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不知道剑宗现在处境极为尴尬,虽然说实力上不逊色于任何一大门派。但是大晋的重心却不在剑宗上了,反而是在扶持道宗,并且因为诛仙剑的丢失致使天下魔头四起,剑宗也因此被除名天下四宗之列。
而左丹这一开口就说剑宗是天下第一宗,这不摆明是要把剑宗置于是非之地嘛。
左丹话一说完,便一脸笑盈盈的看着王道安,他今天可不是来喝茶的。既然是在争的,那就要全部都争赢,气势上也不能落下。
王道安神色不变,道:“左道主说笑了,剑宗如今只不过是连山门都快要保不住的破落户,可当不得左道主这般盛赞之词。”
“剑宗底蕴千年,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王宗主太过自谦了。”左丹笑道。
王道安道:“那也不如贵宗如日中天啊!相比起来,贵宗倒是更适宜天下第一宗这个名头,剑宗就算了吧。”
左丹哈哈一笑,道:“承蒙王宗主吉言,就看王宗主成全不成全了。”
王道安道:“剑宗上下自然是乐见其成的,只是这拓苍山是剑宗历代先祖的心血。王某就算有心成全,也不能让出这山门啊!倒是左道主,如今可谓是坐拥天下名山,只要道主愿意,哪里去不得?何必偏生纠结于拓苍山呢?”
左丹又是一声大笑,道:“天下灵山万万千,何处可比拓苍天?王宗主,天下大势已经煌煌若滔流,奔涌南下,贵宗有些落伍了啊。”
王道安这才微微动容,道:“剑宗只想留存这祖宗之基业罢了,并无他念。”
“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就看贵宗有没有本事守下这份基业了!”左丹脸上笑容一敛道。
王道安点点头,表示同意。
左丹再度向前一步,高声道:“诸位,今日道宗挑战剑宗,以这拓苍山为赌注,还请在场的诸位做个见证!”
“左道主放心,我等今日前来,就是为了一睹两宗风采,好见证这剑、道之争的盛事,定会做好见证的!”立即有人高声道。
左丹满意的点点头,回到自己的阵营里面。
“三皇子殿下到!”
正在这时,一个太监的高喝声响起,只见一身华服的萧景焓在数十个下人和一个老太监的陪同下,缓缓走了过来。
“恭迎三皇子殿下!”在场的剑、道两宗的弟子辈人员和大小门派的人员齐声道。
三皇子萧景焓英姿勃发,毫无半年多以前大婚取消的颓丧,他朗声道:“诸位,景焓今日前来,仅以皇室的立场观战。今日我大晋两大顶级宗门互分高下,必是一桩盛事,景焓有幸见证,就无需这许多的繁文缛节了。诸位随意就要。”
说着,萧景焓带着他的人走到早就设好的席位上,坐下来摆出作壁上观的姿态。
“三皇子殿下,今日剑、道两宗大比,李某有话要说。”突然,一个声音高声响起,只见一个人影从天而降,翩然落下来,一脸笑意的望着萧景焓。
萧景焓看着这人,猛然站起,道:“李青罡李先生!”
“咦?三皇子殿下认识我?”李弗饮哈哈一笑道。
左丹等人通通面色一变,看向那怡然独立在场地中央的身影,无不在心里大声疾呼:竟是十一境顶级剑修!
萧景焓连忙道:“李先生的英雄事迹,晚辈早已听闻。若非是李先生常年在北方原始荒林震慑妖族,只怕我大晋还没这么安宁!”
“哈哈,不值一提,不值一提!”李弗饮笑得无比畅快,口中却是连连自谦。
左丹等人看得一阵别扭,心下却沉重了几分。
而剑宗的诸位长老、峰主、弟子则都是满脸激动之色,这位消失了这么多年的绝顶剑修,竟然在今日回来了。
人群中的岳长卿看着这么骚包的李弗饮,心下一叹,李大叔这还真是喜欢出风头啊。
“李先生有何事要说,但说无妨!”萧景焓语气带着敬意道。
李弗饮点点头,道:“今日是我剑宗弟子与道宗弟子一较高下的大喜之日,目的就是为了这灵山拓苍山之争。但是有一点,李某却是想不通啊!”
“先生因何想不通?”萧景焓问道。
李弗饮道:“两家之争的目的是拓苍山,这一点李某倒是能想的通。只是,李某不明白的是,这拓苍山本是我剑宗的。今有人妄图夺走它,却是空口白牙来比试,李某觉得不妥。就像两个赌徒对赌,是要双方都拿出赌注,这对赌才能进行的。如今我剑宗拿出拓苍山,但是道宗却什么都不拿出来,就这么想空手套白狼,怕是不妥当吧。”
萧景焓沉默了,李弗饮这说法有理,他一时想不好怎么回答。
这时,左丹出声了:“李先生这话有失偏颇了。”
“嗯?左道主有何高见?”李弗饮转过头去,看向左丹。
左丹神色不变,道:“这天下灵山本是无主之物,只不过是剑宗先一步在此落脚而已。左某以为,这灵山就如同宝物,有德者居之。蔽派今日前来挑战,已早已得到贵派的认同,也得到了这天下之主皇室的授意,哪里说得上是空手套白狼呢?”
这话一出,那些来看热闹的人绝大多数都默默点了点头,认为左丹此言也不无道理。
而剑宗的人,则都是满脸的愤慨,这左丹真是巧舌如簧!
李弗饮一笑道:“左道主说这天下灵山都是无主之物?”
“不错!”
“左道主还说,有德者才能居之?”
“不错!”
“左道主是空手套白狼?”
“不错!”
李弗饮不说话了,反而一脸古怪的看着左丹,眼里满是揶揄之色。
剑宗弟子哄然大笑,旁观的人也都是满脸愕然。左丹方才意识到,这不错说得顺口,居然中了陷阱!
“李先生,你我都是这等修为的人,何必玩这些文字游戏?”左丹冷冷道。
李弗饮神色一变,厉声道:“好,左道主既然都说这是文字游戏。那我且问你,左道主身上的水火不侵、遇尘则避的宝衣可是无主之物?”
左丹心里微微一怔,道:“笑话,这宝衣都穿在左某身上,当然是有主之物,左某就是这宝衣的主人!”
“哼!那真是张嘴两片唇,正反都由左道主你说完了。”李弗饮冷声道。
“李先生这是何意?”左丹突然感觉到他这边的气势好像一下子被拉扯过去了很多,他心里顿时警兆大作。
“左道主这身上的宝衣也只不过是左道主先一步穿在身上而已,若是李某想穿,是不是也可以说这宝衣是无主之物,有德者穿之?然后再寻些见证之人,你我好好较量一场?”李弗饮道。
“哦,对了,眼下这见证人都在场。李某也真想穿穿这水火不侵的宝衣是什么滋味,不如左道主与李某比划比划?”李弗饮犹觉得不痛快,讥讽道。
左丹神色终于大变了,他死死的盯着李弗饮,半晌突然道:“好!李先生既然有此雅兴,左某奉陪就是!”
哗!众人都傻眼了,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说着说着,这两大大修士就要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