确定你是否安全。秦宁,你以为他爱你,你就敢肆无忌惮的挥霍他的感情。”
秦宁低头,她知道韩君羽会找她。
可是他会找她,她才害怕,害怕她又会被他带上手术台。
“你去换衣服,我带你回去。”
程墨用了命令句,冷漠的语气,一点感情都没有。
“程墨,你能保证她回去了,韩君羽不在要求她做手术吗?”安韵追问。
程墨看着两人,冷嗤一声,“他做什么决定,我不知道。但是,我答应君羽,要把他妻子带回去。安韵,你最好别多管闲事!”
安韵气得发笑,忍着怒气,“程墨,这件事我还管定了,秦宁没有了亲人,我是她最好的朋友,若是我不管她,她又能依靠谁?”
程墨事不关己,凉凉的扫了秦宁一眼,才把目光定在安韵。
“她已经十八岁,是个成年人,为什么她长这么大,做什么事还要去依赖别人?
安韵,你是她的朋友,并不是她的母亲,她要做什么决定前,拖累你,这就是她的错。
她想要孩子,却没有能力保护那个孩子,这不是韩君羽的错,是她的无能!”
“……”
安韵气红了眼,还想说什么却被秦宁拦住。
程墨的话没错,深刻的剖析,简直刺心。
她逃了,却让安家陷入危机,这是她不负责任。
她想要留下孩子,可是她的身体不容许,韩君羽想要保护她,他哪里有错?
所以韩君羽早就说过,不管他在不在她身边,她都要学着独立,能够照顾自己。
是她无能,不能照顾自己,还拖累他们。
秦宁起身去倒了两杯水,一杯水亲自端给程墨。
程墨也没有客气,端起水杯喝了,冷着面瘫脸看着秦宁。
“程墨,谢谢你会过来。韩君羽,还好吗?”
程墨放下水杯,眼中对她有几分厌恶。
“他会变成什么样,你心里不清楚?”
他同情秦宁,小小年纪就要承受很多痛苦。
可是作为韩君羽的好兄弟,看韩君羽备受煎熬,他自然是心疼,所以对秦宁的态度自然好不起来。
秦宁抿唇,她是已经可以想象了他脸色憔悴的样子了。
她的手落在小腹上,低头的时候,眼泪顺着眼角滑落,一滴眼泪落在她的手背上。
看秦宁哭了,安韵心里难受,指着程墨怒骂。
“程墨,你要宁宁回去可以,但是你现在就和韩君羽打电话,让他保证不然秦宁打掉孩子。”
程墨看着安韵,双眼冷漠。
“安韵,你不懂,就别参合。”
“什么叫我不懂,秦宁留下孩子是冒险,可是把孩子打掉也残忍。你作为韩君羽的朋友,你替他考虑,可是你有没有替秦宁想过。
打掉这个孩子,秦宁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怀孕,而且流产对她身体也有影响,你能确定她不会因为流产,情绪波动太大,产生什么后果吗?
你不能!
程墨,你和韩君羽都是聪明人,做任何事都会把前后想的很周全,也很理智的去处理感情问题。
所以,你们遇到悲伤地事情,你们藏在心里,你们有本事能压得住。
可是,秦宁没有你们的好本事,她痛苦的时候,谁能帮她?
谁都帮不了,只能她一个人扛,那你们有什么资格来命令把孩子打掉。”
安韵说的激动,一向要强的性子,却也掉了眼泪。
这段话不仅是秦宁的现状,也是她内心的想法。
从她确定自己喜欢程墨开始,她就是小心翼翼,努力长大,去靠近他。
可是他的眼睛太毒了,意识到她的念头,就几次三番的试图扼杀。
哪怕她天不怕地不怕,也怕了他嫌弃的目光。
这个世界上,伤她最狠的不是尖锐的刀,是他杀人不眨眼的冷眼。
秦宁听着安韵的话,愣了愣,这是她心里的话,可是她不敢说。
从她离开秦家,就被韩君羽保护着,吃穿用度,学习交际,都是他给予的。
所以,她是没有资格来指责他的霸道。
程墨听着女人说了很多话,具体说了什么,他也没记住,因为看见她的眼泪,他脑海里空白,不自觉的想起她上一次在他面前哭泣的摸样。
那应该,是她十四岁的时候?
对,十四岁。他看清她的心思,警告她趁早打消这个念头,然后她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