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霞已染红半边天空之际,杨南方才一挥袍袖,洒然笑道:“诸君已得吾造化篇要诀,籍此修行,他日造化不小,吾法尽付众生,今日就此作罢,且各自归去吧!”
众修士见教主罢讲,一齐露出惋惜愕然神情,不过,大道本义杨南已经讲得明白,前路何方也一一指明,更传授了无上妙法造化篇,总不能叫杨南一个个去教他们如何修炼、如何成就道心、如何使得三力平和、肉身完美吧?
“弟子敬谢教主所赐!”
杨南下得坛来,众修士齐齐躬身执弟子之礼后,方才三三两两散去。
杨南回到玉清殿中,眼眸却越发清明起来,这造化篇一百二十字只是妙悟所得,其中深意有时连他自己也未必真正明白,遍传天下,偿还众修士之情时也有益于宏扬道法、阐述真义,这一举两得之事,他如何不肯做?
从今日起,造化一篇奠定了杨南道门不世祖师的不灭地位,凡研习此篇之修士,无不要对他执弟子之礼!
这等荣耀,实非一门一派祖师所能比拟!
‘至道冥冥、约不可期,妙不可言、形不可摧,是故,造化之功……’
玉清殿中,满殿昆仑本门道士俱都目露思索之色,口中如痴如醉的念诵造化篇所载的句句真言,修为越高深之士,越是觉得个中滋味无穷无尽,大有天道深不可测之感。
与杨南同辈弟子胡远、任安、火莲、虚腾等新一代尊者俱都闭着眼眸苦苦思索,这造化篇虽连起总纲三十六字只有一百五十六字,但这每一字、每一句似有无穷含义,穷尽智慧推演开来,却是越演造化越是无穷之象!
这一百二十字妙诀、三十六字总纲,推演开来,却是千字、万字、万万字,其中意味,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杨南好笑的望着这满殿痴人,不由摇头苦笑,造化篇只是他偶然得来的领悟,其中根源他只解得三分罢了,这些道士初得妙篇,虽知其中妙境无穷,但想悟得其中真谛,又岂是容易?
若有人真能解得造化奥妙,只怕威能比肩始祖二帝也未必不能!
嗡……!!!
一声钟鸣悠悠响起,如黄钟大吕般的钟声震醒了沉醉造化篇中的众人,众人见杨南坐于殿中,望着自己这些人正一脸意味深长的神情,不禁暗叫一声惭愧。
想得造化真义,眼前便是著此神篇之人,不去问他,却只是苦苦思索,岂不是痴人一个?
胡远最是热切,他望着杨南哈哈笑道:“小师弟一篇造化奠定道家祖师地位,昆仑门下无人能比,为兄佩服之至,不过,这‘黄玄演牛、莫干南山’又做何解?”
一旁任安早就跳了出来,大叫道:“掌门,恕我放肆,这‘四方合极、始归于新’又作何解?”
“弟子请教掌门……”
“此句何解……???”
“教主……”
“掌门……”
三十六字总纲,一百二十字妙诀,每一字每一句都有人问起个中含意,一时间众多道士七嘴八舌一齐发问,好比哄闹菜市、嗡嗡苍蝇,吵闹到了极点!
杨南口瞪目呆,望着满殿吵吵嚷嚷的一干道士,心中不禁暗暗叫苦,造化篇一百二十字字字珠玑,他虽是著篇之人,却如何能真正解得完全?眼前群道这般架式,不禁让他十分头疼!
杨南叹了口气,道:“造化篇博大精深,我身具造化之力,方能灵犀一点、突生此篇,若要造化真解,眼下极是难能,且容我好生思量之后,方才著出真解。” 一介圣人能著出神篇,已是惊世骇俗之事,杨南明言自己不能解得完全,倒令群道冷静下来,这造化神篇虽出自杨南之手,但杨南又不是始祖二帝,解不完全才是正理,若是真能解开,哪里还会在这人界?
众道士顿觉惭愧,齐齐拱手道:“我等造次,尚请掌门(教主)恕罪。”
“你等且怀此篇回去参研,若有心得,他日可聚在一处,编著造化真解,也为世间众生立下无量功德。”
杨南挥了挥手,命众道士辞去,等殿中人影稀稀之际,方才长长松了一口气。
坦胸凸腹、立在殿门守卫的螃蟹大将军见众道士大多散去,这才一脸喜意的跑上前来,大叫道:“小爷……!!!”
杨南见他那一脸狂喜神情,顿时伸掌止住道:“且住,休要问我造化妙篇真解,今日此篇一出,谁想倒添了无数烦恼……”
造化篇一出,令天下修士震动,此篇蕴含成道妙诀、天地至理,其义直指修道根源,天下间不论是妖魔鬼怪还是和尚道士,人人皆如痴如醉参研此篇。
杨南今日见往日一脸稳重的几位师兄也变得狂热,心中暗暗叫苦之余,眼见老螃也是如此,哪里还不头疼不已?
老螃知晓主人心意,却只是嘿嘿笑道:“小爷休急,老螃可不是来讨造化真解,若有真解,小爷定不会敝帚自珍,老螃虽也想成就仙道,却也不必如此心急。” 杨南见螃蟹大将军提及造化篇果是一脸淡定神情,心中一松,笑道:“算你聪明,今日大师兄、任师兄、火连师兄诸位师兄可将我吓煞,你既不是来讨真解,何事又值得这般高兴?”
老螃一脸神秘的指着玉清殿外嘿嘿阴笑道:“小爷,有贵客到了……嘿嘿嘿……这可是一个偌大的惊喜哦!”
“有贵客到?”杨南怔了一怔,随即失笑道:“什么样的客人能令你如此高兴?莫非是我师尊回来了?”
老螃头摇得拨浪鼓似的道:“若是步虚圣尊回转昆仑,她哪里要我通报?这位贵客可是极稀罕之人……”
“不是我师尊,那定然也不是忘虚、太虚、神虚三位师伯……”杨南略一沉吟了,便知道昆仑派的四大兵圣绝不会在殿外等候,他始终想不出来什么样的贵客能令老螃这般欢天喜地,眼见他一脸神秘模样,只好叹了口气,道:“既要让我惊喜,还不去请他?”
“是是是!老螃这便请贵客。”
螃蟹大将军哈哈一笑,摆起雄姿、昂着阔步的向殿外走去。
第四十二章节 有女如玉!
不多时,老螃一脸肃穆的领着一个纤细身影挟着淡淡阳光缓缓从殿外走了进来,这个女子身影跟在老螃身后,好似一道淡淡的云烟相随,笔直修长的娇躯之后,赫然有着一双晶莹五彩的羽翼!
流翼轻扇、芬芳淡淡,好似天界仙女正悄然下得此间,正凝眸相望,那眸光容光恰似暖暖阳光无处不在,令人一望心生陶然之意。
殿门把守的数百亲兵个个口瞪目呆的望着这个绝尘身影,一时间竟然鸦雀无声,无数道目光齐齐凝聚到这个婀娜曼妙的身影上,每个人心中升起并非惊艳垂涎……
而是崇敬!一种发自内心深处最圣洁的感觉!
白裙如纱、彩翼翩翩,秀美圣洁的面庞上带着柔善神情,那深如大海的眼眸中满溢抚慰心灵的神秘力量,修长如玉的娇躯似是一蓬淡淡仙云,令人望而顿生飘渺之感。
这名洁若冰雪、质若清溪的女子动静之间总给人一种无瑕圣洁的感觉,杨南眼眸露出一丝讶异神色,手掌一按椅背立起身来,迎向这绝尘仙女,俊面闪过一丝欣喜之色,道:“白玉姑娘?你怎的会到我这玉清殿中来了?”
这彩翼女子嫣然一笑,凝眸望着杨南,眼中露出欢喜之色,道:“海上一别,杨兄今非昔比,不仅肩任九洲道家之主,一篇造化神诀更不知将要造福天下多少修道中人,天界不知多了多少不灭真仙,真是可喜可贺。”
杨南汗颜一笑,摇头道:“姑娘过奖了,造化神篇乃天借我手、广施众生,姑娘谬赞,杨南惭愧。”
这女子不是旁人,正是那日在海上轻舟踏浪而来的白玉,一别多年,再次相见,两人均有一种旧交重逢之感,杨南心知这蝉圣之女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他心中豁然开朗,登时领悟到:‘人生机缘无处不有,种福得福、因果循环的玄妙滋味……’
今日的杨南可不是当日初下山之际的小道士,纵然他温然微笑,那眼眉之间的威仪却极是慑人心魄,白玉定睛打量许久,才缓缓点头道:“造化之主,名不虚传,小妹听闻杨兄于长安一战中失却肉身,故而前来投桃报李、以效犬马之劳。”
杨南心中大喜,笑道:“这么说来,白玉姑娘果是我之贵人,投桃报李克不敢当,若蒙恩泽,定有所报。”
白玉启唇一笑,道:“杨兄欲要寻找七种至纯灵花,此事天下尽知,小妹奉花圣原吉之命,特代花圣送来玄冰紫霓花一朵,以助杨兄修复真身!”
“花圣原吉赠我玄冰紫霓花???”杨南惊愕非常,皱眉道:“白玉姑娘,我与花圣非亲非故、从无往来,此花乃是一族至宝,他如何会送我这天地神物?”
白玉愕然一怔,绝美圣洁的面庞上露出一丝讶异之色,问道:“杨兄难道不知,你生身之母花莲乃是原吉圣尊在世间唯一的血脉么?”
“什么?我母亲是花圣后人?怎的我从未听说?”杨南这一惊当真非同小可,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祖父来历古怪倒也罢了,母亲居然也是大有来历,花圣既然如此照顾后人,为何双亲遇害之际不见花族高手相护?
白玉见杨南面色阴晴不定,心中暗自猜测他心中所想,出声淡淡道:“杨兄不必猜疑,花圣原吉前世本是人间善人,游历世间乃是为修积功德,你母亲花莲夫人乃是他三世以来唯一血脉,圣人超情而不入情,今番命我送来玄冰紫霓花正是为了了却一断因果罢了,杨兄如今也是圣尊境界,当知其中奥妙。”
圣人欲要斩却三尸,便要断去人间所有因果,以道心清明、清净无碍之身方能迎接九天浩浩雷劫!
圣人已过了入情境界而达超情境界,杨南纵然初窥圣境,不也是如此这般?
杨南心中顿时省悟,轻轻点头道:“原吉圣尊虽不记着这份恩德,杨南却定不敢忘。”
白玉微微一笑,道:“这朵玄冰紫霓花经原吉圣尊数千精心培育,已然晋至大成,七花七仙阵既是要七行至纯灵花,不知道门十兵圣为杨兄收来几种灵花?”
杨南轻轻一叹,也不隐瞒,道:“除阴阳凌霄花几近大成外,火中金莲、木皇龙爪花俱是初生之期,欲要派上用场却是难等,除此四花之外,三花俱难见踪影,七花七仙阵真是难成……”
白玉听到已有四花在手,神情一振,笑道:“如此甚好,加上原吉圣尊这朵玄冰紫霓花,小妹手中也有大地母元花一朵,加在一起,便是六花齐聚,如今只缺雷花未得,这七花七仙阵眼看可成!”
杨南摇头道:“多谢白玉姑娘盛情,一来这大地母元花乃是地脉连星成点、元力所化的神物,杨南断不敢收,二来纵有六花在手,两朵犹是初生之期,功效也差得太多,盛情杨南心领,灵花却不敢收下。”
白玉淡淡一笑,眼中却闪过一丝坚决,道:“昔日杨兄与我素昧平生,便赠我不世绝学河洛天机图,杨兄若不收这大地母元花,白玉也只履行旧约,以身相许了……”
杨南唬了一跳,抬眼便见白玉虽粉脸含羞,却不像是说笑模样,他不由得摇头叹道:“白玉姑娘何苦如此?此花既是土行神物,你那蝉圣谷中定无出产,不若这样,你且将这花来由说与我知,若有代价,全由杨南承担就是。”
白玉嘻嘻一笑,一双彩翼轻轻扇动,娇美玉面浮起促狭之色,道:“杨兄,大地母元花乃是灵根老怪握有之物,这灵根老怪虽是虫妖一族,却与外人从无往来,他生性最喜奇花异草、天地灵根,一身修为已入圣境,我蝉谷许下诺言,要偿他一百零六株天地灵根、三千蝉蝶侍女助他看顾灵园千年方换来这一朵大地母元花,杨兄若有这两样物事,不若代我出了吧?”
“一百零六株天地灵根?三千蝉蝶侍女?”杨南听得惊心动魄,骇然道:“这灵根老怪如此可恨,大地母元花纵然是先天至纯灵花,那一百零六株天地灵根也足可偿之,他如何还敢漫天勒索?”
一百六十样先天灵根放眼天下,也只有冥河灵花岛、昆仑仙山才有,海外神物极多,这一朵大地母元花也不值得如此吧?
白玉微微一笑,道:“先天灵根俱都有望长成先天至纯灵花,不过,其中年月杨兄岂能等得?这般代价还是我倚仗父亲、原吉圣尊两位圣人面子方才得来,换做旁人,灵根老怪理也不理!休要说换花,就是那灵根岛也休想进得一步。”
杨南心中暗自蕴怒,妖族圣阶高手大有人在,几近大成之境却只有十个,这便是妖族十圣,这灵根老怪脾气如此古怪,索了如许代价,未免有欺人太甚之感,他心中按下此事,点头道:“白玉姑娘之恩,杨南断不敢忘,这三千侍女、一百零六株天地灵根杨南不日定当奉还。”
一百零六样灵根杨南此时虽然没有,但将来未必没有,只是三千蝉蝶侍女却是难为,不过,待他回复真身,还怕那灵根老怪不低头?
白玉见杨南一心要清算恩德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黯然,却伸手取出一支细小白色玉瓶,露出灿烂笑脸道:“杨兄若要还我,不若连这瓶本源灵水也一并还了吧!”
杨南愕然一呆,望着白玉那如玉纤掌中托着的小小玉瓶,道:“本源灵水,是何事物?”
昆仑奇物志上载有天地万物,却不曾载着什么本源灵水,杨南一时间不禁大是茫然,眼见白玉如此慎重取出这支小瓶,当知瓶中灵水来历定是非同小可。
白玉见杨南果然不识,笑道:“本源灵水杨兄不识不足为怪,可是杨兄可曾听说过天地七源、凝化为珠的掌故?”
传说,始祖盘羲创世之后,历经第一、第二次封神之后,决定造出人族统管世间,无奈人身灵力极低、资质太差,虽蕴有生灭、善恶二力,却难成大气候。
始祖为改变人族成道希望,故而将伴他而生的七种力量遍布三界,此七力正是阴阳金木水火土七行神力,七种力量落得三界之中,遂造就了后世无数神人仙人,七种力量虽四散分落、化为天地无穷无尽灵气,究其本源来处,却凝成了七颗威能可怕的七行本源灵珠!
每一颗灵珠之中,皆蕴藏着强大的本源之力,这等神力虽比不上创造、毁灭、平衡三力,但却雄浑无尽、威能可怕,几乎是世间无敌的可怕力量!
七行灵珠屡在世间诸族修士手中流传,得其一颗灵珠,若是属性匹配,实力上升何止十倍、百倍?
这七行灵珠的可怕威力,即使是杨南如今身体中的造化神力也不敢比较!
杨南听得白玉提及本源七灵珠之事,不禁大惊道:“这么说来,这瓶本源灵水乃是本源灵珠所化?”
白玉见他果然猜到,却摇了摇头笑道:“此非本源灵珠,而是抽取木德风珠灵力而成的木源仙露,以此仙露,可灌溉天地灵根,使之大成,此瓶中共有一十八滴木源仙露,杨兄纵有数朵先天至纯灵花未至大成,亦不必担忧!”
杨南心中感叹不已,昔日小小一丝施恩举动,谁想今日白玉却百倍千倍报之?他点头郑重的道:“我明白了,原来花圣原吉手上握有木德风珠,无怪乎他能成为赫赫有名的十大妖圣之一,白玉姑娘讨来这一十八滴木源仙露,只怕也是代价不小。”
白玉秀美粉脸忽的一红,一丝红晕顺着洁白脖颈一直延伸,她立在当地,双翼拍得略微急促,语气只是淡淡道:“若是杨兄许可,小妹这便用此仙露为你浇育先天至纯灵花,令其晋至大成!”
第四十三章节 极天雷火花!
海外一别,杨南傲立人间的身姿深深印在白玉心中,她时时留意杨南去向,一缕情丝早已紧系其身。
长安一战之后,杨南肉身破碎之事天下尽知,白玉禀过父亲,那日独身前往花谷之中求见握有七行灵花之一的花圣原吉,花圣原吉原本不想见客,但白玉闻知杨南境况危急,哪里肯离去,她十数年不离不去、一番精诚之下,终是见到了原吉圣尊。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花圣原吉赠花以了尘缘,正要挥手送客之际,白玉却知天下先天灵花易得,至纯灵花难寻,她顿生全功之意,于是便向原吉讨要这天下神水木源仙露。
谁知,原吉却大有深意的问:“汝如此沤心沥血、不惜生死去救杨南,妻耶?友耶?路人耶?”
白玉当日答道:“一诺之约,三世不忘,白玉此身已属杨郎,故不敢坐视不理,仙道茫茫,妾只知夫有难、妻可死之理。”
花圣原吉大笑难止,只是摇头道:“痴儿痴心,只怕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也罢,老夫也让你一偿宿愿就是……”
白玉得了一十八滴木源仙露之后,欣喜之余也暗暗知道花圣是看在杨南是他在人间唯一血脉和自己份属杨南份上,否则,这一十八滴木源仙露几乎要用一千八百年凝出,其珍贵不言而喻,寻常之人岂能得之?
只是,面对玉郎,这一番缘故,白玉如何敢宣之于口?
杨南见白玉不说如何得来这木源仙露,却只是持瓶微羞不语的娇媚模样,心中便已然明白了几分,两人对望一眼,一股微妙情愫悄然滋生,个中旖旎风光实在不足为外人道之。
“咳……咳……”杨南心中大感尴尬,轻咳数声正想出声之际,忽听有人在殿中哈哈大笑道:“妙,实在是妙,我原本愁这朵极天火雷花成不了气候、派不上用场,如今有这小妮子手中世间神物,终是可以向步虚师妹交差了……”
说话这人一身青色道袍,浑身紫色祥云卷收如席,他法力虽是极强,但长得却是极是邋遢,长得略显丑陋的阔面上正满是庆幸之色的大摇其头,此时神情好似是一个要落进水中之人忽然得了一根浮木,满面的喜色几乎要满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