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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午后,炎妃然坐在寝室里缝衣,入冬了,现在虽然仍是有阳光,可是气温比前几天明显的下降,她想帮煊儿添两件冬衣,原本她可以让其他人动手就行,可想到以前他最喜欢她缝制的衣服,所以她特意为他缝制。
那天晚上,经林大夫的悉心照顾,煊儿总算过了危险期,怕引起宇文拓的怀疑,她让拓跋蔺别那么快把煊儿接走,让他继续留在林大夫医馆,派人暗中保护和照顾着,待他脸上的毒疮淡去了,再将他接走也不迟。
而她两天前专程去了一趟医馆,装作不经意的跟林大夫说,她未来几天会很忙,就不方便照顾这小孩,到时他病痊愈后,她会派人送他去阳光之家,也就是之前的避风塘。
她和凤云汐商量过,避风塘这个名字不好,就将名字改了。为了让这些无家可归的孩子得到更好的照顾,她们商议后,就请了三个嬷嬷照顾这些孩子,还请了两个秀才和武生教这些孩子识字以及练武。
她们不盼这些孩子长大后有什么出‘色’作为,只盼他们以后能凭自己所学的保护好自己和养活自己就行。
之前拓跋蔺失踪事,她高调的布施衣物,派发米粮时,就当众宣布阳光之家是怎么‘性’质的地方,一些贫困家庭,可以把孩子送去那里接受教育。
所以京都城的人都知道阳光之家是什么样的地方,林大夫不清楚她跟阳光之家是什么关系,可宇文拓就不一样,希望下次他来医馆,借由林大夫之口告诉他,她已妥善安排好这孩子的去处,就不再跟这孩子再多接触。
不然,若让宇文拓知道她频频关心这孩子,以他的聪明,肯定凭借这一点查出这孩子就是煊儿,从而顺藤‘摸’瓜的猜到她的真实身份,那岂不是……
彩灵由外面跑进来,不知受到什么刺‘激’,开口就嚷道:“王妃,难道你就让那个贱人霸占王爷,任由谣言这样传开来吗?”
炎妃然由沉思中拉回神来,把衣服的袖口缝好,才淡淡的笑道:“不然呢,你认为我该如何做?”
“我……我笨,不知道如何做。”彩灵顿时涉气,不知想到什么,又不甘的说:“可是,那个杨贱人早上居然由云归阁出来,王爷怎能让她在那里留宿呢?”
这两天不见王爷来枕霞阁,却住回云归阁,现在让杨清韵在那里留宿,两人无名无分,又是孤男寡‘女’的,这关系不是应了谣言,王爷有可能会纳她为妾吗?
炎妃然微微眯了眯眼,随即语气平静的说:“她有脚的,想要去哪里,是我能阻止的吗?”
“可你才是王妃,雍王府的主母,她不过是一个客人而已,只要你下令什么地方禁止什么人去,难不成她连你的命令也能无视吗?如果她真如此那还好,王妃就有名堂赶她出府。”彩灵觉得自己突然聪明起来,居然能想出这么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就不知道王妃会不会采纳?
炎妃然停下手中的动作,故作想了一下,点头道:“嗯,提议真不错!”
“是吗?你也觉得不错啊,那我马上就去传话。”就完,彩灵准备转身往外走。
“慢着!”炎妃然叫住她,叹了声道:“我知道你是担心我的处境,但依你说的这样做是行不通的。”
“为什么?”
“若我把话传出去,就会有人拿来作文章,说我恃强凌弱,仗着自己身份去欺负人,那么,就更多人同情那个被欺负的弱者了。”
彩灵想了想,觉得她说得没错,就算有多么的合理,大部分的人都是同情弱者,再说,现在外面不知有多少人想看王妃出错,然后最好让王爷讨厌王妃,那么她们就有机会上位了。
这时,青苹走了进来,告诉她王爷回府了,此刻正在云归阁,然后又在炎妃然耳畔细声说了两句。
彩灵不清楚青苹到底说了什么,却见炎妃然蹙眉沉思片刻,然后把手里的衣料放下,吩咐她去厨房将准备好的糕点端来。
等她去把糕点端来,炎妃然显然梳妆打扮过。青苹过来,接过她手上的糕点,放进竹篮里。
炎妃然就对彩灵说:“你带小狐狸去院里晒晒太阳。”这两天不知怎么的,小狐狸情绪不好,懒洋洋的趴在自己的窝不出来,完全没有往日的好动和调皮。
“好。”彩灵应了声,她知道王妃不想自己跟随,才让她留下陪小狐狸玩。
“青苹,我们走。”
炎妃然不是故意支开彩灵,只是想到她急躁的‘性’子,万一去到云归阁碰上什么事,以她的‘性’格肯定会惹事,便让她留在枕霞阁。
自那天在绮云阁分开后,她和拓跋蔺就没有碰过面,因为那天回去后,有消息传来,说常依云在半路被来历不明的人劫走了。
送走常依云就是怕她会落入有心人手中,从她口中打探有关拓跋蔺的事,但显然他们还是低估了对手。幸好他们有预料会发生此类的事,早已想好对策,只是之前的计划被中止,要转换另一个计划,而这个计划比之前那个较为冒险。
还有,西关边境与东魏国‘交’界处有两个部落在暴‘乱’,有两员大将在这场暴‘乱’中牺牲,还有一个失踪了,皇上此刻正为此事发愁,而身为掌管兵史户三部大权的拓跋蔺,身负重任,更是忙得不可开‘交’,在府里待的时间不多。
所以,府里所传拓跋蔺与杨清韵宛如一对恋人般,几乎每天都黏在一起的谣言,那是某些人捕风捉影,添油加醋的散播出来,而她正需要这些谣言催化事情的发展,因此就没有阻止。
这两天她原本有事要找拓跋蔺商量的,结果他每次都深夜才回来,不知是她睡得熟,还是她警觉‘性’低了,他回来后曾来枕霞阁她却不知。知道他曾来过,还是她被窝里有他未消散的气息。
带着青苹来到云归阁,走进里面,没看到那俊和严仇。奇怪了,若平时就算再忙,他们总有一个人留守在拓跋蔺左右,今天怎么不见人影?
想了一下,就往书房走去。她知道,这个时候拓跋蔺即使不在其他地方,书房就必定在。
刚来到书房前不远,就听到里面有人声,不,应该是说有‘女’人的声音。
炎妃然脚步顿了一下,转身接过青苹手中的糕点,吩咐了她两句,就端着糕点继续踏上阶级,青苹看到她走到‘门’前,才则转身离开。
‘门’是虚掩着,炎妃然由‘门’隙里看到一个‘女’‘性’背影半弯腰的对着‘门’口,柔嫩的纤纤素手在拓跋蔺身上挥舞。
手指微曲有节奏地轻敲了几下‘门’扉,清脆的声响引起室内两人的注意,目光齐向‘门’口。
她轻轻推开‘门’,站在‘门’口看着杨清韵和拓跋蔺,‘唇’角微弯,带出一抹淡到极致的笑意,“抱歉,本宫有没有打扰到你们?”
拓跋蔺幽深的黑眸望向她,眯了眯,眸光高深莫测。
杨清韵神‘色’就显得有点慌张与不安了,忙解释道:“没有,没有!都是我不好,我本来是想给王爷送参汤的,顺便问问他可不可以让人送我回家去。没想到我笨手笨脚的,竟然把参汤打翻,‘弄’到王爷的身上!”
不知是她心急忘了礼节,还是仗着有拓跋蔺的维护,没有再自称民‘女’。她看着炎妃然时那双清澈的眸子闪烁着歉疚,主动将事情的经过简单扼要的解释一遍,让炎妃然不要误会。
打翻了?炎妃然轻抿着‘唇’瓣,眼神看向拓跋蔺。她记得不久前,西厢院有个‘侍’妾想讨好他,在他路经的地方拦截他,送上自己亲手做的‘鸡’蓉‘玉’米羹,不知是因为遇到他兴奋过头,还是太急切表现,不小心将‘玉’米羹撒到拓跋蔺的身上。
‘侍’妾惊慌的拿出丝绢想替他清理,可他却微微的避开,不让‘侍’妾近身,甚至还当着‘侍’妾的面前,把外袍脱下来,‘交’给身旁的那俊,让他直接拿去扔掉。
她一直清楚,他有轻微的洁癖症,却不知道他不喜与‘女’‘性’有肢体的接触。这是后来那俊告诉她的,以前为了营造纨绔‘浪’‘荡’子的形象,他极力强忍与‘女’‘性’周旋,回到府后,不知要擦掉几层皮。
因此,他为了减少麻烦和少受点罪,后来干脆专“宠”常依云。
可现在杨清韵又“不小心”将参汤打翻到在他身上,可他却让她触碰自己?
拓跋蔺薄‘唇’紧抿,沉默不语,似乎是默认了杨清韵的解释。
空气里弥漫着参汤的香气,气氛就像一根绷紧的弦,随时都将会断开似的。
杨清韵看着拓跋蔺,再看看炎妃然,小心翼翼的开口:“你们……没事吧?”
“没事。”炎妃然先移开了目光,‘唇’角扬起意味不明的笑意,“我想,是我来得不是时候,打扰了!”
话落,转身就离开书房。
“呃,王妃……王妃。”杨清韵开口,她却罔闻的离开。
杨清韵收回视线,神情略有不安地看向拓跋蔺,“王爷,王妃该不会误会我们吧?”
拓跋蔺敛眸,余光扫了她一眼,问非所答道:“你的亲人已不在了,身体又不好,回家没有人照顾你,还是留在王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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