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临在向她表明心意后,也没再藏着掖着,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死皮赖脸,天天围在她身边转悠,冷脸不管用,叱骂更没效果,方旋感觉身上贴了块狗皮膏药,撕都撕不下来。
工作进展到最后天,方旋所在的工作组把进程和结果递交到总部,等待总公司再委派新任的管理层团队过来,这件事算是圆满结束。
临走前晚,同事们订了家地道的川菜餐厅用作本次出差的结束项目。凑局的同事把餐厅信息发到群里后,又添了句,可以待家属哦。
这话明摆着在对方旋的家属发出邀请,其他同事跟着艾特方旋提醒她。
这些日子里,他们几个可是眼睁睁地看着她老公天天接送她上下班,每天下午都往办公室送新鲜花束和下午茶,他们沾了方旋的光天天蹭下午茶吃。
方旋正在会议室同子公司的行政助理交接相关事宜,收拾东西走出办公室,立刻看见工作群堆刷屏。
她正犹豫找什么借口拒绝他们的要求,隔壁办公室的门蓦地打开,几个同事收拾包涌出来,看见她,还以为她没看见群里的消息,立刻通知她带家属过去吃饭。
行人走进电梯,按了楼的按钮。
他们已经默认家属会起去,问她商临有什么忌口的。
方旋睁着眼睛诹了句胡话:“他晚上有事呢,听说要去接待客户。”
同事立马接话道:“别害羞啊,周总刚才说你家属在楼下大堂等你下班,他顺便过去问了问他,你老公说你去他就去。”
方旋:“……”
那你们还问我做什么?
“有他在,我怕咱们聚餐的气氛会有些尴尬。”
几个同事忙摆手:“你老公人蛮好的,这几天我们蹭了多少下午茶,是该好好谢谢他番。”
方旋无话可说,去就去,又不是玩地下情见不得人。
行人陆陆续续走出电梯,分几路前往所在的餐厅,商临开过来的车可以带三人,三个同事男两女跟着他们上了车。
几个同事合商临是第次正式见面,见了他称呼为商总,方旋在旁奇怪地看了眼那位商总。
商临这总忒不靠谱,哪有总随便丢下工作平白无故跑到别的地方睡酒店?
“商临,你们叫他名字就可以了,不用总来总去。”方旋随口道。
商临冲后视镜里的两道视线点点头,也说:“是,你们直接喊我的名字,大家不用这么客气。”
三个同事客气地应声,寒暄几句后没了声音。
方旋就知道会是这个气氛,个愿打个愿挨,她这个旁观者也不好说什么,从旁边拿了三瓶矿泉水丢给后排,然后又拿了瓶捏瓶盖。
虎口被瓶盖旁的纹路摩擦得发红,她疼得缩回手,正要拿到后排让他们给她打开盖子,只手横生过来,抢走了她的水,秒钟打开瓶盖,把水瓶递到她的唇边。
方旋有些不自在,后排的三个同事也注意到商临的动作,不敢明面起哄,在群里打趣。
商临不肯放,方旋当着外人的面不好发脾气,只用力拍了他下,却还是引来后排三人的围观。
商临的手腕迅速地起了片红,手的水瓶被她抽走,他的脸上蕴着抹无奈的笑意,先是看了眼方旋,回头的瞬对上后视镜的三双好奇的眼睛,他勾唇露出淡淡的笑容,似是开玩笑地说:“你们有没有哄老婆的好办法?她从我来的那天……”
方旋扭头瞪着他,上下牙齿相撞,咬牙切齿从齿缝里钻出话来:“商临,你好好说话。”
商临口头上掏了便宜,怕越过危险界限,他更加哄不过来,识相地立马闭上嘴。
后头年纪稍大点的女同事出来活跃气氛,向他们传授婚姻之道:“夫妻、情侣间没有不吵架的,就是嘴唇和牙齿也时常磕到咬到,有时候还咬出血。吵架拌嘴也是种增进感情的手段,只要别闹到分手和离婚……”
商临很捧场地点头说是,还和人探讨番,输出各种观点,令方旋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好在车子再开也有目的地的尽头。
他们预定的餐厅出现在前面,商临把后排的同事先放在家古风韵味浓重的川菜馆门口,而后驾车寻找停车位。
车上空了人,方旋便有些没忍住:“商临,你能不在我同事面前说些有的没的吗?”
商临嗯了声,仿佛没在意她说的话,目光在眼前停满车子的停车场四处搜寻。
“和你同事聊会儿天而已,顺便向他们打听点你平时工作的样子。”他说得振振有词。
方旋想起那晚他在车上说的话,被噎了下。
隔了半晌,刚好有车辆开出来,商临猛地打方向盘,顺利地开车占据车位。
她解开安全带,回头“警告”他:“吃饭的时候别说话,他们不会把你当哑巴。”
商临耸了耸肩,这么多人在,他就算多说了些什么,方旋当场不会翻脸,最多不过就是秋后算帐。
他下了车翻出手机,打开发小群发了句话上去:【作为家属,我要不要在她同事的面前好好表现番?拉点支持票。】
沈军师回他:【可以,拿出你对付客户的好脾气,先收取你老婆周围波好感票,她自然而然也会软化对你的态度。不过我觉得依照你以前对她的渣程度,你做出血本无归的准备吧。】
商临幽幽地叹了口气,抬眸望向前面几步之远的身影,自作孽不可活,感情就是个轮回圈。
他们聚餐的这家川菜馆是当地有名的本地菜餐厅,门口养了只白色羊驼,挂着迎宾的红色条幅,头上还梳了个小辫儿,莫名透着股喜感。
方旋和商临前后跨进门槛,跟着服务员左拐右拐走到个雅间,雕花木门敞开,露出墙面上副大喜字。
她刚走进,坐在里侧戴眼镜的男同学立刻起身,拍着手说:“咱们作为方旋的娘家人,热烈欢迎方旋的家属!”
另几个同事立刻鼓掌拍桌叫好,把领路的服务员惊了条。
方旋没来得及开口,她身边的商临率先进来,和干同事礼貌地颔首,笑着说:“你们太客气,方旋在公司的那几年,多亏了你们照顾她,感谢感谢。”
他比了个感谢的动作,然后转头和服务员低声说了几句。
“大家别和我抢,这顿该我来请,上次在婚礼上,我估计你们吃得不怎么好,这次定要吃好喝好,别和我们方旋客气。”
商临说着先是帮方旋拖开椅子,然后在靠近门口的个位置坐下。
饭桌上的气氛如同火辣辣的辣子鸡,辣味和热气直往上窜,服务员拿进来几瓶黑啤,又多添了几道菜,满满当当占满个大圆桌。
先前带头的那个男同事站起来给商临和其他同事都倒着酒,菜没吃几口,酒先喝完了几瓶。
男人们的话题总是围绕国家大事、行业新闻,而女人们家长家短、卦趣闻和感情问题……商临分寸得体,为人风趣,每个话题都能扯上两句,不知不觉和方旋的同事干完了点的所有酒。
他面不改色地回头想再叫服务员上酒,被方旋拧了把大腿上的肉。
他转过头,在灯光下脸颊透着抹微红,蔓延到眼尾,双眸子仿佛浸在水里隔了层透明玻璃,他弯起唇角,询问般地嗯了声。
方旋顿时说不出话,立刻缩回手,别开视线,有些不自然地说:“少喝点,多吃菜。”
她拿起筷子往商临碗里夹了右红又辣的回锅肉。
商临垂眸看着碗里的菜,乖乖地吃完碗里的菜,吃得嘴唇辣辣的,像是肿了般。
顿饭下来,气氛使然,几个男同事喝得都有些高,方旋和另外三个女同事帮忙打车把人塞到回酒店的车,然后带着同样喝醉的商临上了他的车。
回去换了个位置,她不熟悉酒店的路线,调出导航按照路线开了半天,开了整整半个小时才把车开到酒店。
商临靠在副驾驶座上,闭着眼安静地睡着。
上回估计也是这样,他个人在客厅喝完几瓶红酒,醉了却没在楼下发酒疯,躺在地毯上呼呼大睡,害得她点儿感觉都没有,被他的脚绊倒在地。
她下意识地摸着膝盖,几处淤青已经完全消去,像没有发生过样,不见伤痛。然而当初的痛感依旧历历在目,她只要摸到膝盖,便能想到当初那绊。
她看着商临的脸,默默地叹了口气。
“啪嗒”声打破车内僵滞的氛围,是商临口袋里的手机掉了出来。
方旋打开车里的小灯,在他的座位下摸索半天,终于摸到个坚硬的手机外壳,费了半天劲才掏出来。
屏幕点亮的那瞬,商母的通未接来电显现在上面,是二十分钟前打来的,她怕商母打过来有事,心急地点开商临的手机,遇到解锁密码,手指输入串数字。
没成功。
方旋皱起了眉,目光闪烁地瞥了眼毫无知觉的男人,她沉思片刻,不是他的生日,难道还会是白月光的?
她继续输入串密码,系统提示密码错误,方旋在心底松了口气。
方旋又连试了商母和商父的生日,仍是先是错误,最后次输入机会,她有些不耐烦,摇醒那个醉鬼,把手机拿到他面前,问道:“手机密码输下。”
醉鬼慢慢地睁开眼睛,视线在眼前慢慢聚拢,伸出手指颤颤巍巍地输入六个数字,嘴里咕哝着:“密码就是你的生日啊。”
方旋原本尊重他的**,不打算偷看他输密码,然而他刚输完,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她转过头,眼底闪过抹复杂的情绪。
“你干嘛设置我的生日?”她低声问道。
商临的坐姿有些不太舒服,撑着手坐起来,边揉着眉心边说:“因为你是我老婆啊,不设你的密码设谁的?”
方旋垂下眼睫微微颤,随即收回手,给商母打电话。
商母还没睡,听到她的声音,笑着问她和商临什么时候回来,到时候要不要去接他们。方旋作答,答应明天回去后回商家吃晚饭。
挂了电话,手机又进来条新消息,她忘了这不是她的手机,本能点开消息界面,下秒发现点进了商临的发小群。
聊天记录停留在他进餐厅前询问要怎么对待方旋的那些同事。她飞快地往旁边掠过视线,然后做贼般迅速地滑动聊天记录,看了个大概,对现在商临这行为有了个大致的了解。
感情他背后有个追老婆智囊团在给他出谋划策呢?难怪昨天聂维芙遮遮掩掩问她和商临相处得怎么样,估计也是在套她的话。
方旋扭过头,把手机丢给了他。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见她抿着唇,目不斜视的冷淡模样,他摸了摸被砸到的手背,咕哝道:“你以前对我从不这样……”
言语似乎透了些委屈的意味?
方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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