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什么,那个淡淡的笑空很有力地打在陈向东的心头,居然让他破了例。
他告诉千越:人是救过来了。不过还没有知觉。还有,他,不可能站起来了。
他的脊椎受到了严重的伤害,高位截瘫几乎是一个必然的结果,只是,倒底严重到什么程度,要等他清醒以及一些外伤稍好一些才能做出判断。
那男孩很安静地听完他的叙述,道了谢,走了出去,没有忘记替他关好门。
宁可忙完了手中的活儿,拉下公司的卷帘门。今天比较晚一点,很多琐碎的事,现在全部落到了她的身上。
转过身来的时候,她看见千越从灰蓝的夜色里走过来,身后拖出长长的影子。他的人,比影子更细瘦飘乎。
千越走近来说,“宁小姐,请你帮帮我。求求你,请你帮帮我。”
以诚的父母受不了打击,双双病倒了,母亲的病尤其严重,姐姐只好去照顾他们,以刚要去处理交通事故的后续问题,配合交警大队进行责任的调查,还有关于赔款的问题,非常的繁琐。宁可这几天一直帮着守夜。
宁可点点头,“别急,别急,我帮你。”
那一天晚上,是千越隔了这些天,第一次见到以诚。
以诚安静地躺着,全身上下插满了管子,面上罩着氧气罩。一动也不动。微弱的灯光里,只见一个轮廊。
千越走过去,看着他,低声说,“你这个样子真难看,象科学怪人。”
他在他的床边坐下,把头小心地贴在他的手侧。
手很凉,以诚的手,一直那么暖,手心干躁有厚厚的茧子,大得象莆扇,只一只手便可罩住千越的头顶。
这么凉,千越有点不习惯,把那手慢慢地用双手包住,暖着他。
他可以摸着他很细微的脉搏。
千越说,“快起来,弗兰肯期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