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向往美好,游鱼碧水,亭台花谢,甚至有人不惜要穷尽一生,势必要将自己周围的一切,打造的近乎于完美无瑕。
想象总是趋于出奇的美好,然而现实却是何其的残酷,残酷的甚至是令人难以捉摸。花开花谢,美丑并存。偏偏在尽情的享受了白天的万般美好之后,总是要继续忍受那紧接而来的黑夜。
“夜”是丑陋的,世人皆讨厌夜,近乎于讨厌那些凋零的花朵。为了彰显自己对夜的厌恶,于是乎,世人将一切肮脏的恶臭的令人讨厌的东西,一股脑尽数的扔给了夜。多么无辜的夜,单单是因为世人对它的不堪,乃至它近乎包罗了人世间近乎一切的丑陋的东西。
夜已经是如此的不堪,想必世人对它的讨厌,更应该是痛恨到极点的憎恶了吧。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不知是何时开始,“夜”这个极端丑陋的东西,仿佛又被世人刻骨铭心的喜欢上了它。不论是在欢声笑语,还是在充满了黑暗冷清的地方。“夜”,总是能无声无息的出现,总是能讨那么一部分人的欢心。
眼前一处阴暗而又潮湿的地穴内,黑暗的甚至都能让人察觉不到地上那一条条扭动着身体的蛆虫。如此肮脏黑暗的一处地方,可它偏偏却又充满了笑,充满了得意,而又恣意妄为的笑。
“哈哈哈……!”
“你今日可曾想好了没有,想好了就快说,那位留给你的时间可是不多了。”
一个身材纤瘦,四肢却异常孔武的汉子狞笑着,其手中的刀片寒光闪闪,似是要将其眼前之人的衣服,尽数的一片片的削下来才肯罢休。
鲜红的血水,自其手中那把明晃晃的刀片上缓缓滴落。血洙淌地,地上大片滚动着的蛆虫,似是发现了什么可口的东西一样,争先向那一地的血水拥挤而来。翻滚着,闹出了“汩汩”的水渍声响。
眼前人的身上污秽不堪,如渔网般残破的衣衫里,血水一滴一滴的沁出体外,将他的身体完全的打湿。发须凌乱,长长的甚至是打着卷,乃至发须将他的脸完全的遮起,令人无法看清他的容貌。
“时间不多?!”
“那便让他继续的等下去吧~~!”
眼前人的声音几近沙哑,乃至他说出的每字每句,都必须让人连猜带懵,费劲心思的才能听的清。虽是如此,但他的腔调依旧是中腔浑厚,极其的铿锵有力。每说出的一句话,近乎都要用尽了自己全身的力气才肯罢休。
“桀桀桀~~!”
汉子狞笑着,明晃晃的刀片再次抵近了男子的咽喉。
“好坚强的一条汉子,难道你就真的不怕死?!”
“为了你们那些所谓的甚至是虚无缥缈的道义,甚至是丢掉性命也在所不惜?!”
说话的同时,刺骨冰冷的刀锋已经轻轻的划破了眼前人的喉管。不需要太大的力气,只需要小心翼翼的向前轻轻的一捅,男子的生命便会登时的终结。
“哈哈哈哈……!”
男子笑了,笑的是何其的粗犷,何等的豪迈,视喉咙口处的那柄尖刀如若无物,仿佛其身上流出的每一滴血,都只不过是天热而蒸腾出皮肤的汗水罢了。
“虚无缥缈?!”
“倘若道义也是虚无缥缈的话,那你这只费尽心思也要讨好主人的狗~”怔了怔,硬咽了一口唾沫,润了润自己的喉咙,嘴角撇出了一个鄙视的弧度,“~~~你又能算是个什么东西?!”
听了眼前之人的话,汉子的表情先是一愣,而后又越发的狰狞。尖刀再次的深入了男人的喉管一寸,龇牙。
“冥顽不灵的东西,仗着识海内有特殊的禁制,你以为我鬼狼拿不到有利的消息就不敢杀你?!”
嘴上狠厉的同时,深入男人喉管上的尖刀,也随之的向侧方偏向的位置,狠狠的横拉了一道。
“噗呲”
血水汩汩的流出,沿着汉子手中的刀刃,呲蹿了他一手。
男人傲骨坚挺,表情铮铮,哪怕自己喉管处的血水流的再快,也依然的不动声色。“任你刀尖再利,表情再度的狰狞,也只不过是一个乐于表演的小丑罢了。”
汉子见此,俯身贴近了男子的侧耳,沉声。
“你错了。”
“杀了你,我鬼狼也一定能查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此时不杀你~~”
“~~只不过是为了不想投鼠忌器罢了。”
看着眼前男子脖颈上汩汩呲蹿的血水,眼神里再次的兀显出了一丝凶狠。手挽刀花,刃锋深深的捅入了眼前男子的手腕。
“噗呲~~!”
短刀整个的没入了眼前男子的身体,殷红的血水,再次的奔涌而出。
一番残忍的折磨之后,这名名唤鬼狼的汉子,终是对男子失去了兴趣。任由男子的身上鲜血流淌,转身向地穴的出口处走去。
“此间地穴隐秘的紧,好好的在这里享受你那仅剩的时光吧。”
“我鬼狼自南疆归来之日,便是你这老匹夫的寿终之时。”
听着鬼狼的话,眼前男子并没有因为他的要挟,而有一丝的颓丧,反而还得意的笑了笑。
“南疆?!”
“但愿你鬼狼可以活着回来。”
鬼狼颓得停下了自己的脚步,怔了怔。
“是在对自己能够再活的长远一点而祈祷?!”
“你这老匹夫终究还是惜命。”
“哈哈哈哈……!”
恣意而又狰狞的笑,在黑暗中来回的飘荡,久久也无法平息。
“……”
林帅二人所在的山洞内,鹰鸣因为林帅的开导而重新的燃起了精神。篝火袅袅,照亮了整个的山洞。
“大长老和二长老两脉势大,我鹰鸣若是强行抵抗的话,无异于以卵击石。”
“以卵击石倒是不至于,此事的关键是玄空叔父,只要能成功的找到玄空叔父被关押的准确位置。大长老和二长老两个,不足为虑……!”
林帅手持惊虹,掌臂大开的在地上比划着,刀锋挥动间,颇有一副指点江山的气势。令他完全想不到的是,就在他和鹰鸣阔刀长论的时候,一个极其危险的人物,正在向他缓缓的靠近着。
倘若炼尸等人是令他自责不已,久久也挥之不去的梦魇的话,那这个人物的出现,将势必会改变了他的一生。
鹰鸣瞥眼林帅的分析,脸上挂满了无奈。
“找到父亲的关押位置?!”
“办法倒是不错,可就是有些难办~~!”
正当鹰鸣左右为难之时,一道凌厉的黑影闪过,鹰隼出现在了二人的眼前。
“启禀少主林少侠。”
“鹰隼依照林少侠的意思,仔细的查访了附近的大大小小每一个黑道组织。”
鹰鸣似是听懂了鹰隼的意思,眼神里抖得一抹精光。“鹰叔可是有什么有利的发现?!”
鹰隼无奈的啧了啧舌,“有利的发现倒是没有,不过属下在无意中倒是打听到了一个特殊的消息。”
林帅听后登时的来了兴趣,不等鹰隼把话说完。
“噢!”
“特殊的消息?!”
“说说看,可是与他们长老两脉的诡计有关?!”
鹰隼硬咽了一口唾沫。
“不知道有没有关系,只知道前一阵子,也就是家主消失之前,芒砀山附近曾出现过一伙面生的家伙。”
“依照道上的兄弟描述,这伙人出现的非常蹊跷,似是在土里蹦出来的一样。而且带头人修为极高,少说也是筑基中期。”
听到此处,林帅忍不住的抿嘴一笑。
“筑基中期?!”
“有点意思,情况似乎是越来越有利了一点。”
“林兄是说这伙人会与家父的失踪有关?!”
“有没有关系先暂且不说,但是无端冒出来的东西,肯定是有蹊跷。”
“反正现在也是苦无其它的入手点,倒不如拿这伙人开刀。”
扭脸看向鹰隼,神情急切。
“可有这伙人的详细消息?!”
“详细的消息还真的没有。”
“这伙人出现在芒砀山以后,一直是深居简出。若不是有道上的几个朋友无意中惹到了那伙人中的一个,还真不知道芒砀山突然的来了一批高手。”
林帅双眼滴溜一转,思索着。
“原来是这样。”
“今夜咱们暂且好好的休息一晚,等到明日,你我兄弟直接上芒砀山。”
夜色漫长,有人欢喜有人愁,林帅几人倒是有了一个好觉,可苍鹰堡的鹰玄烈等人就没那么的舒适了。
念自己的修为无望,鹰玄烈和鹰玄敌两个本来是要好好的享受一下余下的时光的。依照他两个最早的意思,二人借着苍鹰堡的诸多实力,也如苍鹰堡的上一任家主那样,即使是修为无法寸进,大把的寿元也是要努力的争取一下的。
哪成想,一切计划的是何等的周密,拿下鹰玄空,稳稳的掌控了整个的苍鹰堡后,偏偏在最后的时刻,杀出了一名程咬金。
千算万算,他们两个愣是没有想到,最让他二人不用顾虑的鹰鸣,“一个经脉寸断,只等着慢慢等死的人。”竟然和正气教的林帅是好朋友,这情况着实的是让他两个头大。
林帅是没有当场追究鹰玄空的事不假,可任谁也都不是傻子,明眼人一看,林帅只不过是碍着鹰鸣的重伤,没有继续的刁难罢了。等鹰鸣的伤一好,鹰鸣和林帅两个,势必会再来苍鹰堡。
一连好几天过去,鹰玄烈可以说是连觉都睡不安稳。鹰鸣不可怕,充其量也就是一个炼气中期的蚂蚱,再蹦跶也蹦跶不到哪去。可林帅就不一样了,一个小小的炼气满阶,背景强悍放在一边,可偏偏实力又相当的厉害,筑基中期及以下,没人敢惹。
鹰玄烈在床榻上左翻右翻的睡不着,右手兀的狠狠的攥拳。
“不就是一个正气教的小崽子?!”
“大不了老夫给你来个鱼死网破。”
鹰玄烈恼火,隔壁的鹰玄敌也同样是不太好过。每日御女数名的习惯,也因为林帅的突然出现,而无情的间断了好几天。凝望着床榻上早已香氛梳洗的丽人,始终也提不起一丝的兴趣。
“熟虑千日,百密一疏。”
“最终收网的时候,可偏偏又杀出了这样一个恼人的鬼崽子。”
鹰玄敌越想越气,右手忽的变爪,陡然向其床榻上丽人的头颅爪去。
丽人眼看鹰玄敌的利爪来袭,登时被吓得花容失色。双瞳慌得的缩小成了一对针眼,呆望着。双手攥拳的同时,两臂紧紧的蜷缩在了自己的前胸。
“啊~~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