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诚想,能笑起来就好。这笑料还真管用。
计晓正是在那一年的元宵节结的婚。
徐秋伊的父亲舍不得小女儿嫁出去,所以,婚后,他与徐秋伊与她的父母住在一起,那是北京西路上的一座独门独院儿的小洋楼。计晓夫妇住在二层。家里有警卫与保姆,吃穿用度其实并不豪华,但是,却有看不见的优越。徐秋伊的父亲当然是个十分有诚府的人,所以,在他的面前,计晓十分小心谨慎,很快也赢
得了他的喜爱。但是私下里,他对这个表面文雅,内里精明的女婿还是有戒心的,计晓的职位半年里正式由副职专成了正处,离局级亦是不远了,但是,徐父私下里对大儿子说,我把他放在你手下,你给我看住了他。什么都可以,就只不能让他伤了我老姑娘的伤心。
计晓知道,他这仕途应该可算是会顺风顺水了。即便是老头子过些年退了,他们这一大家子,触角延伸至政界的许多角落,再说,到那个时候,自己应该可以打开自己的局面了吧。
计晓想,他也算是负出代价了,为了今天的这个结果,他在感情上是委屈了自己了。
他想的是委屈了自己。
他没有想过千越会是如何的委屈。
在计晓看来,每个人,都必得为自己的某种品质付出代价。比如,你若是骄傲,你必将被孤立,如果你懦弱,你必将承受失败。如果沈千越轻信,轻信爱情,轻信人,那么,沈千越必将承受背叛,承受打击,那是由他的品质造成的,与计晓的行为是无关的。
他是一个多么多么善于自圆其说的人哪。
渐渐地,计晓觉出了婚姻生活里的不如意,这不如意,来自于他身体上的享受。
计晓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同性恋者,他无法爱上女人,无论是她们的灵魂还是她们的身体。更何况徐秋伊从身体上来讲,原本也是一个乏味的女人。婚后,她心宽了,身体越发地丰腴起来,却不饱满,而是扁平,松踏。完全地显出了北方人宽大的骨架。计晓在情事上的不满一天比一天地明显起来。如同小猫在他心里不断的抓挠。
有一个夜晚,在一场极不和谐美好的情事过后,秋伊很快睡着了。她从来不是一个风韵趣致的女人,她也没有太强的欲望,她把计晓的敷衍理解成了他性格的内敛,亦发地觉得他的可靠。计晓却在这样的一个夜晚,发现自己强烈地无可抑制地想念起千越来。
他想起他年青修长细致的身体。千越从耳际到肩头的线条非常清晰漂亮,脖子长得近乎夸张,他有柔韧的身子,后背非常的瘦削,却有一道很诱人的凹陷。他在床上很生涩,但是,他并不装模做样,他的反应敏感而诚实。动情时,他的表情是一种隐忍的快乐,让人心痛。
计晓想去找回千越,这个念头一经出现,便无法压制。
他想,千越,那个温和沉静的孩子,计晓想,若是再回头去找他,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儿吧?而且,就目前的情形来看,危险性也不大,毕竟,找男孩子比找一个女性的情人隐蔽性还是要大得多了。
主意打定了之后,计晓莫名地快乐起来,他甚至回忆起来埋在那副年青美好的身体里那种极致的快感。黑暗里,他悠悠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