钩蛇感觉出了那山峰的威力,眼中一片凝重,黑气一层一层的从身体里涌出,在身体的上空凝出一个护屏,可是钩蛇对那个护屏一点信心都没有,驱动池水向着天空扬起,护屏之上又形成一道厚厚的水幕,跟着又盘成一团,把脑袋藏了起来用尾巴盖,尾尖朝上同时将一身的罡毛立了起来。
看着钩蛇搭起来的防护,元婴那不带一丝感情的眼里泛起嘲弄的神色,猛的一扬手,山峰狠狠的拍在了水幕之上,水幕化成蒸汽向天冲起,山峰的体积跟着缩小一圈,然后重又向着护屏之上砸去,不等砸到,钩蛇的身体就开始不停的颤抖,黑气护屏是它的本命毒源,在山峰的压迫下已经有唤散的迹象,如果本命毒源散了,就算是钩蛇能撑下那一山之威,这条命也没了。
天池的池水突然像开锅了一般沸腾起来,跟着池水旁的一座山壁猛然活了,低下头把半截山壁顶在了元婴手中的山峰之上,元婴两只小眼睛瞪得溜圆,发出两道火焰的光华,用力向下压,可半截山壁就是不动,两股力量对持的久了,突然间轰的一声巨响,元婴手中的山峰炸了开来,半截山壁都给炸飞了,山壁下面的钩蛇毒源被爆炸力震得不住的颤抖,钩蛇的身子跟着一起抖,好半响才缓了过来,萎靡的向着池水之中潜去。
元婴被爆炸的气波冲得向天上飞去,口中不停的喷着鲜血,东楼雨大叫一声:“不好!”急忙从秋田多沙子的怀里挣了出来,纵身飞起向着元婴冲去,眼看他就冲到元婴身前,一道光圈从半截山壁上升起,把元婴套了起来,东楼雨一触到光圈立时被弹开了。
元婴口中血停住了,元婴身体缩小一圈,无力的倒在了光圈之中,东楼雨还想向前冲,元婴传递过来的痛苦让他惨叫一声向下落去。
东楼雨第二丹田之中的灵力疯狂运转,修补着他的伤痕,并沿着心灵通道向着元婴输送着灵力,但元婴受伤太重,已经没有支撑的能力了,慢慢的闭上眼睛,昏睡过去。
东楼雨修出的第二丹田保证了他不会因为元婴的受伤而随之失去任何能力,但巨大的痛苦一样在他的身体流转着,由于第二丹田的运转,他连昏过去的可能都没有,只能那样承受着无边的痛苦。
炸碎的半截山壁向着天池之中落去,不等落下,那些碎石突然聚到一处,重新凝在一起,跟着倒飞上去,重又回到了那山壁之上,长了回去,竟然看不出一点的痕迹。
东楼雨猛的一握拳头,低声道:“惊动山神了!”他话音没落,一个震耳欲聋的声音响起:“什么人,竟敢伤我护山神兽!”群山似呼一下之间都活了,同时开始重复这句话,东楼雨身子一歪竟从空中给震得落了下来,秋田多沙子没有灵力护身,脑袋一晕,竟然昏死过去。
东楼雨向着天池之中落去,本来已经向着池水之中潜去的钩蛇听到声音又翻了上来,委屈的发出一阵哀鸣,一眼看见东楼雨,喷怒的扑了上去,张口欲噬。
“环儿,住口!你今天已经啖了一个人了,虽说他们有伤你之意,可是你若再啖一个活人,就是我也无法驱除将对你降下的天劫了。”那个声音沉声喝道,钩蛇悻悻然的嘴收了回去,不过仍转身给了东楼雨一尾巴。
东楼雨被抽落到了水中,费力的爬了起来,强自拱手道:“山神爷吗?请出来相见。”
“哈、哈、哈……不必了,你们两个人贪心不足,伤我护山神兽,但你们已经丢了一条命在这里了,我也就不追究了,你走吧!”山神爷的声音平和了一些,东楼雨苦笑一声,道:“山神爷,您让我走,却把我的元婴留下了,我怎么走啊。”
“什么?”山神爷有些惊愕的道:“那是你的元婴?你元婴受伤如何还能这般平静,你是在诓我吗?”
东楼雨沉声道:“您大概以为元婴是那个死人的吧,您也不想想,若他是一个元婴期的修士,又怎么会被您的护山神兽给打伤呢,您若实在不信可以试探一下我和元婴的气息是否相合。”
山神半响不语,突然一道惊天的气势冲起,一面山壁之上浮出一个人了,他青衣长衫,紫帽罗巾,面若满月,看上去不过三十几岁,手中拎着一柄长杖,杖头雕着一个虎头,他二目如电的看着东楼雨,沉声道:“你是夺舍的吗?”
东楼雨苦笑一声,道:“也不算是夺舍,这个人已经死了,我是顺路钻进来而已。”
山神冷笑一声,道:“只怕是你杀了的吧?”修真之人向凡人夺舍,这是天规严令禁止的,任何人做下这样的事,都会遭到其他各路人马的追杀的,山神手掌一翻,手中的长杖向着东楼雨指去,沉声道:“你若是拿不出一个证据来,那我就要毁了你的元婴了!”
东楼雨有些恼火的道:“他是个死人,我上哪去给你打证据!”
山神冷然的道:“那就是说你没有了?那就不要怪我了!”说完手掌向上一吸,光圈降到了他的手心上方,山神手掌托着光圈,五指缓缓合拢,光圈跟着缩小,元婴的身体开始颤抖起来。
东楼雨面容狞历的吼道:“王八蛋,你真想逼我到绝镜吗?那好,我们就鱼死好了!”说完双手坚难向一起合去,虚心合掌,外缚二中指,弯曲二头指,想要比出一个元宝形来,可两个手指怎么也合不到一起,原来东楼雨竟然想要越级反缚业火第三种‘道场法’业火,但不要说他的灵力已经损失大半,就灵力完全也不可能使用出这第三种业火。
东楼雨的双手努力向一起靠去,可是中间的矩离却越来越大,他的身子一阵巨震,跟着口中血如喷泉一般的射了出来。
山神看着东楼雨,脸色一变,双眉紧锁,有些疑惑的道:“你是……寒松谷门下!”
山神的话刚说完,东楼雨浑身一震向后摔倒,沉入天池之中,山神急忙大喝一声:“环儿,救人!”钩蛇不满的嘟囔一声,一头扎进池中,片刻工夫把东楼雨驮了上来。
这时光圈之中的元婴发出痛苦的呻吟,山神眉头一皱,低头看看萎靡的东楼雨果断的一挥长杖,光圈散去,元婴急速飞进了东楼雨的体内,东楼雨身子颤了颤,又咳出一口血来。
山神飞到了东楼雨的身边,抚手按住他的脉搏,查看一会,微一点头,轻声道:“元婴和本体没有太大的联系,只是灵力使用过度,倒也无妨。”说完在怀中取出一粒丹来,肉疼的看了看,转手塞进了东楼雨的口中。
东楼雨神智未失,翻着白眼看着山神低声道:“你……你为什么又来救我了?”
山神微微一笑道:“你是玉炎子吧?寒松谷被毁,我听说就跑出了你一个人,对吗?”
东楼雨脸色大变,震惊的道:“你是什么人?”山神笑眯眯的道:“你看呢?”东楼雨沉声道:“你虽然是世俗界的山神,可是你的力量只是借助与天庭的给予,不可能去过修真界,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事?”
山神放声大笑,道:“玉炎子,你好贵人多忘啊,难道不记得当年在修真界四处求告无门的真世昌了吗?”
东楼雨茫然的看着山神,山神无奈的摇了摇头,道:“我就是那个拿了万年玄石,请你炼山神杖的少年啊。”
东楼雨一下醒悟过来,指着山神道:“你是……真世昌,你还真的是山神?”
原来一百年前,东楼雨一次下山去替朋友炼器,在路上遇到了一个少年,拿着一块很少见的万年玄石四下求人给他炼制一柄山神杖,只是山神杖代表的乃是天庭执法符节,外人就是炼了也无法在上面灌入法力,所以没有人肯帮他,反倒有人想要夺他的万年玄石。
东楼雨见了一时心喜,自觉所类型的法器都炼过了,只有这种天庭符节似的东西没有炼过,于是不取回报的给那个少年炼成了法杖,事后也就忘得一干二净了,没想到今天竟会在这里碰上他。
真世昌微笑道:“想当年这里原来的山神白头山安家的安子柯因为插手我们真、安两家的争斗被天雷劈死,我奉命接任山神,原来的山神杖被天雷给劈坏了,天庭下来的信使只给了我块万年玄石,让我到修真界找人帮着炼杖,然后再把毁坏神杖里的法力输入新杖之中,可是修真界各大炼器门派,包括你们寒松谷都不肯给我炼,只有你玉炎子才肯出手,让我能顺利接任山神职务,真家也得以在天庭神威的帮助下拿到麒麟省修真霸主的地位,我们真家上上下下都很感激你,只是没想到你玉炎子竟然会到我们长白山来打护山神兽的主意啊。”
东楼雨苦笑一声,道:“惭愧,本来只是对天池怪兽一时好奇,被人给勾来了,没想到却落了这么个下场”
真世昌略略皱眉道:“玉炎子道友,你的那个同伴是什么人?”
东楼雨指了指天池边上那面艳魅死魂旗,道:“你看看那个?”真世昌瞄了一眼,脸上阴沉不定,东楼雨道:“那小子是个邪修,我本来是要除了他的,只是被他引逗的起了好奇心,这才想看看天池怪兽的样子的,没想到这怪兽竟是钩蛇,想罢手也不能了。”
真世昌沉思不语,他对东楼雨的话并不相信,但考虑一会道:“还是到既然如此,世昌也就不追究了。玉炎子道兄,我劝你一句,你这样的事以后还是少搀与的好,最好尽快把你的元婴和本体合一,不然你的麻烦不小啊。”
东楼雨听出真世还是不信他,但他也没办法,只能摇头苦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