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跑是不能跑,她也不是没办法,如今她能做的就是拖,只要拖到玉嘉忻回来,就一定能带她出宫,就凭贺晴欢对他哥那份执着,肯定不会阻拦自己的。
前提是怎么让贺晴欢忘掉昨晚和今晚发生的事。
对于别人来说这是难事,对于马菲儿来说却易如反掌。
“请娘娘回宫吧,这里自有奴才善后,绝对不会牵连娘娘,只要娘娘记得,今后不论如何都不要向人提起这两晚的事,包括皇上在内。”
淑妃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懊恼,又不能再劝,冷冷道:“既然你愿以身伴驾,本宫才懒得管你。”
说完,一甩飘飘长袖,扬长而去,挺直的脊背颇有一番傲骨。
马菲儿从仙府里拿了些忘情草粉末,混在一碗葡萄汁里,用量比照雪影还多了一倍,估计喝完后至少也能把这两天的事忘光吧。
扶着贺晴欢的后颈,将葡萄汁喂下,这才把他抱到龙床上。
知道他一时半刻醒不过来,马菲儿坐在床边仔细端详着贺晴欢的脸。
灯光中,细长的睫毛在眼下形成两片阴影,像两片蝴蝶的羽翼,偶尔不踏实地抖动着。醒来时时常拧起的眉头,此时是舒展的,紧绷的线条也柔和了,就像邻家孩子似的无害。
大多时候他是暴躁了些,脾气也坏了些,对待自己倒是真的好,如果不是心里早就装了一个人,恐怕真就会被他感动了吧。
只是……马菲儿清楚,那也仅是感动而已,哪怕没有玉嘉忻的存在,她和贺晴欢也是不可能的,她想要的是那种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平凡爱情,而不是在巨大的后宫中拼死争夺那一片天地。
贺晴欢,今生,终是要错过的人。
带着无限的感慨和伤情,马菲儿回到自己的房间,贺晴欢那里自有人照顾。
哪怕是进了房间,她还沉浸在浓浓的忧伤氛围中。
忧伤地开门,忧伤地关门,忧伤地点燃蜡烛,忧伤地走向大床,然后……忧伤地……尖叫!
“你……你是什么……人?”马菲儿惊觉地坐在地上,仰望着床上笑的很妖孽很妖孽的……男人?还是女人?
一身红衣似血,满头墨发如瀑,白皙精致的俏颜,优美妖娆的身段,怎么看都像极了笑傲江湖中的东方不败。
“你就是马菲……儿?”懒洋洋的口气,嗓音低沉微哑,中性十足,如他这一身惹火的红装一般,慵懒诱惑。
“我是,大仙是哪位?”马菲儿胆颤心惊,总觉的眼前这人浑身都透着一股子仙气,狐仙的仙。
难道宫里还有这玩意儿?她一点都不希望被采啥补啥啊。
还是说这位‘大仙’也是听到自己是个没净身的男人这个误会?为了小命,看来她有必要解释一下啦!
‘大仙’嗤地笑了一下,抬起红袖下只露出指尖白白素手,朝马菲儿点点,“你过来!”
马菲儿不敢过去,又不敢不去,抬起脚向前一步,向后两步,越走离‘大仙’越远。
‘大仙’挑着眉,兴致极佳地笑着。
当马菲儿退到房门处,正要开门向外跑时,‘大仙’红袖扬起,刮起一道劲风,刮的马菲儿睁不开眼,只觉得有一道吸力将自己向‘大仙’吸了过去。
身上一沉,整个人被压在下面,再睁开眼便见到一双眼角微微向上的桃花眼至上而下,顽皮地眨着,“不乖的孩子要打屁屁哦!”
果然是非人类,马菲儿暗恨自己没在第一时间逃进仙府,但此时后悔也晚了,她这样被抱着,就算逃进去也会把‘大仙’带进去。
只能装可怜,“大仙,我年纪小,没经验,要不你等等我去给你找别人来。”
“哦?要找谁来呢?”‘大仙’把玩着马菲儿的发丝,表情如一,看不出情绪。
马菲儿想了想,在这皇宫里除了自己只剩一个男人,但人家好歹也是皇上啊,真就卖了?
突然,马菲儿十二分地思念起雪影。
想到雪影就想到那些负责宫内禁卫的禁军,那些也是男人啊!
比起自己的‘手无缚鸡之力’,那些都是高手,对付个啥啥仙的应该没问题,再说了,把他放进自己的屋子,也是禁军的失职不是。
“大仙,您老人家觉的外面的禁军如何?要不我给你多找几个来?”
‘大仙’茫然地听马菲儿说着,愣愣地问:“关禁军何事?”
马菲儿谄媚地笑道:“禁军都是男人。”
‘大仙’更加迷惘,“我是来找你的,要男人做什么?”
原来就是奔她来的,马菲儿觉的虽然这两年她的生活过的已经很神幻了,但是也没遇到贺晴欢之后过的惊天动地,不是被追杀就是被调戏,日子不要过的太惊险啊,现在连大仙都惊动了。
“大仙,告诉你个秘密吧!”一咬牙,马菲儿豁出去了,“其实……我是女的!”
本以为‘大仙’会在她说出这惊天秘密后愤然离去,没想到‘大仙’只是淡淡点头,“嗯,这个我知道。”
“我还知道你是嘉师弟未来的老婆。”‘大仙’继续说着,“其实我这次来只是想向你道谢……”
嘉师弟的老婆?马菲儿半天没反应过味,“道什么谢”
‘大仙’露出一个邪到极点的笑,笑中含羞,“关于雪影的事。”
“啊!”马菲儿惊叫一声,差不多猜出这人是谁了,“你是红莲花?”
‘大仙’笑着点头,“若不是有你相助,他又怎么会来找我。”
“你说的嘉师弟是玉嘉忻?”马菲儿问的很小心,虽然心里已经明了答案。
红莲花再次点头。
马菲儿突然升起都是一家人的感慨,既然都是一家人了,还客气啥?拍拍红莲花依旧压着自己的身子,想说的是,你师弟知道了会发疯滴。
红莲花向床里移了移,没有起身下床的意思。
马菲儿只好向外挪了挪,尽最大可能地保持两人的距离,随口问道:“这么说,你是他的师兄了?”
“不!”已经闭上眼看似要睡着的红莲花声音更加懒散,懒散地扔出一颗炸弹,“我是他师姐!小允子的师傅。”
‘嘎嘎嘎’马菲儿头顶飞过一群乌鸦,一会排成人字,一会排成一字。
一大早,刘福壮着胆把喊了半天都不醒的贺晴欢推醒,“皇上,早朝时辰要到了。”
贺晴欢看了一眼天色,头隐隐做痛,起的十分艰难,由宫女服侍着穿好朝服,坐上龙辇来到养心殿。
刘福尖亮的嗓音过后,大臣们鱼贯而入。
处理了政事,礼部尚书出班启奏,“皇上,太后寿诞上所演之曲目,礼部已拟定几套,请皇上过目。”
有内侍将几本册子呈上,贺晴欢放置一旁,揉着胀痛的头,“今晚招待樊兹使节的夜宴准备的如何了?”
寂静!诡异的寂静!几乎连呼吸声都静止了。
贺晴欢察觉气氛很沉闷,目光不耐地扫过眼珠子都要惊出来的大臣,“朕问你们话呢。”
直到此时,礼部尚书才战战兢兢地再次出班,“启奏陛下,樊兹使节前日已宴请过,昨早便离京归国了。”
“什么?”贺晴欢隐隐发怒,“你的意思是朕记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