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火?灭什么火?灭厨房里的火吗?灭火干什么?
我脑海里一片疑问,但一个答案都不知道。张哈子讲,灭什么火?灭外面那大一堆篝火!
我讲。张哈子。你莫开玩笑了,现在最主要的是让他们莫跳舞了。难道灭了火就可以了?
张哈子讲,你个哈挫挫,这次哈真滴被你才对老。只要灭老那一堆火,他们就不会再跳老。
我惊讶的问。为么子?
张哈子讲,你自己亲身体验过老,都哈不晓得?
我问。晓得么子?
张哈子讲,你哈记得到我住院滴时候,你到我病房外头替我守门滴那一次不?
我点头讲,我晓得。那次是张牧钻到我影子里面,然后控制……你的意思是讲。院子里面的村民都是被影子给控制了?
张哈子讲。看来你哈不是太蠢。不过主要原因哈是因为跟到我这个天才久老,所以才变聪明老。
我问。你怎么知道他们是影子给控制了?
张哈子讲。你自己跑出去看一哈,到底是影子先动,哈是他们身体先动。
听了张哈子的话,我赶紧来到厨房门口,伸着脑袋往外面看了去。我看着那些人在院墙上投下的影子,在火光的照耀下,不断的摇曳。我不知道是不是被张哈子说了之后有了心理暗示,所以当我对比影子和身体的动作之后,确确实实就如张哈子讲的那样,是影子先动。
但是这样的先后差距,应该不会超过一秒。陈先生和刘桑祎都是见过这个篝火摆手舞的,但是他们之前都没有发现这个问题,唯独张哈子发现了。可见张哈子能够成为带头人,并不是浪得虚名的。像他这样的人,做错了事还能够主动的承认错误,确实已经很少见了。难怪刘桑祎都夸赞他是真男人。
等我转身回到厨房的时候,我看见张哈子拿着那个被锅灰涂满的水碗在喝水。他见我回来,对我讲,你也喝一口,嘴巴莫挨到碗边上滴锅灰,要不然就不灵老。
我讲,这是么子讲究?
张哈子讲,那个老不死滴和我爷爷滴三魂待到一起滴时间太久,对我们张家滴匠术可以讲是了如指掌。要是我用以前滴匠术去灭火,他肯定都是晓得滴。所以只能用其他滴方法。你晓得锅灰滴作用不?
我点点头,表示晓得。当初陈先生为了救村尾狗蛋的时候用过,不仅用锅灰将他的身体全部涂黑了,还让他钻进灶里面躲起来。目的就是为了不让脏东西找到狗蛋。
张哈子讲,看来陈憨货哈是晓得一些东西滴,就是人太蠢老,要不然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水平。
我接过碗的时候,张哈子讲,用指腹挨碗,不要沾到你指甲盖。这些锅灰都是木柴烧铁锅烧出来滴,有青木真金两气,一般滴脏东西都是看不到滴。就算是看到老,也不敢近身。
他讲话的时候,我已经喝了一口水进去,但是等我再看水面的时候,我发现碗里面的水竟然还是满沿的,一滴不少!还没等我惊讶出声,张哈子就接到讲,你和我都喝老水,加上碗里面滴水,一共就是三碗水,到时候那个老不死滴就算要找,也一时半会儿找不到老。
我听他这话,总有一种被他坑了的感觉。我讲,意思就是讲,我现在也是一个碗?
张哈子讲,啷个老?有意见?----有意见也给老子忍到起!
讲完之后,张哈子就来到外面滴院子,走到堂屋滴正中央坐到起。我看了一眼我的屋子,里面好像还是没有什么动静。我摇了摇头,还是先做好这一只碗吧。
我一屁股坐在张哈子的旁边,正准备看一看张哈子是啷个布局滴,却看见张哈子指着对面院门,他对我讲,你端着这个碗,坐到对面去。没喊你动,你就端着碗莫动,千万莫把水搞洒老。到时候我一喊你倒水,你就往地下倒。懂老没?
我点点头,表示明白。
我端着水走到对面,水碗的水装得很满,我走路的时候就不得不用眼睛盯着碗口,生怕里面的水洒出来。这么走着的时候,我眼睛的余光无意间瞄到了墙上的影子,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感觉在墙边站着一群人,他们贴着墙站着,眼睛直勾勾的瞪着我看。可是等我停下来转头看过去的时候,却只看到一个个村民映在墙上的黑影,其他什么也没有。
我想,这可能就是张哈子口中那些控制村民的阴人。难怪那些纸人只是趴在墙头看着,而没有跳下来。毕竟今天的墙头没有被陈先生和张哈子他们布置红线。它们没跳下来的原因是因为墙里面都站满了阴人,纸人根本就没有下脚的余地。
知道了这些阴人的存在,我赶紧回过头来,盯着水碗继续往前走。有些东西叫做非礼勿视,盯着看久了,我怕它们会误会我对它们有兴趣,到时候把我给抓了去,麻烦就大了。
被人注视的感觉是很不好的,我又不是什么明星,没有走红毯的癖好,更不喜欢被人注视,注视的久了,反而很紧张。如此一来,我的双手都不自觉的有些颤抖,使得水面都惊起了阵阵涟漪。好在院子并不是很大,坚持一会儿就到了门口后面。
我慢悠悠的坐下,保持水碗平衡,然后端着碗一动不动。我刚坐下,就听到身后有人敲门,声音短暂而急促,一声接一声。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那些纸人在敲门。可是,外面的陈先生呢?他不是在外面顶着的吗?怎么还让这些纸人靠近了院门?
我不知道这门能够撑多久,万一这些纸人冲进来,我是不是会被它们给踩死?我是想跑,但是张哈子那边还没发来信号,我根本就不能跑。
院子中间有一堆篝火,我看不见对面的张哈子,只能是竖起耳朵来听。等了好一阵,就在我都快要怀疑张哈子是不是睡着了的时候,我的耳边清晰的听到一声,倒水!
我赶紧倾斜水碗,碗里面的水瞬间倒出。但是叫我目瞪口呆的是,那水流倒到半空的时候就突然消失不见了。然后,我就听见天空中一声巨响,似乎是夜空都被撕开了一道口子,一道银色的匹练从天而降,朝着院中的那堆篝火砸了下去。
我是眼睁睁的看着水碗里的水杯我倒了下去,但时间过去了好几十秒,水碗里的水依旧没有减少分毫!这,这也太神奇了!张哈子是怎么做到的?
而就在这时,我感觉到我的双脚突然一阵疼痛,痛得我全身都要剧烈的颤抖起来。我觉得我的双手已经快要拿不住水碗了。可要是这个时候水碗砸在地上了,一切就都前功尽弃了。
我咬着牙拼命的忍着,但似乎效果并不是很明显,相反的,我的眉心处也开始剧烈的疼痛起来,那种痛就好像是有人在拿着一把尖刀要刺进去一样!整个脑袋感觉都要炸开了。
我已经开始觉得我的意识都要模糊了,我眼前的那些还在跳舞的村民一个个变得竟然是那般的扭曲恐怖,他们在不断的变换着身形和模样,我仿佛置身于一个梦境当中,可是眉心处和脚上的疼痛却又是那样的清晰!
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一声清脆的铃声。这一声过后,眼前的那些恐怖场景瞬间消失,脚上和眉心的痛苦也不见踪影。是镇魂铃又救了我一命么?
我看向院中,那堆篝火被半空中落下来的那道匹练这么一冲,已经彻底的熄灭,还有阵阵白烟在袅袅升起。我看见坐在对面的张哈上跪在地上,在拼命的喘息。水碗里的水刹那被倒了个精光,但是我面前的地面,依然是干燥的。
我拿着碗绕过人群,一路跑到张哈子的面前,问他怎么了?
张哈子摆摆手喘着粗气讲,我日你屋个先人板板,那个老不死滴就到这些人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