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黎跟随典狱长一行人来到县衙,见到了县令。县令详细的询问卫黎如何寻找税银,卫黎把自己的想法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县令紧皱着眉头,半晌才开口道“你所有的推理都是建立在船夫杀害许良的基础上的,会不会有其他可能。许良是被贼人劫持了。”
卫黎听出了话中的意思,县令不希望许良有事。但是时间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了,如果被劫持恐怕早就被杀害了吧。卫黎不敢否定县令的话,只好开口道“大人,只要在河里走上一遭就知道了。”
县令叹了口气,摆摆手“去吧!侯勇你带四个衙役和他去河里查找税银。”
卫黎一行人离开县衙不久,给县令倒茶水的漂亮婢女呜呜的哭了起来,边哭边说“父亲,许良他真的死了吗?”
县令叹了口气,道“恐怕是凶多吉少了。时间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了,如果被劫持恐怕早就被杀害了吧。变卖了我们家和许仁家的家产,和税银也相差甚远,如果真如卫黎所推测的那样,倒是可以保住许仁一家。你也不要太难过,那已经是很好的结局了。”
“其实我们都知道许良是不可能偷窃税银的,为什么破不了案就要他来背锅啦?咸阳下来的那位不就只是一位方士吗,我们为什么要顾忌他?”
县令摸着婢女的头,无赖道“婉儿,不要怪父亲太残忍。大秦的律法太严苛了,我不得不小心行事。税银丢失案是瞒不过去的,必须要有人出来背锅,就算现在不让许仁承担罪责,他依旧无法逃脱罪责,还会牵连到我们。除非把税银找回来。”
卫黎一行人出了衙门,卫黎立马吩咐道“来一个人去我家隔壁的姜胜家,把他家的大狼狗旺财牵来,旺财特别有灵性,寻找尸体会有帮助。”
侯勇不解“我们不是找税银吗?怎么又要找尸体了?”
卫黎看了一眼侯勇,心里很是不快,就是这个家伙把自己抓进监狱的。尽管心里不快,却并没有隐瞒。反问道“假如你是船夫在船上杀了许良,你会怎么做?”
“将尸体扔进河里。”
“许良已经死了快十天了,尸体仍然没有被发现,这说明什么?”
“说明尸体绑了重物,沉到了河底。”
“船上一般不会有可以沉尸的重物,衙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过来,你会怎么做?”
侯勇挠头,问道“不知道,感觉到岸边找块石头不太安全。”
旁边的一个衙役笑道“把船开远点,然后在河里捞一块石头就可以了。等处理好了尸体在把船开过来,如果衙役来了,只当船刚刚才到。”
侯勇拍手称赞。
卫黎摇头道“如果这样做的话,船夫的头发就湿了,明眼人都可以看出他有问题。”
几个衙役点头,看向卫黎等他继续解答。
卫黎微笑道“船上其实是有重物的,那便是税银。”
侯勇哈哈笑道“对呀,如此只要我们找到了尸体就可以找到税银。不过你知道尸体沉在哪里吗?黄河又宽又长,河水还那么浑浊。你邻居家那条狗如果是条神犬或许可以找到。我感觉听了你的分析,税银更难找了。”
“不会的,沉尸的地方一定有很明显的标记,方便船夫寻找,到了河上一定可以发现线索的。”卫黎笃定道。
卫黎乘船在船夫家和码头之间来回的打量,标记出好几处可能藏尸的地方。它们皆是水流平缓,河岸皆是好识别的地方。有以竹林为标记的,有树木为标记的,有地势为标记的。卫黎这是在赌,如果船夫找了一个自己熟悉却不显眼的地方为标记,卫黎就很难找到尸体了。
在卫黎做好标记不久,一个衙役就带着姜胜和他家的旺财来到了码头。
姜胜来到卫黎跟前小声的问“一天时间会不会太短了,这么大一片河,旺财根本搜索不过来。”
卫黎感激的看向姜胜,苦笑道“尽人事,听天命吧!只要运气不算太差,一定可以找到的,我对旺财有信心。”
七人一狗上了船,朝着第一个标记点行去。
行到岸边有一颗大树的位置,卫黎喊停,从河里打了一罐子水递到旺财面前。旺财用鼻子用力嗅了嗅,汪汪的叫了起来。
卫黎和姜胜对视一眼,心里一喜,这是开门红呀。
“就是这里了,我下河去看看。”说罢,卫黎拿起绳子一头便跳进了河中。
刚跳进河中一个声音便在卫黎耳边响起,声音非常的苍老。
“小家伙你是怎么猜到尸体在这里的?”
卫黎闻言,心中一喜。尸体确实在这里,随后便是头皮发麻。闹鬼了,他使劲的向上游去。然而不管他如何用力,身体依旧停留在原地没有上浮半分。卫黎一颗心沉到了谷底,他这是遇见水鬼了,心里想着难道是因为我想要改变历史所以天要亡我。
一颗气泡从卫黎脚下升起,迅速将卫黎包裹住,将河水隔离在外。卫黎以为这个东西是在吞噬他,吓得不停哆嗦。
“你现在可以说话了?”
卫黎看着包裹自己的气泡,小心呼出一口气,然后又吸了口气。空气有些湿润,除此之外和外面的空气并无不同。卫黎脑筋急转,水里除了水鬼还有神,他对我没有恶意,那么他应该就是水神了,黄河之神冯夷。想到这里卫黎总算将一颗悬着的心放下来了。他环顾四周,一片空旷,没有一个人影,大着胆子道“敢问前辈是神仙吗?”
“小家伙,是我在问你问题。”
声音直接在耳边响起,卫黎闻言急忙应是。连忙解释道“前辈案子的经过您应该知道,我就不一一赘述了。”
“经过我都知道,我看到船夫抛尸的。”
卫黎大惊,没想到这老者居然看到船夫抛尸的,想来他应该就是黄河之神了,整条黄河都是由他管理的。思及此卫黎语气越发恭敬“船夫担心衙役过来看出异常,船能活动的范围便只有他家和码头这一段路。河道两边常有船只经过,沉尸在两侧有被发现的风险,因此船夫会选择抛尸在河道中间,既好记又不易被发现。”
“这些我都知道,你之前在船上就和那些衙役说过,我问你是如何确定具体位置的。”老者不耐烦打断道。
卫黎尴尬笑道“主要靠运气,以己度人。我猜测船夫会寻找河道标志性大的地方沉尸,方便以后来寻。”
“是这样?不是你算出来的?”
“不是的,全靠运气。”卫黎讪讪道。
“我观你身上也没有任何法力波动,想来真是这样了。”
“前辈,凡人可以修行法力吗?”
“自然,不过你就不用想了,你已经错过最佳修行年龄了。”
卫黎闻言心中一片火热,这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的节奏呀,先苦后甜。前辈你一个普通人七老八十都可成神,说错过年龄,未免太假了,这一切都是看缘分的。
“前辈,人间有句话说得好,栽树最好的时间是十年前,其次是现在。恳请前辈给我一个机会。”
卫黎说完,拱手行礼。然而良久都没有听到声音传来。卫黎猜想自己大概缘分未到吧!
姜胜看着河水半天也没有一点动静,心里焦急道“快过去三分钟了。差爷,你下去看看吧,我不熟水性。”
侯勇等得也有些急了,用眼睛示意一个衙役下水看看。正在这时水里浮出了一个人影,正是卫黎。他手中拖着一根绳子。
侯勇见卫黎浮出水面急忙问“如何?”
卫黎跳上船强撑着没有呕出来,兴奋道“幸不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