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之后,上庸城外的虚空上来了一队不速之客。
来人有九人之多,一水的白色锦袍,各个脚踩一只白色的鸿雁,分两队排开,拱卫着中间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缓缓的进入了上庸城。
入城之时,因为有霞光的映照,雁队之人的身上各个荡起七彩的颜色,整个雁队犹如一条七彩的云虹,飘进了上庸城的上空。
“快看!”
“皇城的虚空上来了一队仙人!”
上庸城的大街上,一个身穿布衣,肩挑挎篮的商贩模样打扮的人,最先看到了虚空上的雁队,抬着手臂指着虚空处叫嚷着。
“嚯!好漂亮!”
“如此气派的雁队,不知是哪派的前辈高人来我皇城。看这些人的打扮,其身份定然是不俗。”
“老汉我这辈子有幸看一次如此的修仙雁队,此生死了也值了。但愿这队雁队的到来,能给孙儿涨涨喜气。下一次的仙苗大选,能成功的被哪一派选上。”
“到了那个时候,老汉的一家也就跟着光宗耀祖,出了仙人咧!”
一名看上去年有八十多岁的老者,看着虚空上的雁队,极为自豪的说着。
“雪雁为驾,流云霓彩为衣。想来这队人的身份一定是极其的不俗,不知是哪一派的长老高层来我上庸。”
一个身穿灰色长袍,手持长剑的人,一眼便看出了这队白色雁鸟的来历。
“嗯,师哥说的不错。在师弟看来,这老者的身份在门派内至少是举足轻重的存在。如此身份,不知咱兄弟何时能……!”
“嘿嘿嘿……!”
“大丈夫生当如此,哪日咱修为有成,也弄它一队这个拉拉风!”
没等持剑之人的师弟说完,街角一个身材粗犷,满脸络腮胡子的壮汉,声似瓮雷,大声的嚷叫了出来。
他这一嚷可不要紧,不管是身份平平的世俗之人,还是那些仗剑过往的修士。一个个目瞪口呆,看稀罕似得看着他。
“看的人多了,还真从没见过如壮汉这般“有特色”的。”
街前周围的人,没有一千也至少有个大几百,众人的想法为何能如此的一致?!
因为这壮汉的形象,实在是不能让人与他所说的形象扯到一起。
你若是白白净净,风度翩翩的模样也就罢了,可偏偏生的身材粗大,似野猪般的黝黑。
面似脸盆,胡子炸起,占满了两腮,让人看不清这脸到底是长啥样。两洞深邃,大的能塞进小鸡蛋似得鼻孔洞,鼻毛一撮一撮的窜了出来,竟和胡子卷在了一起。
坦胸露乳,胸脯上一大片乌黑浓密的胸毛。因为胸毛太过浓密,还打着卷,也不知窜了有多长。
如此模样,再配上一身灰泥,破烂都卷成细条,还打着泥坠的衣服。这形象,真是令人无限的遐想。
壮汉四下环看了一眼街上的众人,似还来了兴致一样,更加臭屁大声的嚷叫出口,“看什么看,俺壮憨将来势必要做他那样的……!”右手指天,一副舍我其谁的模样。
众人听了壮憨的吼嚷,有几个见事憋不住的,当场掩嘴喷笑了出来。
“噗哈哈哈……!”
“我尼玛,我尼玛笑死我了!”
“这是哪出来的野人!”
“居然还挺有志气咧!”
众人还沉浸在各自的乐子中的时候,一股股说不出名的怪味,直顶鼻梁。生生的将众人在各自的幻想给顶了回来。
“我尼玛快跑!”
“这人打娘胎里就没洗过澡!”
仅仅是一吸而已,方圆几十丈内各色人兽哄跑一空……!
“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家伙,切!”
雁队刚到上庸城不久,皇宫内四个脚踩飞剑的身影,极速的向雁队赶来。看他们的模样,正是暗中守护蜀地皇室的四位长老。
四人来到雁队的跟前,极为恭敬的向雁队中央的老者躬身。
“皇城暗卫”
“赏忠”“罚乱”“扶君”“持剑”
“见过仙药门大长老!”
“我等不知大长老今日来皇城,有失远迎,还请大长老恕罪!”
老者本是在雁背上安静的打坐,听了四人的话,睁开双眼,看着眼前的四人微微的点了点头。
“四位长老客气了,青某此次来皇城乃是为小女而来。想来小女青兰自嫁蜀皇之后,身在宫中已久,期间定给四位惹来了不少的事端。若是有什么得罪之处,还请四位长老见谅!”
赏忠、罚乱、扶君、持剑四长老听了老者的话,心里不由的一颤。
老者身为仙药门大长老,地位那是何等超然的存在。不要说点头回话了,就算是直接无视他四人,那也是理所当然。
如今大长老竟然开门见山的向他四位道歉,如此突如其来的事,这四位当然是要“受宠若惊”,好好的寻思寻思个中意思。
四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再次齐齐的躬身。
“大长老客气了,青师妹自下嫁蜀皇以来,一向是勤劳贤惠,任劳任怨,对待我等更是礼爱有佳,不曾有过什么事端。”
老者淡淡一笑。
“青某久居药门,不熟宫内的一切。还请劳烦四位前方带路,青某今日要去宫中和小女一见!”
金玉满地的宫房内,二皇子火急火燎的跑了进来。
“母后,母后,大喜之事,大喜之事。”
“刚才宫外的小厮来报,好像是仙药门的外公来了!”
“外公的雁队,一行九人,现已到了宫外。皇室暗卫四长老现已上前迎接去了,相信不久便到母后这里”
一脸轻纱的青氏,听了二皇子的话,似是没事人一样。依旧是慵懒的坐着,对二皇子不理不睬。
二皇子见青氏丝毫没有一点反应,着急的再次呼喊了几声。
“母后,母后……!”
青氏额前微皱。
“听到了!听到了!”
“喊那么大声干啥,母后没聋!”
“一个药门的长老而已,来就来吧,没什么大不了的。”
言语中颇有一些厌烦,似是极其的不想见来人。看其意思,还颇有些埋怨。
二皇子神情一顿。
“这……!”
不等他二人多说,一声极其缥缈,而又不失威仪的声音,传入了厅内。
“青兰吾女,为父自药门千里迢迢的赶来,身为女儿,就如此的不想与为父出来一见?!”
老者开口的同时,雁队刚好到了大厅的门外。
“母后!”
二皇子再次轻声呼唤了一声,见青氏仍是无动于衷,身体左右微动,暗暗瞥了一眼青氏的表情,小心的低下了头。
看样子,二皇子是即想出门见人,又怕青氏的责怪。心中暗自打鼓,不知如何是好。
“云龙孙儿,你与外公一别十几年,如今外公来了,为何还在厅内拘谨,快到外公的身前,让外公好好的看看!”
“母后!”
听了来人的呼唤,二皇子再次询问的喊了一声,嘴唇微动。
见青氏仍无半点的举动,方才还睁着眼,如今却紧闭了开来。如此模样,二皇子暗自咬了咬牙,嘴唇上下微颤,似是做了什么极为艰难的决定。辗转身体,转身就要向门外走去。
二皇子刚刚迈出一步,身体还没站稳。一声极为愤怒的怒吼,便从背后传了出来。
“本宫乃是蜀皇的青妃,没有什么父亲!”
“云龙乃是本宫的儿子,蜀地皇室的二皇子,更没有什么狗屁的外公!”
“门外的泼皮若是再敢胡言乱语,小心本宫治你个胡言之罪!”
声音浑厚浓重,极其的威仪。这根本就不是什么父女之间的谈话,倒像是在训斥一个无关的无赖。
听了青氏的言语,二皇子只是略微的顿了顿身,一声叹息。
“哎……!”
纠结的站在了当场,低头不再有任何的言语。到底是一家之人,如此反应,倒像是早已想到了一般。
本家之人听了也就算了,可当场毕竟还有些外人。
赏忠罚乱等四位长老,听了青氏的言语,各个瞠目结舌,直接愣在了当场。
“这……!”
“这对父女莫非是有仇?!”
俗话说得好“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如今这件家务事,还是他四人难以惹到的存在。
四人面对面的瞥看着对方,丝毫不敢乱动一点。哪怕是眼干了想眨眨眼,那也要硬撑着不动。生怕旁边的那位突然的气息不顺,大象踩蚂蚁,不用出什么狠招,随手就能把他四人送到西。
雁背上的老者听了自己女儿的回话,依旧是嘴角轻扬,不喜不悲。
“兰儿还是似这般的痛恨为父?!”
“为父今日前来,乃是特意接你们母女回家的。”
青氏怒目圆睁,额间微抬,又是一声歇斯底里的怒喊。
“滚!”
“我青兰自嫁到蜀地皇室之时,此皇宫便是我青兰的家,别无它家!”
“自我青兰之女被无故的掳走,我青兰便自此没了父亲……!”
“嘶……!”
赏忠罚乱四位长老听了青氏的怒喊,心头齐齐的一紧。
“青妃自下嫁皇室以来,不是只孕有一子?!何时又多出了一个女儿来?!”
“看青氏如今这表现,女儿的事,怕是没跑!若是她真有一女,可厅内的二皇子又是谁?!”
“难道二皇子并非是青氏亲生?!”
“这……这特么事闹大了!”
四人面面相觑,听的是心惊胆战。如此火爆的消息,如此尴尬的局面,想想自己几个近些天也没干什么坏事啊。可这到底是惹了哪路的真神,怎么就赶上了个这档子事!
秘密尤其是有关强者的秘密,当然是知道的越少越好。
四人尴尬的站在老者的左右,八条腿齐齐的打着哆嗦,恨不得马上找个地缝钻了去,或是找块豆腐把自己撞晕。此父女之间的对话,就像是一道道催命的毒符,听的越多,离自己归西也就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