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了底气不足的窦妙,曹节反倒是冷冷笑了出声:“太后,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既然窦武想着要废帝另立,还要将我等全部诛杀族灭,我等又岂会任由窦武胡作非为,大胆谋逆呢?”
一听这话,窦妙不由得一愣。
她父亲想要废帝另立?
这怎么可能?
她父亲虽然有些醉心于权力,但还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做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
至于说要将曹节等人诛杀族灭,那倒是有可能,可不是都被她给拦下了吗?
为何,曹节因为这一些,竟然要这般对她?
她有哪里对不住他们的?
越想,窦妙的神色越发狰狞起来,看向曹节的时候,恨不得直接扑过去咬一口,撕下一块肉来。
心口被气得起伏不定,窦妙突然尖声反驳道:“这不可能!我父亲绝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曹节,是你等意图谋逆,栽赃陷害吧!就你等这样,居然敢挟持吾,还有什么是你们做不出来的呢?”
不过,面对窦妙如此的失态,曹节却只是冷哼了一声,说道:“太后,你又何必自欺欺人呢?窦武身为外戚,却那般独揽朝堂大权,岂是个为人臣子所应当做的?”
嘲讽地看向了窦妙,曹节忽然对窦妙身边站着的赵娆,先帝的乳母,说道:“赵乳母,你且看着太后,免得太后不知道轻重,反倒是自伤己身。”
听了曹节的话,窦妙猛地转头,看向了跟随在她身边多年的赵娆。
连赵娆,也背叛了她吗?
这个时候,赵娆也不想维持往日里那般恭敬的态度,淡漠地看向了窦妙,冷声说道:“太后,你还是安分点吧,免得让我等为难。若是因此而伤了太后贵体,反倒是不好。”
不敢置信地眨了下眼睛,窦妙确定自己没有看错,这真的是往日里对自己惟命是从,还帮着自己做过许多阴私之事的赵娆。
心头一凉,窦妙瞪大了眼睛,指着赵娆问道:“为何?为何你要背叛吾?吾平日里待你可是不薄啊。”
说到待她不薄,赵娆忽然再次冷笑出声。
定定地看向了窦妙,赵娆神色有些疯狂了起来,直接反问道:“你待我不薄?平日里,你真的待我不薄吗?知道了你那么多阴私的事情,你对我非打即骂,这就是待我不薄?”
“哼!”冷哼了一声,赵娆恨怒地看向窦妙,咬牙切齿地说道:“我本是先帝的乳母,先帝待我才是不薄。可是你们呢,以我的家人相要挟,让我不得不为你所用。可到头来,我的家人呢?一个个都被窦武给暗中害死了。这一些,你们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却不知,还是被人看到了。”
眼角有泪水滑落,赵娆用手指指向了窦妙,深呼吸了几口气,才仰着脖子,继续骂道:“一切都是因为你,因为窦武。若不然,我的家人可以享受荣华富贵,何必全部罹难?”
想到了先帝,赵娆的恨意更甚,继续骂道:“你这个贱人,还胆敢提及先帝!先帝唯一的皇子,正是被你算计,借由废后邓氏之手给害了的。先帝那般疼爱皇子,可你却生生地毁了这一切。你这个毒妇,你不得好死!”
冷冷地呵呵笑出了声,赵娆继续骂道:“先帝唯一的皇子,本该是即位登基,成为这大汉的天子,可全都因为你这个毒妇,胆大妄为地算计陷害,才会导致皇子从宫中消失不见,也害得先帝缠绵病榻,抑郁而终!”
“这一切,全都是你这个毒妇所为!”愤恨地看向窦妙,赵娆唾了一口,才又说道:“可是你这个毒妇,当了太后了,竟然还想着要掌控朝权,扶持你们窦家的人。你以为,你真的能够一直掌权吗?你以为,你真的能够控制得了陛下吗?”
抬手擦了下眼泪,赵娆冷冷地看向了呆愣住的窦妙,嗤笑道:“你还以为你是至高无上掌权的太后?我呸,今夜,你们窦氏一族都得死!你,也不会得到善终的!”
被突然爆发的赵娆这般破口大骂,窦妙内心最深处的记忆被唤醒。
当时,正是她的算计,为了自己的利益安全,逼着赵娆不得不为她所用,在先帝那里得了不少的好印象,才最终被封为后的。
也是她,算计了天圣与邓猛女,将先帝唯一的皇子刘唯给害了的。
只是她没有想到,赵娆居然隐忍了这么久,就为了最终将整个窦氏一族拉下水。
是她大意了吗?竟然留着赵娆活了这么的长久,反过来咬了自己一口?
对此,窦妙的心态有些崩了,一时没有说话,只是怔愣愣地坐着。
看到这个样子,赵娆只是冷哼一声,便不再说话。
而曹节等人,看着也是无趣,便自行离开,先去处理各样的事情先。
今夜,他们势必要将窦武等人除掉。
若不然的话,死的就会是他们这些人了。
王甫已经带着盖上玉玺印的旨意出发,凭借王甫的能力,该是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发生的。
有了张奂所部在,北军步兵营,该是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敢杀进洛阳城来的。
这一点,曹节他们倒是不太担心了。
可让他们觉得意外的是,到了这个时候了,他们派出去的人,居然还没有发现陛下的身影。
在后花园,他们查找了好几遍了,却还是没有看到,不得不在临近的宫殿处去一一寻找一遍。
想到了这一个问题,曹节等人还是有些许的不安。
平日里看着跟个纨绔似的陛下,难道也是他们看走眼了吗?
还是说,一直就被他们所忌惮的刘珌,才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想到了这一点,曹节等人突然觉得更加不妙了。
尤其是曹节,不得不再次想起了他几次派人行刺刘珌,却都被刘珌躲了过去,杀手还一去不回,杳无音讯的事情,当即心下更是担忧起来。
只是,他再想派人去抓拿刘珌的家人来作为人质,却发现可以派出去的人手,都被王甫给一并带走了。
眼下,他虽然是有这个想法,却没有人手可供差遣了。