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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 2 7 章

聂维芙在老宅整整躺了一周,差不多把她的腰养好之后,才被允许出来放风。

星港大厦楼下的居酒屋上下两层,坐得都是大厦里办公的白领,聂维芙坐在二楼靠窗的位置,百无聊赖地望着窗外斜对的十字路口,嘴里数着驶过的来往车辆,数到快一百辆的时候,她亲爱的表姐挎着包姗姗来迟。

方旋坐下后猛地往嘴里灌了一小杯茶水。喝完向她道歉:“实在太忙了。我开完会就直奔过来,哎你这腰好点了没?”

聂维芙抬手打了个响指,把勾选好的菜单递给服务生后,才回道:“好了。我在老宅憋了整整一星期,再憋下去我就真的抑郁复发了。”

方旋多看了她几眼:“听说沈礼也没去上班?”

聂维芙喝了口水,随口开着他的玩笑:“他忙着补身体喝中药,顺便加强身体锻炼。”

他们夫妻俩被黄姨押着去看中医这事,她和明蔚早听聂维芙在群里当作玩笑话说起过,她想起上周拍卖会结束后车里的情形,突然凑过来,带着一股神秘压低嗓音问:“元元,你有没有觉得你和沈礼嗯……?”

她给足了聂维芙理解和想象的空间,加之挤眉弄眼传达意会。

聂维芙确实也不负她所望,眨眨眼,一点就通。

服务生把点的菜送过来,确认没缺东西后离开位置。

“嗯什么?”她装傻充愣,像个老实人听不懂潜台词。

“和我在这儿装呢。”方旋觑她一眼,往两个空杯子里倒了烧酒,气泡密集在杯壁内侧,然后被方旋晃了晃,推一杯过来。

“最近在吃中药,不喝酒,我看你喝。”聂维芙说,说完又像戒酒多年的人老酒鬼拿起来凑在鼻子前闻了闻,过完瘾后立刻推到一边。

方旋淡淡地抿了口烧酒,夹起一根烤串慢慢吃着,酥嫩的鸡肉蘸着酸甜的酱。

她说:“你们俩前几个月还像仇人老死不相往来,现在相处得像对夫妻,我看外面谁还说你们貌合神离各玩各的。”

聂维芙解释说:“各玩各的不至于,他一天到晚连工作都忙不完,没那个时间玩别的女人。”

方旋呵笑了下:“哟这就开始护短了?上次是谁说不喜欢他来着?”

聂维芙举手:“我还是情窦未开的少女,别打趣我。”

她顿了顿,为了掩饰她心里的紧张,低头喝了几口水。

“那啥?有点事想问问你这个有经验的。”聂维芙掩饰地喝了口茶水,沉默了会儿说下去,“就是我有个朋友,她遇上个问题想寻求帮助。”

方旋嗯嗯点头,翻了翻桌上煮得沸腾的牡蛎锅,不带扫一眼地说:“无中生有系列,我懂。”

聂维芙嘿嘿笑了笑:“表姐你别打岔,就是我一个朋友,我帮她来问问大众的想法。”

方旋把空杯推过去,聂维芙立刻殷勤地倒上一杯烧酒。

“情窦未开少女的朋友,来说说她的烦恼。”

聂维芙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脸上漫起一层淡淡的绯色,隔着牡蛎锅的热气,像是被热红的一样,她用手驱散那道热气,下一秒锅里又升起另一道热气。

她吞吞吐吐地说:“就是……这些日子我发现沈礼对我的态度和容忍度在不断地拔高,我有点慌。”

一句话又把自己暴露,方旋懒得再纠正她,边喝一口酒,边咬着炸鸡。

“你慌啥?他对你好还不好?非得对你冷着脸不是冷嘲就是热讽,这样你才舒服?”方旋噼里啪啦一大堆话,“你是不是对以后你俩的婚姻生活没信心?”

聂维芙没想那么深,婚姻这个词对她来说太遥远,尽管她已经结婚三年,但她和单身时的状态没什么不同。

她发现了生活发生了变化,从而生出一种对无法预料和把握的未来的恐惧感。

“假如沈礼现在喜欢你,是我个人的猜测,不保证准确性啊,这是一个前提。”方旋微顿,关了牡蛎锅,问道,“先前我问过你一次,今天我再来问你,你喜欢他吗?无关别的因素,单纯从情感上出发考虑。”

聂维芙像是被问倒了,怔了半天回过神来反问方旋:“喜欢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这次轮到方旋愣住,她古怪地看着自家表妹,确信她是真的不懂才会问出这种弱智问题。

“……我以为你以前喜欢小乐,我和蔚蔚私底下还讨论过这个问题,你俩以前上学放学形影不离,我们还觉得你们在偷偷谈恋爱。”

聂维芙大吃一惊,连连摇头:“怎么可能?我和小乐那就是好兄弟好姐妹,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我怎么可能喜欢他?他也不可能喜欢我。”

就是因为聂维芙那会儿的态度磊落大方,当初她和明蔚才一直没能确定。但沈乐对待聂维芙是什么态度,基本上大家都看得出来,不说十分,也有七八分喜欢。而且沈乐拒绝女生的统一理由是他有喜欢的人了。

然而这个话题具有一定的风险性,方旋暗自昧下,重新回到原先的问题上。

方旋放下筷子,认真地说:“以我十几年的明暗恋经验,从我自身出发说几个喜欢的表现,你对号入座。比如,我以前那会儿时时刻刻都想见到商临,恨不得天天都呆在他身边;还有我看见他身边有别的女孩子,我心里会不高兴,你知道我以前就很讨厌那些围在商临身边的女生;当年我鼓起勇气向他表白,心怦怦乱跳了快一天,我上台演讲都没这么紧张过。”

聂维芙:“那你现在还有吗?”

方旋冷笑一声:“我正在戒。”

她继续说:“虽然我不确定沈礼是不是真的喜欢你,但我却知道崔漠那厮在追求你,你对崔漠什么态度,对沈礼什么态度。”

聂维芙苦恼地垮下脸:“我快烦死崔漠了,明明白白和他说我不会离婚,他还不相信,这到底是我和沈礼结婚,还是他和沈礼结的婚。”

方旋一脸了然:“你看你对待沈礼和崔漠的态度,你能感觉到不同。”

对面的人陷入一阵沉思。

多说也不说,她当了大半天的知心表姐,早就饿得快昏过去,拿起筷子飞快地吃起来。

“旋姐!”

不远处有人突然叫方旋,这一桌的两人纷纷望向声源处,一个长相清秀乖巧的女生站在楼梯口冲方旋挥手。

方旋和聂维芙解释:“是我们部门的一个小同事,比你还两岁。”说着她招招手。

女生走到她们桌旁,看到方旋对面的聂维芙,礼貌地和她颔首致意。

“我表妹,聂维芙。这是我同事孟祺然。”方旋介绍道,看向她身后,奇怪地问,“小孟你一个人过来吃饭啊。”

孟祺然苦笑道:“被人放鸽子了。我到这里才和我说不能过来。”

“一起坐吧。”聂维芙主动开口说,“我看这里也没空位了。”

孟祺然看看方旋,又看看聂维芙,小声地说:“会不会打扰你们?”

方旋看了眼聂维芙,见她不在意,忙让出一个位置,拉人过来坐。

“这里位置难等,你还是坐吧。上次你入职还说要请你吃饭,小孟你这顿将就下哈。”

方旋招手叫来服务生,让她点了几道菜。

孟祺然性格腼腆,又知礼识趣,一顿饭下来,基本没主动说过话,都是问她才回答。

结账的时候,她还与方旋争了争,最后抢不过方旋,收回了钱包。

聂维芙提前叫了车去美术馆,那两人就陪她在路边等车。

等车的时候方旋想起件事,顺道同她说了:“我妈知道你腰闪了,说给你买了补品。你看看什么时候有空你和你家那位过来拿一下,整整两大箱,后备箱估计都塞不下。

聂维芙对补品心生恐惧,喝完中药吃补品,身体难道是靠补出来的吗?但她舅妈那性子,非得亲手交到她手上才罢休,她只得答应约个时间过去拿。

一旁的孟祺然却是有些惊讶:“聂小姐这么早就结婚了呀?”

聂维芙笑笑说:“三年前结婚,确实结的早。”她转而有来有往地问,“小孟你有男朋友吗?”

孟祺然的脸上淡了笑容,瞬间沉默下来,隔了半晌才说:“我男朋友前几年去世了。”

聂维芙一不小心触碰到旁人的雷区,又不知道怎么安慰人,只是歉疚地看着她说:“好好保重。”

孟祺然挥挥手,很快调整好心情:“我早没事啦,他如果在天上看我,也不希望我为他伤心难过。”

约的车子停在路边,聂维芙上了车,车子疾驰离去,身后的两道身影越来越小,直至消失在后视镜里面。

她去了趟美术馆拿硬盘,里面的设计还有一部分没做完,她要回家再做,以免耽误公益展览的进度。

办公桌上放着一张红色喜帖,她往办公室四周扫视一圈,办公室只有她一人,其余人估计在楼下开会。

她翻开喜帖,里面赫然写着新娘范娴娴,新郎蒋彬,她对法拉利富二代太有印象,以至于一眼认出法拉利的大名。

范娴娴这人嘴上说着她养备胎,背地里她才是那个手握一个排备胎的女人,只不过渣女碰上法拉利,竟然互相感化坐了火箭蹭蹭蹭飞入婚姻殿堂,她不知道该说范娴娴钓男人的手段高明,还是该说法拉利眼光独到,智力下降。

喜帖上写的不止邀请她一人,还有她的塑料老公沈礼。估计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沈礼才是他们的目标人群。

聂维芙看完,直接把红色炸弹丢在对面范娴娴的垃圾桶里,然后拿着硬盘扬长而去。

二十分钟后开完会,一群人回到办公室,一个男同事经过范娴娴的位置时不小心瞥到她的垃圾桶,好奇地咦了声。

紧接着他弯腰捡起那封喜帖,打开一看是送到聂维芙那一封,男同事顿时面色尴尬,像是拿了个烫手山芋,丢不是,放也不是。

男同事环顾四周见没人看见,连忙恢复原样,重新扔回垃圾桶。然后回了座位上,紧盯着范娴娴的位置。

范娴娴进来后发现了垃圾桶的喜帖,打开一看,脸色立马变得难看,下一秒她直接把手上的本子往桌上一扔,电脑旁的绿萝被打翻,流淌一桌的水,滴滴答答涎下桌面滴到地板上。

周围有同事见状,立刻拿抹布替她擦着桌面,她冷着个脸,给聂维芙发了条消息:“聂维芙,你怎么回事?!”-

聂维芙收到这条消息的时候,已坐在回去的车上,驾驶座上开车的是沈礼,听见她的笑声不由得转过头看了她一眼。

“在看什么?”他问。

聂维芙收起手机,“没什么,遇到个好玩的人。”

沈礼瞥了眼她的手机,没说话。

“你帮我拿个东西,在手套盒里。”他冷不丁地说。

聂维芙打开面前的手套盒,一眼就看到中央的方形墨绿色首饰盒。她拿出盒子,不确定地问:“是这个?”

沈礼嗯了声,“帮我打开。”

聂维芙小声地咕哝:“还真是大牌。”

她有些不情不愿,打开盖子,一枚镶嵌墨绿色宝石的胸针熠熠生光,躺在盒子中央。

“这、这……”她这了半天,“这是给你妈拍的生日礼物啊?”

高芳霭的生日就在本月底,她这婆婆不仅嘴巴毒,眼光极挑,去年她送了她一个包,被她讽刺,是不是想要她拎着晚宴包去会议室走秀。

难弄是真的难弄,她都做好了再被讽刺一顿的准备。

她啧啧赞叹:“我要是你妈,肯定会喜欢这玩意,正好配高冷美人。”

沈礼沉默片刻,许久后又冒出一个字:“妈。”

聂维芙一脸惊恐:“……”

她回过神,又被吓了跳:“沈礼你干嘛?神经错乱了吗?”

沈礼忍了忍,顿时没了好脸色,“我确实神经错乱才会喊你妈。”

聂维芙蓦地闭上嘴,从首饰盒里取出那枚胸针,仔细地看了看,忽然感慨道:“没想到有那么一天我也会收到你送的东西。还真是难得。”

沈礼的脸色缓了缓,暂时没与她计较刚才的话,他第一次送人礼物,各方面都显得不太自然,语气被压得极平淡:“大小姐还看得上这小玩意?”

聂维芙得了便宜就卖乖,笑了几下,臭美地夹在前侧照镜子。

“看得上看得上,配我这个精致美人正好。”她突然回过头,“不是我生日也不是你生日,更不是我们的结婚上坟日,好端端地送我礼物做什么?”

沈礼咳了声,看看前面的路,余光却落在她身上:“崔漠把他那胸针送到御景邸,我帮你退回去了。”

聂维芙哦了声:“怪不得他那天给我发了消息。”

。格格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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