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柔自然不知道谢铁棒心中所想,她嘴唇微动,拉着闫子菱的手不停颤抖。
闫子菱并未催促,而是低下头跟伏柔小声说了几句话,并给了她一个宽慰的眼神。
在闫子菱的鼓励下,伏柔深吸了一口气,终于颤抖着声音道:“我、我已经作出选择了。”
她说着,用饱含歉意的目光看了闫子菱一眼,又沉声道:“我决定跟谢姑娘一起走。”
“什么!?”
“伏柔你竟敢……”
大厅中响起一阵吸气声,而那两名凤鸣山长老则大发雷霆,作势要扑上前来。
刑义挥挥手阻止了他们的行动,神色平静地说:“你真的想好了么,即便要跟子菱分开,今后再难相见?”
“我……”伏柔不禁又犹豫起来。
眉清目秀、一副邻家大姐模样的闫子菱此时却走上前来,朝刑义和几名长老一礼道:
“启禀掌门师尊,柔儿的选择,是小徒建议的。”
那几个长老顿时瞪大眼睛又要发作,但刑义很快问道:“哦?子菱为何如此建议,能给为师解释一番吗?”
闫子菱点点头:“柔儿天赋过人,寻常修炼方式对她来说已经是杯水车薪了,而门中也不可能为她一人提供更多资源。”
“与其让柔儿窝在一州之地潜心苦修,不如放她出去闯荡一番、见见世面,或许另有机缘。”
刑义微微皱眉道:“说的有理,但子菱似乎搞错了一件事。伏柔的决定涉及到朱雀化身的归属,可不是一个外出游历就能解释过去的。”
乔一鸣也难得地板起脸道:“不错,伏柔你最好重新考虑一下,我凤鸣山待你不薄,难道你真要为了一个……外人叛离师门!?”
听到叛离师门几个字,刑义的脸上不可察觉地闪过一丝阴霾,不知是否联想到了殷彩霞的事。
但闫子菱并未受到这些话语影响,而是轻轻拍了拍伏柔的背。
受到如此支持,伏柔终于抛下一切迷茫,挺胸抬头道:“启禀各位长辈,伏柔决定跟谢姑娘一起走,却绝对没有叛离师门的意图!”
见刑义没有发火,而是露出倾听状,伏柔连忙继续道:“事情经过我已经完全了解了,灵鸟本归谢姑娘所有,却意外吞吃了我们凤鸣山的秘宝火灵珠。”
“谢姑娘无意将灵鸟转让,但我们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朱雀化身流落在外。”
“因此,伏柔和师父思索一晚,终于想出一个折中的法子。”
“那便是朱雀化身的所有权由我们凤鸣山和谢姑娘的唐门各占一半,而我作为凤鸣山方派出的代表,将会随同谢姑娘行动,以监视她是否将朱雀化身用于一己私欲,又或对其造成了不可弥补的损害。”
“不知谢姑娘能否接受这个解决方案?”
她一边说,一边还拼命朝谢铁棒使眼色,大眼睛中露出浓浓的恳求意味。
谢铁棒还是第一次见到伏柔表现得如此楚楚可怜,忍不住噗呲一声,道:“若是其他人提出这个要求我理都不会理,不过小柔的话还是要考虑考虑的。”
她飞快地伸出手将伏柔拉到身旁,闻着那熟悉的香味坏笑道:
“如果你们凤鸣山能保证以后不会再动别的心思,并且不会在小柔回山禀报情况时为难她的话,我就吃下这个闷亏吧。”
蹲在她肩膀上的小胖鸟一听,立即扑腾着翅膀唧唧叫了起来,好像在说吃亏的明明是自己。
凤鸣山一方同时陷入了沉默,两颗火灵珠才换来朱雀化身一半的所有权,而且这个所有权只是口头上的,秃毛火凤平时还是跟在谢铁棒身边,己方并不能随意指示,怎么看都觉得亏了。
但他们不亏不行,有了朱雀之力的庇护,主动权完全掌握在谢铁棒手中,能有现在的结果已经是看在伏柔的面子上了。
因此刑义很快便压下长老们的反对意见,神色如常地说:“这已经是解决目前情况的最好方法了,我们也接受。”
说罢,他便上前两步,朝谢铁棒伸出了手。
谢铁棒以为刑义要跟自己握手,韦天记忆的影像中达成协议的双方都是要握手的。
她便走上前也将手伸了过去,伸到一半才发现刑义的手并非平伸,而是掌心朝外举在半空。
“靠,原来是击掌为誓,我怎么给忘了。”
谢铁棒尴尬地笑了笑,赶忙也将手掌竖起,跟刑义不轻不重地击了一下。
“如此约束便成立了。”刑义淡然道:“虽然没有立下心魔之誓,但谢姑娘今后若有违约之举,便休怪敝派翻脸不认人了。”
谢铁棒毫不退缩地冷哼道:“哼,我倒担心贵派的某些人先行违约呢。”
本以为这事就算完了,然而刑义趁着后退转身之时,却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悄悄说了一句:
“你是师尊的女儿吧,刑某能看得出来。”
谢铁棒浑身巨震,难以置信地回头望去,却看到刑义早已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一脸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模样。
她只得怀揣着异样的心思走回伏柔身旁,而刑义则在此期间向乔一鸣点了点头。
乔一鸣轻叹一声,扬声唱道:“约束已成,朱雀化身为凤鸣山与唐门共有,由唐门弟子谢铁棒主掌,并由凤鸣山弟子伏柔辅佐并随时监查。”
“若有违约者,将被视为生死仇敌,施以一切手段。”
不论满意不满意,在场众人都颔首示意,表示了对这个约束的尊重。
沉默片刻后,一名凤鸣山长老忽然叫道:“对了,不是说伏柔也拿到一块火灵珠碎片吗?如今碎片呢?”
众人顿时将目光聚集到伏柔身上,而伏柔则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木然道:“碎片?什么碎片?”
那长老大急,立马将伏柔与严先生拼命的事情复述了一遍,但伏柔还是一脸懵逼。
“小柔你该不会……失去当时的记忆了吧?”谢铁棒担忧道。
伏柔皱起眉头苦苦思索道:“我……我还记得当时心里一急,就不管不顾冲严先生去了,再醒来时已经在山顶封印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