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架直升飞机在距离日军机场三十多里地的地方开始降低高度,在距离河面数十米的高度飞行,此时即便日军飞机强行起飞,进行夜战,也无法发现这两架直升飞机,至于那些与特战队激战的日军,或者机场周围的日军守备部队,无一例外距离河岸很远,等到他们赶过来,估计直升飞机对机场的空袭早就结束了。很快就飞到了机场,两架直升飞机快速升到两千米高空。直升机向空中爬升时,日军机场已是一片混乱,几架九七式、零式战斗机滑向跑道,试图升空作战。这时两架直升飞机机舱门开启,露出美制mk19榴弹发射器的彪悍的身姿。
随着两挺榴弹发射器炮口喷射出一道道耀眼的火光,一枚枚四十毫米高爆榴弹以每分钟两三百发的射速砸向那几架正准备升空的日本飞机。两架九七式战斗机和一架零式战斗机轮子刚刚脱离跑道就被打成了一团火球,纷飞的零件又将几架在跑道上滑行的飞机打成一堆垃圾。两架直升机上的榴弹发射器一个打击那些停在机场停机坪上或者在跑道上滑行的飞机,另一架以猛烈火力打击那些试图对空射击的高射jīqiāng。
日军实在没有想到会遭遇空袭,更何况是在夜间。因特战队的出现,一些部队被派去围攻特战队,致使守卫机场的兵力严重不足,日军机场守备部队担心会遭受大规模地面攻击,于是就从防空部队中抽调了一部分兵力去机场周围执行巡逻、警戒任务,这使得机场防空阵地出现大片空缺。仅象征性地布置了五门37毫米高射炮,十挺高射jīqiāng对空警戒。
日军防空阵地上的探照灯将一门门高射炮、高射jīqiāng暴露无遗,日军防空兵使用防空武器准确击中直升机需要一个前提条件,那就是日军必须能够看到两千多米高空不断盘旋的直升机,这就要求日军必须将探照灯对准空中,照射到直升机。就在日军调节探照灯对空直升机的时候,直升机上的榴弹发射器便开始了猛烈扫射,无数高爆榴弹冰雹般砸下来,那一枚枚小炮弹落在地上,二三十米内的活物均无幸免,仅仅几秒钟所有的高射炮以及高射jīqiāng就被还原成了零件,而机场上的二十多架飞机也在眨眼间相继变为一个个大火球。
这次夜袭日军机场,从直升机出现在机场上空到打烂所有飞机还不到两分钟。打掉了日军飞机,直升机开始对日军机场上的日军后勤人员、日军守备队进行狂轰滥炸。几乎所有的日本人都自发地投入到了防空作战中,无论后勤人员还是守备队士兵,都拿起bùqiāng、jīqiāng,甚至阻击枪,盲目地向空中射击。两架直升机爬升到接近三千米高度,在日军的bùqiāng、jīqiāng有效射程外向地面开火。那根本就是一场单方面的túshā,两架直升飞机在空中倾斜着机体,围绕着机场往复盘旋,两门榴弹发射器不断扫射,地面对空射击的鬼子被榴弹炸的血肉横飞、惨叫连连。轰轰轰……几枚榴弹从塔台窗口钻进去,在内部bàozhà,正在塔台内对空射击的十几个鬼子兵倒在血泊中。不久又有几枚榴弹在一堆油桶内bàozhà,引发了剧烈的bàozhà,一个个油桶被强烈的冲击波波抛到半空,裹挟着烈焰砸向地面,几个对空射击的日军被几个油桶砸倒在地上,身上燃起大火,在地上一边惨嚎,一边爬动、翻滚。榴弹发射器射速太快,没多久就打光了携带的榴弹,两架直升飞机撇下满地狼藉、尸体横陈的日军机场返回枣庄。
日军将火气都撒在了特战队身上,临沂城中的日军以及机场守备队对特战队展开了围攻。特战队一百多名队员被三千多日伪军死死围困住,在日军密集炮火的轮番打几下,特战队伤亡惨重。其实特战队在引导直升机空袭日军机场后本可以脱身返回枣庄,虽然当时特战队员分散在整个战场,但李九只需打出一发信号弹就可以让特战队员们迅速撤离战场。然而李九太过自负,自以为凭着特战队员们以一敌十的本事,便是面对再多的日军也能全身而退,然而他实在低估了日军的实力。
日军损失了大量飞机、飞行员,机场设施也遭到严重损毁,日军个个同仇敌忾,看到抗日军就如同见到了杀父仇人,又怎么能够轻易放过特战队。无人机频繁使用,蓄电池内的电量很快就耗光了,失去了无人机,特战队员的夜战能力大为减弱,面对日军大规模的围攻,特战队员们一边阻击日军,一边向河边撤退。
为解救特战队,凌晨,抗日军飞行tuánpài出了全部二十架初教六飞机,五点多钟,二十架初教六抵达战场上空,对日军大部队进行空中打击。这是飞行团自组建以来,螺旋桨飞机的首次战斗,这些战斗机飞行员只经过不到四个月的飞行训练,大多数飞行员飞行时间还不到两百个小时,不要说与日军飞机进行空战,就是对地攻击都欠缺经验,这一次实战对这些正处于蹒跚学步阶段的飞行员而言实在是严峻的挑战。向地面急速俯冲时,看见大地飞快向自己扑过来,看见地面日军不断喷吐火舌的jīqiāng,飞行员们难免惊慌失措,所幸他们并没有因为起初的惊慌而失去了操控飞机的能力,他们很快就调整了心态,恢复了镇静,毫无章法地对着地面扫射一通,还能把飞机毫发无损地拉起来真是一个奇迹。对日军进行了数次进攻,他们终于掌握了要领,并且能够以平常心面对这一切,他们的动作越来越熟练,越来越完美。或许在平日训练中要经过无数练习才能成熟起来,但在血与火交织的战场上仅仅需要几分钟他们就成长起来了。
在日军炮兵以及特战队四周的日军被二十架初教六反复蹂躏后,李九带着仅存的二十多名特战队员踏着冻得异常坚实的冰面,向河对岸奔跑过去。冰面上到处都是凝固的鲜血,有日军的,也有特战队员的,一些地方被日军的炮火炸的露出了大大的窟窿,那些冰窟窿里被冰冷的河水里飘着泡得鼓胀、臃肿的尸体。数十具日军尸体横陈在面前,特战队员们踩踏着日军的尸体跑过去,李九一脚踏在一个鬼子尸体上,没想到那个鬼子根本就没有死,只不过在刚刚结束的飞机扫射中一条大腿被机qiāngzǐdàn打断了,昏死过去了,李九那一脚正踏在他的伤处,剧烈的疼痛让他醒转过来,睁开眼睛看见特战队员从面前飞奔过去,他抓起一枚手雷,拉掉保险环,在冰面上磕了一下扔向李九,手雷滚到李九身后bàozhà了,李九重重地跌倒在冰面上,浑身上下不知有多少窟窿在汩汩流淌鲜血。梁大牙和几名队员跑过来,抬着李九继续奔跑,终于跑到了对岸,几个人将李九放在地上,梁大牙伸手试探李九的气息,又摸了他的脉搏,随后就黯然神伤地垂下头,他们的队长已经不可能醒过来了。
早在两天前,抗日军就在邹邬镇与日军展开了激烈的攻防战,在邹邬镇wàiwéi阵地抵御日伪军疯狂进攻的部队是战前新组建的抗日军独立营,独立营直属抗日军司令部,全营五百多官兵全部为刘涵从后世巴基斯坦带过来的阿富汗难民。
独立营官兵在枣庄只接受了一个多月的军事训练,二十多岁的哈桑是这些阿富汗人自己选出来的营长,而下面那些连排长、班长则是哈桑直接任命的。阿里虽然也是一位阿富汗人,但他在这支队伍里的身份比较特殊,他并非难民,而是刘涵从后世国内某外贸公司高薪聘请的翻译官,可以说阿里是独立营与抗日军之间的桥梁,没有阿里,抗日军无法向独立营下达任务,甚至生活上也会遇到诸多麻烦。独立营上下,包括哈桑在内,对阿里极为尊敬。接到开赴邹邬镇抵御日军的命令,大家没有让阿里参战。
这半年多的时间里,作为抵御日军的前沿阵地,邹邬镇wàiwéi早已建起坚固的防御工事,五十多座大大小小钢筋水泥明暗碉堡将邹邬镇牢牢地护卫在中央,镇子里那些古建筑都拆下来,有价值的部件都被刘涵带到后世国内出售,换来了大量的钢筋水泥,不但在镇子外面建起坚固的碉堡群,还把镇子里的民居都以碉堡替代了。日军除非调来攻城重炮不断轰击,否则绝难摧毁这些坚固的工事。内外碉堡群相距三里地,以地道相连接,镇子里的百姓全部迁移到山区新建的移民点,这里变成了一座军事要塞,中央碉堡群下面的地道中存储有大量dànyào、药品、食物、饮用水,战争打起来,可以通过地道向wàiwéi工事源源不断输送物资。
日军步兵第210联队、野炮兵第32联队对邹邬镇发动进攻的第一天,使用四门明治三十八年式105毫米野炮向碉堡群发射纵火弹,没有取得任何战果,因为碉堡内配备了泡沫灭火器,火焰烧到射击孔时,阿富汗士兵们便用灭火器及时将火焰扑灭。不久日军又用这种火炮发射榴弹和化学弹,均没有达到任何效果。物资贫乏,省吃俭用的鬼子哪里会想到那些碉堡墙壁平均厚度达到了两米,而且里面不但有手指粗细的钢筋网,还有数层30毫米厚的钢板。不要说105毫米的榴弹,就是穿甲弹也不能摧毁那些碉堡。至于化学弹更是毫无用处,战前抗日军就为独立营配发了足够多的防化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